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诤刚从冷阡陌腰前站起。
好巧不巧,刺客毒箭飞来时,他右肩刚巧挡在冷阡陌心口位置。
一摸一把血。
疼得闻诤脸都绿了。
“格老子滴,哪里来的小王八犊子,敢暗杀你闻小爷,等劳资回去,叫你们全都得给爷爷蹲号子去。”
看见闻诤中箭,不甚清醒的冷阡陌瞪大眼睛回过神来。
她脸色冰冷至极,当即拔出佩剑从车门飞驰出去。
事实证明。
就算是醉酒影响发挥,神功盖世以一当千的平南王姬还是平南王姬。
箭雨咻咻,却没有一根再能飞到冷阡陌跟前,那些箭全被她手中开刃利剑一分为二掉落在地。
刺客接连被她挨个击破,最终,她们互视一眼,齐齐朝冷阡陌冲过去,把冷阡陌团团围住。
一霎那,刀光剑影。
见此处已无人关注,驾车的女侍卫太素递给闻诤一炳弯刀,也上前为冷阡陌掠阵。
闻诤想要趁乱溜走。
但树梢飞来飞去的刺客和冷阡陌处于胶着状态,不知是谁手中的尖刀头朝下掉,刚巧刺在闻诤从车窗扔出去的破衣烂衫上。
这下好了,跑不掉了。
闻诤只能在心里宽慰自己,冷美人身份是平南王姬,捞不住主角也能捞个配角,这只是演戏…
这厢。
闻诤还没宽慰完自己。
就有一支流矢不长眼,直接扎在前面马车的马屁股上,马儿发出凄厉至极的哀鸣,在受惊后无人操纵,好似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把后面马车里的闻诤颠的七荤八素只想吐。
冷阡陌马上脱离战斗向闻诤这边飞驰而来。
可四条腿比起两条腿天生就占尽优势,后面还有不时放冷箭的刺客,冷阡陌一时间根本无法救回在马车上快歇菜的闻诤。
这些刺客不是普通刺客,她们是死士,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毫不畏惧直直追逐着冷阡陌和闻诤二人。
神凰城没有护城河,城墙就在前方。
疯马无头无脑只会往前撞,眼见马上就要车毁人亡。
冷阡陌大喊:“跳下来,我接住你,快跳…”
闻诤快急哭了。
马车行驶速度太快,他根本不敢往下跳。
“不行,会死人的。”
闻诤摇摇头像个鹌鹑一样再度缩回马车里头。
城墙就在前面。
再不做出决定,必定会连车带人一起撞上去。
马和车出问题冷阡陌都不心疼。
但闻诤也在车上,闻诤毕竟是和她春风一度的男人,要是连自己内帷的男人都护不住,那她这个平南王姬也未免太过无用。
冷阡陌再度运功加快脚步。
最后时刻,飞一般直冲到马车旁,拔剑削掉车顶,拉着闻诤衣领把人从马车里头薅出来。
片刻不到。
疯马撞上城墙,轰隆一声,整个马车彻底寿终正寝。
马在地上抽搐几下。
不再动弹。
闻诤彻底松了一口气,大起大落之下,心情难以平复,看到后面刺客来袭,整个人就颤巍巍晕倒在冷阡陌怀里。
好在神凰城旁勘察严密,见到外面乱象,神凰城守备军出来分分钟就拿下在场所有刺客。
这些刺客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早有准备,被俘后咬破口中毒囊,相继奔赴黄泉。
抱着晕过去的闻诤,冷阡陌气愤至极,恨不得把这些家伙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叫驾车的女侍卫太素留下跟进后续。
冷阡陌抱闻诤回平南王府。
主屋。
灯火通明。
闻诤身上的箭刚被医者拔了,流出来的血迹带着些许乌黑,还有些古怪气味儿。
恐怕是中毒了。
医者是被平南王府的人从被窝中挖出来,刚放下拔箭的工具,把脉的手有些颤抖。
许久。
她终于完事儿。
“王姬,这位小公子中的毒是江湖常用的百日醉,只是混合未尽春药生成新的毒素,加小公子本身体虚和肋骨骨折,难以用药,日后恐怕有碍子嗣。”
冷阡陌点头。
只是孩子而已,她从没想过叫闻诤给她生孩子,比起生命,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送走医者。
冷阡陌已经叫人给她拿上来了闻诤身份信息。
原来,闻诤他是西城商户闻家庶子,一向跳脱,如今将近二十还是个云英未嫁小公子。
只不过前段时间和他嫡父家一位庶出表姐定了亲,如果没有他离家出走这起意外,再过几天,就是两人成亲之日。
思量片刻。
冷阡陌把闻诤安置在离主屋不远的绮罗苑。
那里是这栋宅院里风景中上的院子,不算好,也不差,但很宁静,适合养身体,比起别家小侍居住之所尚且没有自己独立的宅院,她也对得起闻诤舍命相救了。
闻诤被医者用了麻沸散。
或许是毒药毒性太强,明明都已经给他灌下解药,直到次日日上三竿,他还没有醒来。
中途。
冷阡陌来绮罗苑看了闻诤。
不多时。
昨晚驾车的那名女侍卫就扣门来见,说:“王姬,太女殿下命人前来说是找您有要事商谈,请您尽快前往太女府邸。”
公事重要。
冷阡陌对侍卫太素点点头,不再看闻诤中毒后惨白的小脸,转身头也不回离开绮罗苑。
绮罗苑。
屋内屋外,一众仆从对这位空降而来的主子议论纷纷。
闻诤是冷阡陌抱回来的人。
衣衫不整晕在冷阡陌怀里,浑身是血,小臂上守宫砂颜色也淡到几乎消失,活色生香模样像极城北小宦馆头牌。
直到看清闻诤的脸。
众人恍然大悟。
太像了!
闻诤那张脸跟王姬青梅竹马长皇子那如出一辙。
顿时。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八卦很久。
日上三竿。
现在正是温暖宜人好时节,绮罗苑花草都打理得当,青翠欲滴,一看就朝气蓬勃。
仆从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守在闻诤房门外的小侍一直等一直等,可是闻诤就是不醒,大家也都放松心神,个个昏昏欲睡。
半晌。
门外来一趾高气昂地老仆,他身上衣服样式与别人也多有不同。
撇了一眼闻诤,眼神颇为不屑:“王姬带回的那名小宦,我们官人令你前去主屋,马上跟我来。”
他被人掀了被子!
睡眼朦胧肩膀在疼的小少爷闻诤哪里受过这种气。
他这辈子最浑,让女友打胎那时,爸妈也就吓唬吓唬他,说是打他,实际上老哥给他拦着,鞭子根本没落他身上。
闻诤根本就不理他。
被子蒙上,管他是谁,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老仆气的吹胡子瞪眼:“胆敢得罪我们官人,谁给你的那么大脸,就凭你出身城北小宦馆吗?”
“王姬连个名分都没给你,一个玩物,谁不知道你昨个进门时不比乞丐好到哪去的狼狈样儿。”
“你知道我们官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