陈冬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好好的,等我。”
娶你回去。
恍然间,已经到了前面和后宫的分界线的圆月门处了,张晓不能够再往前,而陈冬生也待得够久,不得不离开了。
平日里只觉得这路那么漫长,怎么走都走不完似的,这会儿还没有说几句话呢,突然就到了尽头。
心里总是有种若有所失的感觉,若是没有这条路没有尽头那就好了。
陈冬生被自己的想法儿给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回来自己的想法儿变得这么幼稚了?这些又是一条路能够决定的?
他始终坚信着,能够决定一切的,只有自己,只有变强。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待得有些久了,我得快些回去了。”陈冬生伸出手,刮了刮张晓那圆润洁白的鼻头,满含宠溺地说道。
张晓也不舍的,自打定了亲事儿之后,她与陈冬生可以说是很少分离的。
以前在张家村的时候,那就不用说了,乡下里的规矩不严,虽说也没有像自己这样儿的,但冬生哥情况特殊,家里并没有什么人,除了不是名义上的上门儿女婿外,他除了住,吃饭都是在她家的。
毕竟一个大小伙子的,吃饭不方便,如今有了更好的条件,大架子都理解。
后来得知了他的身份,没有办法,他只能回到天阳城里,自己提出来要跟他一块儿去,爹娘爷奶虽说不同意,但到底最后也被自个儿给说服了。
都是定了亲的,说好了日子就能成婚的,哪里能因为一个身份就算了?况且冬生哥也没有那个意思,她又怎么能未战先退?
所以这么久了,除了上一次去景徽行宫的时候,自己回了家里一趟之外,他们真的是很少分开的。
如今虽说只分开了这么不到一天的时间,心里却是觉得过了好长的时间了。
张晓点了点头,却站着不动,她想目送他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陈冬生像是直到她的想法儿一样,含笑地帮她把身子转了过去,说道:“好了,我数一二三,你开始走。”
这般说完,果真数了起来。
张晓等他的三落地,抬起脚走了一步,没有忍住回了头,看着他目光中绵绵的情意和笑意,蓦然的红了脸,心里想着,自己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
不过才不到一日不见罢了,以前又不是时时刻刻地在一块儿的,有时候不是也好几天才见到么,再说了,便是在宫里,他们隔几天也是能够见到的啊,怎么搞的像是生死离别、永不再见了一般?
这般想着,她抬起了脚,不回头地往前走去,知道到了拐弯儿处,才回了头,虽说看的不甚清晰,却依旧能够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影,目视着自己的方向,内心里只有满满的感动。
她想,无论前方怎么扑朔迷茫,她都有了走下去的力量,只因为,在她身边儿,会一直有一个陪着自己的人。
陈冬生一直等到张晓的身影消失了,这才转身离开。
他并不介意让人知道张晓对于他的重要性,有时候,把人放在明面上儿,并不仅仅只是风口浪尖的坏处,也让人能够掂量一下,若是碰到了自己的底线的代价,是不是他们能够付的起的!
如此这般,才会投鼠忌器。
这一切的事情,自然瞒不过这皇宫里的男女主人,梁恒听了,闭着的眼睛也没有睁开,道:“安儿这般儿女情长,也不知是不是好事儿。”
“那也总比你来的好。”陈皇后虽说也介意,但却不会在梁恒跟前儿损了自己的儿子的面子,反口讥讽道。
那个时候,她何尝不是盼望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呢?年轻的时候,花树下许下的诺言,又何曾做到了?
梁恒听了这话,睁开了原本闭着的眼睛,里面复杂、无奈和愧疚交织相错,他就知道,这事儿在她心中始终是个刺,如今也不知是该庆幸她还记着这件事儿,心里面有他,还是该无奈,年纪都这般大了,却还抓着这件事儿不放。
想到这儿,他也没有心思宿管自个儿儿子是不是和深情种子了,左右这也是随了他这个当爹的了,当务之急,还是得想法子跟人重归于好才是。
“我已经将大部分的权利都交给子安了,以后得事情,都经他去处理,朕就轻松多了,也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你。”
“谁要你来陪?”陈皇后才不领情呢。
权利交给她儿子她自然是乐意见到的,但别以为就这个就可以让她去讨好他,再说了,陪着她的人多了去了,谁又要他这么一个老头子来陪。
梁恒叹了口气,看着嘴上仍旧不服输的人,当他没有看到她松了一口气儿呢,真是的,老四是个能干的,又是他与她的嫡子,他又怎么可能把皇位传给他人不传给他?
这般想着,他脸上更是带了几分的认真,说道:“等到这些事情都平定了,子安也在朝中积累下有威严了,朕就把事情都交给他,也好做个太上皇,轻快几年,咱们也一块儿去看看这大梁的山山水水,走遍这大梁的每一寸土地。”
“哼,怎么的?年轻那时候骗本宫还没有骗够?到老了老了,还要满嘴的谎言?一国帝王,难道连说出去的承诺一定要做到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梁恒无奈,怎么又提起了年轻那时候的事儿了?他强调道:“皎皎,朕知道这都是朕的错,可咱们都到了这个年纪了,朕还骗你做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朕一次吗?”
“哼,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本宫还去相信,你真当本宫是傻子嘛?”陈皇后说道。
梁恒都快要急了,道:“我怎么……”骗你了?
“都这般大的年纪了,还走遍大梁的每一寸土地呢。不是骗人是什么?”难得的,陈皇后有了一点儿年轻时候的活泼,竟是给梁恒翻了一个白眼儿。
不过梁恒倒是没有不喜,只有无奈和心喜。
而回了梁郡王府的陈冬生,在得知派去的人的禀报,心里只想着:原来竟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