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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节日快乐(1 / 1)

听见后门那边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华歆便猜是萧君浩带着援兵来了。

他先出去查看了情形,亲眼瞧见禁卫营的兵丁,才护着常娆从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头出来。

前头是邵乐新的私兵,虽与禁卫军他们咫尺距离,但冒失出去,还是有送命的危险。

况且琥珀跟张镖头几人,也在邵乐新手里。

只能等到萧君浩的人,把眼巴前的这些贼人擒住,才算是真正的平安了。

“主子,这边。”华歆指了身侧的一处能够藏身的矮墙,跟常娆一起躲了进去。

矮墙后,是一座废弃的小院,院子角落种了一株椿树,磨盘水井都埋在雪下,依稀露出模糊的轮廓。

当初在此租赁宅子的时候,是华歆一手操办,选的就是人少地偏,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附近的住户人家就一两户,多多少少,他都有些印象。

这宅子原是住了老两口子,后来儿子高中,做了举人,又过两三年外放出去,老两口也就跟着一起被接去任上奉养。

他家出了个官老爷,即便房子没人居住,有在地的里正盯着,这房子倒也没人敢霸占去。

院子里有些年头没活人气儿,正屋顶上的砖瓦都叫积雪压塌,白茫茫中现了一个不小的黑窟窿。

进不去屋子,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只有矮墙近前的那处遮掩。

常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近,先是静了一会儿,听远处的动静,后面觉得安全,才悄悄直了身子,从砖缝里朝远处看。

正瞧见萧君浩提弓引箭,而他的箭头所指之处,则是邵乐新挟持住的琥珀。

华歆也瞧见了这幕,他念在救命的情分上,压低了声音在常娆耳边替萧君浩开脱。

“主子,他……他应是对自己的箭法有些把握。”

“……”常娆没说话,扭头冷冷的看他。

多大的把握,能自认要比邵乐新手里的匕首还要快?

“许是,萧公子认出了那人不是您……”华歆继续道。

语毕,就听见一声闷哼,琥珀身子一僵,浑身事了力气,从邵乐新的挟持中滑到在地。

接着,张镖头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场面登时慌乱起来,邵乐新上马要逃,萧君浩又连搭两箭,断了他求生的念头。

常娆看的清清楚楚,她面色惨白,也顾不得再躲藏,脚下步子虚浮,踉跄两步,多亏一旁的华歆扶着才站稳身形。

“他要杀我?”常娆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问华歆,也是问自己。

她自认,不曾有什么地方亏欠过萧君浩。

宠他、疼他,有什么过错也都容忍了,到头来,为了一个邵乐新,他就要搭弓要她的性命。

“主子……”华歆张了张口,再也说不出一句分辨的话。

他在一旁看的清楚,萧公子他,刚才那一箭,不偏不倚,确实瞄的是琥珀,而琥珀在他们看来,就是她家小姐……这……

常娆紧咬着下唇,眼底的慌张变成了怨愤,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帕子也不找了,拿着袖口就往眼上捂。

华歆抿着唇,也不好多说什么,递了帕子给她,长长的叹息一声,别过身子,只当做不曾看见她落泪的模样。

俄顷风定,常娆也止住了难过,她盯住不远处跑到琥珀跟前那人,咬牙咒骂了一句:“丧良心的狗东西。”

她迈步出去,笔直的朝人群走去。

萧君浩了结了邵乐新的性命,赶紧下马,喊大夫去救常娆。

他对自己的箭法有十成的把握,那一箭只会伤到常娆腿上的皮肉,不能致命。

他跟邵乐新同供职于虎威营,虽掌事不同,但多少也能照面,加上他又刻意留意着那阉狗的动静,自是对他的为人处世拿捏在心。

那老阉狗既然不惜闯进郭松的地盘,也要掳下常娆,为的怕不单是要逃出京城。

常家在马赣河有生意有商队,只要邵乐新带着常娆北上,进了马赣河一带,占山为王,便是没了圣上这个仰仗,也能过上富庶日子。

常娆的命他要救,人也绝对不能叫邵乐新给带走!

他那一箭虽说伤到常娆的腿,但却是他能在当下想到的最好的救人的法子。

后头领来的大夫被连拖带拽的捞了过来。

“先拿刀来,我把剑身砍了。”萧君浩先一步赶到,离得近了,他就发现了不同,“怎么是你这丫头!你主子呢?”

昏死的小丫鬟自然不能回答他。

萧君浩疑惑的抬头,想找张镖头问个清楚。

这姑娘是跟张镖头一起被捉,张镖头肯定知道常娆在哪儿!

“这儿!这儿呢!”张镖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顾不得跟萧君浩解释太多。

“主子跟华歆一起藏着呢,您先救人,再赏我几个帮手,到附近找找我家小姐的人影。”

华歆机灵的很,这边贼人被捉,他听见风声,肯定就知道平安无事了。

萧君浩一刀削去了三乍长的箭杆子,又把刀丢给一旁的人:“找个安生的地儿给她拔箭,我去找夫人!”

风声这会儿小了不少,连落雪也渐渐停歇,天色却依旧沉郁,并没有放晴的迹象。

这边人群闹闹哄哄,自有郭松与秦元良处置安排,安抚附近那一两户受惊的百姓。

萧君浩从热闹中出来,站在路口,却顿住了脚步。

他神色欣喜,眼底是化不开的笑意。

“常娆!”他在雪中滑稽的小跑两步,一把把常娆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

“常娆,我亲手杀了邵乐新!”他伸出方才搭弓的那只手掌,高兴地炫耀给她看,“就是这只手,两箭一窟窿!前后穿透!”

那是他萧家的家传本事,当初邵乐新要跟他爹学的,就是这么一招,如今他拿这一招来要了邵乐新的狗命。

大快人心!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他怀里的常娆却没有跟跟他一样的高兴。

她阴沉着脸色,眼睛眯起,凛声道:“要弄坛子酒,庆祝一下么?”

“好啊!”萧君浩高兴冲昏了头脑,也看不到常娆脸上异常。

只当她是替自己高兴,又把人搂在怀里,狠狠的啃她的唇齿一口:“是该庆祝!还得给我爹也带一壶,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烈酒了!你还没见过……”

“啪!”

一记耳光,打碎了二人之间凝绝的气氛。

常娆眼圈通红,打人的手掌也是通红,眼泪一颗一颗的从眼眶滚落,珍珠断线,在她莹玉的肌肤上划出水痕。

萧君浩的脸上煞白,不消片刻也红起来了一片清晰的巴掌印。

他一头雾水的看着常娆,想要生气,又怕反倒惹的她更气。

终是耐着性子,小心的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他想了一下,又问:“你是恼我没跟蔡掌事一起回来救你?”

萧君浩拧着眉瞪了不远处的华歆一眼,心底暗骂:狼心狗肺的东西,亏自己还替他挨了一刀,救了他的狗命,非但不知恩图报,还要给他穿小鞋?

华歆则使着眼色拼命解释。

奈何,萧君浩跟他之间没有半点儿默契,翻了华歆白眼,又继续跟常娆道:“我这不是得等着禁卫营的人一起,这是策略……”

萧君浩站直了身子,不想叫常娆瞧见自己受伤的那条腿。

“去你娘的策略!”常娆生平头一次说出这么厉害的骂人话,她抬脚,狠狠朝他腿上踹去。

“哄我骗我都是策略!连亲手了结我的性命,也在你的策略之内?”她又补了几脚,“白眼狼,狗东西!”

常娆狠狠的打骂几句,解了心火,头也不回的领了华歆去找张镖头他们。

萧君浩被踹的正是那条受伤的左腿,还几下都踹在了才包扎好的伤口之上。

疼的他抱着腿躺在地上直龇牙。

别说是上前去追常娆,他连起身的力气都被疼没了。

还是郭松安稳了百姓,想起来要找他,才把人抬了回去。

邵乐新身份本就特殊,皇上在京城养了一批见不得光的私兵,私兵头子还跟通敌叛国的周家勾结。

哪一样说出来,听进老百姓的耳朵里,都是要天子陈情表天的罪过。

案子不能拿到明面上去说,但私下里却也不能搪塞了事。

由秦元良与郭松二人进宫,解释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两个人又一唱一和,编了个邵乐新在抵抗中被乱箭射死的由头,隐去了萧君浩的行径。

把活着的贼人押下,这事便不再提起。

而北边废矿里找出来的那些银子,则借了周武才的名声,只推说是六银山附近找到的。

清点查拨,入户部府库自不必提。

租的宅子被烧抢一番,常娆也不愿再回去住了,然六银山开矿的事情还没落定,她也不好这时候回平江府。

好在常家在京城还有一处宅子,苗掌事套了稳妥的牛车,亲自跑了一趟泾川县,把琥珀接了回去。

天气稍稍放晴,但屋里还是干冷的厉害。

苗掌事叫人在外间坐了几个烧水的盆子,里头添足了水,烧开腾气,才算好受不少。

常娆起身出了院子,往隔壁侧屋去看琥珀。

苗掌事拍着大腿,摇头晃脑道:“祖宗哎,您这一天三顿的惦记着,可是要折这丫头的寿呢!”

琥珀得大夫诊治,腿上的伤口好了许多,眼看着就能起来活蹦乱跳了,苗掌事这当爹的自然有了玩笑的心思。

常娆小时候就跟苗掌事熟络,说气话来比旁人也亲近许多。

她瘪瘪嘴,抬眉道:“可不是私底下哭天抹泪,求菩萨的时候了。”

叫人把洗干净的鲜果放在琥珀近前,拿了一个梨子放她手里,捡了张凳子坐下,“小丫头这罪是替我遭的,我疼她些也是应该的。”

她挑眉冲琥珀道:“尝尝鲜,也别嫌你老子在跟前唠唠叨叨,过些日子咱们回家了,你一时半会儿再想听,还不能够呢。”

琥珀害羞的点头:“嗯。”

苗掌事则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笑着道:“您这就回去啊?不留这儿过年了?”

又摇头,咋着舌头道:“我还寻思着今年热闹,想买些烟火来放,也添添福气呢。”

平江府有烟火祈福的旧习惯。

他家秋燕,不对,应改口叫琥珀了。

他家琥珀叫主子看中,又有了共度危难的情分,日后前途大好,他正想寻个由头给女儿增增福气呢!

常娆也瞧出来他的心思,笑着嗔道:“你这老货,在外头这些时候,倒学的拐弯抹角了。你要给你闺女增福,我还能拦着不成?”

苗掌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常娆又道:“准你从账上支三十两银子,选个黄道吉日,你在院子里响个痛快。”

苗掌事嘿嘿一笑,给她做了个揖:“那老头子就先谢您赏了。”

常娆她话音一顿,想了下道:“只是琥珀怕是不能陪你了,这边的事情稳住,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了,我得早些赶回去。”

苗掌事点头,顺着话问了老主子的事:“入了冬,老爷的身子骨可大好?我这几年少赶上冬天回去,但也总在心里挂念。”

常娆道:“……你也是知道的,我爹脾气又倔,好在得了那四绒金蟾的方子,能压些病气,但还是受不得寒气吹不得冷风,每每变天落雨,就要喘不过气气来。”

她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爷子那是磨命的病,要是能拿银子消病解瘴,当即叫她倾家荡产都能换!

苗掌事出言宽慰:“您也不必太难过了,人上了年纪,哪能没有小病小灾的。别说是老爷了,就是我这几年来,有时候站起来猛了,也觉得头疼。老爷子有您在跟前体贴着,定是要长命百岁的!”

“承你的吉言了。老爷子身子安好,就是我后半辈子最大的造化了。”常娆笑道。

琥珀在一旁的罗汉床上撇着嘴,小声的道:“您那不是吃多了酒,宿醉未醒么?”

“不准在主子跟前揭我的短!”苗掌事不满的板脸,犟鼻子吓唬她。

父女俩亲近的行径,惹得常娆也跟着乐。

外头,张镖头则彳亍的徘徊,犹豫了许久,他又掉头回去。

“萧公子,要不您回去吧,我替你跟小姐解释过了,但小姐不认,我也没有法子。”张镖头两手一摊,实属无奈。

他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那种情况下萧君浩射伤了琥珀,叫她不便于行,是救人不是害人。

可这傻子也不知道事后说了什么鬼话,把小姐给彻底得罪了。

任他磨破了嘴皮,解释好几次,小姐都不乐意去听,板着脸就把他捻了出来。

他是欣赏萧君浩这习武的好苗子,但也犯不上为了习武这事,就得罪主子不是?

萧君浩连连作揖:“好镖头!张叔父!我这就给您磕一个成不?”

说着,撩起衣服就要往地上跪。

这可是老爷认定的姑爷,府里以后的主子,张镖头哪里受的了他这一跪呢?

忙双手把人扶住:“使不得!使不得!”

萧君浩折中一步:“您要是不敢再去求情,就抬抬手,教我进去,自己想法子。”

萧君浩是真的急了。

他都被拦在外头好几天了,眼看着六银山那边堰塞湖的事儿都要处理好了,再不把人哄好,等回来平江,她往武安侯府一住,就更不方便说话了。

“这……”张镖头有些为难。

那苗老头是个人精,放了萧君浩进去,到时候责任可全都要在自己。

萧君浩指了指墙.头:“我不走正门,我翻.墙进去,绝不连累您!”

张镖头本着劝好不劝分的念头,蹙眉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看似没应,却背着手去了别处,只当看不见这边。

萧君浩激动的又鞠一躬。

等人都走远了,他纵身一跃,扒着墙头跳了进去。

常娆才从琥珀那儿出来,在院子里透了透风,回了书房,要往家里头前去一封书信。

她写的入神,突然察觉耳畔有鼻息的热气,倏地抬头,跟前研磨伺候的丫鬟不见了踪迹,而不准进来那人却笑的一脸讨好,龇牙看着自己。

“你怎么进来了?”常娆捡了张干净的纸,盖在写了一半的信上。

“嘿嘿……”萧君浩笑的尴尬,探着脖子去看她甫才写着的那封信,“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怎么能骗岳父大人,说我死了呢?”

他也不敢跟常娆争辩,但事关自己死活这事,还是想求一个实事求是。

“你瞧见了?”常娆冷着脸道。

“别的都没看见,只瞧见了你把我写死了。”萧君浩委屈道。

常娆道:“你那一箭没能要我的性命,我在信上写死你一次,也不算亏。”

“你怎么还不信我!”萧君浩气的都要赌咒发誓,“张镖头也在跟瞧看着呢,我那是要救人,不是想要你性命!”

“救人?”常娆睨他一眼,“我只听过王八上山,要上山先下山,倒是头一次听到你萧君浩救人,要救人先害人?”

“我没有!”萧君浩急的原地打圈。

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能教她相信,自己真的没想过要杀她,连伤她都不愿意!

常娆哼笑道:“哦。知道了。回去吧。”

她不多言语,摆明了不想给他解释的机会。

萧君浩伸手捉住她的手:“那你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为什么要生气?”常娆白他一眼:“我跟一个死了的人置什么气?”

在萧君浩瞧不见的地方,一抹狡黠从她眼底闪过。

救人那事张镖头跟她解释过了,她听进耳朵,又问了大夫。

他那一箭,确实拿捏准了分寸的,瞧着血次呼啦的,其实半点儿没伤到筋骨,只是破了皮肉而已。

否则,琥珀也不会就在床上才躺了几天,就能有大好的迹象。

常娆原是想骂他两句,再听他说些好话,教他愧疚两日,这事也就算了。

可事后细想,他能瞧准筋骨的距离,竟然没能认出来那是琥珀假扮的自己?

油嘴滑舌的狗东西!过嘴不过脑!

说的再好听,也都是骗人的。

策略,都是他的策略!

萧君浩见她仍要在嘴上把他说死,又急又气,没一会儿,眼圈就红了。

呔!这不是还在生气!

他实在没有办法,跺了跺脚,转身出去。

常娆原本眼底还有笑意,想看他准备怎么个认错,一抬眼,见他竟然走了。

常娆:“?”

她狠狠的掀了手边的白纸,继续写那封报丧的书信。

不多会儿功夫,就听见萧君浩又迈着步子进来,许是他走的急了,或是刚才翻.墙进来那会儿碰到了腿上的伤口,苦着脸,走起来一脚深一脚浅。

他手里拿着一根小指腹款窄的细竹竿子,一头打劈了几份,上头还有没揪净的竹叶,一看就是从院子里新撅下来的。

萧君浩拿自己的衣摆使劲儿搓了搓手握那头,擦拭干净,双手捧着递给了常娆。

自己噗通一声,跪在她的跟前。

他跪的干净利落,反倒把常娆吓了一跳。

之前不知道他是萧家的后人,如今知道了他是将门之后,怎能教他跪自己呢!

“你起来!”常娆后退避开,伸手想去扶他。

“不起来!”她转萧君浩也跪着跟她转,“以前我爹犯了错,跪着叫我娘打几下家法,就算过去了。”

“给!”他把手里的劈了头的竹竿子往常娆手里塞,“我腿上被你踹开的伤口,还没好全呢,你少打几下,回头等我好了,你再找补。”

他说的委屈,但动作却实诚的很。

常娆一只手被他攥在手里,咬着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嗔骂一句:“蠢货!白眼狼!狗东西!”

她弓着身子,把人扶了起来。

萧君浩顺坡下驴的眼力是一等一的好,常娆一抬手,他就咧嘴发笑,顺势就自己爬起来了。

一边拿走才递到常娆手里的竹竿子,一边捂着自己受伤的那条腿,期期艾艾的喊疼。

“怎么疼?是又绊倒了哪里?”常娆怕是自己又碰了他的伤口,紧张道。

萧君浩努嘴,小声道:“外头的大夫不顶用,我这几日又急着进来找你,就只找了个医馆,胡乱包扎了下。”

“那怎么成!”常娆拿指头戳他脑门,气呼呼的出去喊人,叫家里跟着的大夫过来。

萧君浩趁着她出去的一会儿,拿了桌上那张信纸,团成一团,揭开一旁的炭笼子,丢了进去。

常娆领了大夫过来,一边念叨他不爱惜身子,一边又再三的叮嘱,叫拿最好的药膏出来,再开些口服的汤药,好生养着才是。

那大夫是一路从平江府跟出来的,知道眼前这位萧公子的身份。

只点头应下。

解开萧君浩腿上扎好的棉布,他仔细一看,微微皱起眉头。

伤口上涂抹的刀伤药,一看就是宫里太医院的东西,哪家医馆胡乱包扎能有这个?

可对上那萧公子警告的眼神,也只得闷不做声的从新上药包扎。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在瓷砖上玩泡泡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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