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老宅灯火通明,蔡管家领了几十个家庭奴仆,手提胳膊粗的棍棒,拦在门口想要挡住那几个要冲撞进来的“贼人”。
只是,轻不得重不得,主子嘴上说的是打杀出去,可人家脚上穿着官靴,后头又站着一位老熟人,就算是蔡管家这会儿,也只觉得两难。
“夫人……夫人你让我回家啊……”萧君浩醉醺醺的歪在一个小将怀里,脚底下的步子都站不稳了,却还要硬撑着一口气,趔趄着身子,想要往常家大门里面冲。
“萧公子……您……您先回去呗……”蔡管家没有法子,隔着两边的人手,扬声劝他。
萧君浩眼睛眯成了猫儿的模样,抬头盯着头顶的常府牌匾,似是确认了一遭,认真的道:“这是我家,你们拦着我怎么回?”
“哎呦,您……您这是何必呢,主子这会儿心里有气,等回头消气了,您再过来成不?”蔡管家想先把人哄走,好关上门才行。
萧君浩却并不搭理他那一套,大手一挥,跟往里头挤的几个小将道:“往里头冲,别伤了我家的人,回头谁第一个进去,我给他记功!”
有他这番话搁在前头,那几个推搡的小将就更卖力了。
从军之人,本就多仰慕英雄,萧君浩当年还是探白那会儿,立下了不少赫赫战功,就连这次重击后梁,也是他的首功。
虎威营的这些小将知道是跟着他干,个顶个的心潮澎湃,就差没有早晚三磕头,把他老人家当做土地公给供起来了。
这会儿又要记功,更是一个比一个的努力。、
萧君浩在外头徘徊了一圈,挑了眼神儿,嘴角忽然扶起一丝笑意。
趁着没人察觉,他扶着那小将,摸着去了墙根,他推开那人,提了一口气,飞身一跃,上了墙头。
正要得意的进去,却一打眼,正瞧见里头常娆正冷着脸抬头睖他。
“狗贼,你翻.墙上瘾了是吧?”常娆一声令下,跟前下面十几个人拿了几丈长的青竹竿,打狗似的朝他脚下涌来。
若是平日,萧君浩自然应对的轻松自在,可在田家吃酒那会儿,他看她冲别人笑,吃了几杯闷酒,这会儿酒劲儿上来,他跳上墙头就已经是仗着自幼练出来的童.子.功,再想有些躲避的本事,再是不能。
他前俯后仰了几下,一个趔趄,身子打直了一条线,在夜色的灯火下栽向了墙外。
几个小将见将军从从墙头摔下,也不再跟常家的人在门口纠缠,忙不迭的围了过去,把萧君浩簇拥在中间。
蔡管家也怕闹出什么大事,那萧君浩虽说之前跟他家小姐是有一些私交,可眼下人家是光明正大的虎威营将军,身上挂着皇命,连衙门口的那些大人们都要巴结的,若是真死在了自家门口,怕是不妙。
“小姐,人摔着了……”琉璃开口跟常娆道。
常娆瞪她:“我眼睛瞧得清楚,我叫人把他打下去的。”
那狗东西身手了得,她家这墙头,这狗东西不知道爬过多少次了,能摔出什么问题?
无论怎样,琉璃也算是跟萧君浩有些熟识,见主子不为所动,她也快走两步,侧着身子出去,往人摔下去的地方看去。
只一眼,小丫鬟却急了魂儿,招手来喊常娆:“主子,您快来。”
常娆脸上颜色顿住,虽觉得那人是在装的,可又怕真把他给摔坏了,提了裙摆,就小跑着出来。
几个围在近前的小将见她过来,忙后退着就把进去的道路让了出来,,蔡管家正在那里拍着那人两颊,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萧公子”。
常娆蹲下身子,把他的手握在手中,有些紧张的道:“喂……你醒醒啊……”
……
没有人回应。
常娆心里的那点儿怀疑成了害怕,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指尖教他炙热的气息腾的滚烫。
她才稍稍放下了心里的忐忑,又忙着叫人把他抬进屋里,一边握着他的手,一边命人去把几个大夫都叫过来才是。
等到常家的大夫开了几幅平平的醒酒方子,只说是吃醉了昏睡,常娆恼的差点儿没有背过气儿去。
再去找那几个送他过来的小将,蔡管家却怎么也找不到人影,就连那群人什么时候消失的,都没人发现。
常娆看着躺在床上的某个混蛋,气的一口银牙咬碎,明摆着是这混蛋又在骗人。
想叫人把他抬出去扔了,可瞧着那张漂亮皮貌,再想到在田家那会儿,这人伏在她的耳边小声说的那几句话。
常娆心底闪过一丝不舍,就容他这一次,等天一亮,她就把人给丢到外面,再不跟他多说一句。
转天一早,常娆是被热醒过来的,她呓语着喊人,却觉得身上有千缠万绕,睡了一觉不觉清爽,反倒觉得累了几分。
外面琥珀领了丫鬟,端水进来伺候,人才进寝间,只一眼,就又退步出去,嘴里说着告饶的话,连门都顺势给掩上了。
常娆张开眼睛观瞧,正瞧见一条粗糙些许的胳膊,横在她的心口,而昨夜应该吃醉了不省人事的某人,竟然大喇喇的躺在她的身边,手脚并用的缠在她的身上。
“萧君浩”
常娆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念出了他的名字。
萧君浩听见动静,才欣欣然张开眼睛,猫儿似的在她脖颈蹭了几下,小声的嘀咕:“我梦到夜袭后梁主帐,浑身都蹦起来了,睁眼有你,就是做梦我都要笑醒了。”
常娆一耳光打他脸上,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抬脚就去踹。
萧君浩没穿上衣,只着了一条单薄的里衣,健硕的胳膊腿上都黑了几层,他也不躲,只迎着她的拳脚,固执的还要往她身边来蹭。
“滚蛋!臭死了!”常娆顺手拿起枕头,想要砸他,可再瞧瞧那瓷实的玉儿枕头,怕把人给砸坏,又给放下,只一巴掌一巴掌的往他身上去拍。
萧君浩是从镇北军的战场下来,只回京领了圣旨,就快马加急的往平江府赶,他连后梁的人都不在乎,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敲打几下,也只当是给拿捏皮肉了。
常娆手上没有力气,打在他结实的皮肉上头,只发出清脆的声响。
萧君浩龇着小虎牙,把她禁锢在怀里,两个人之间热挨着热,只隔着她身上那层单薄的里衣,连对方身上的纹理都能清晰的感受出来。
“你别打我了,仔细手疼。我昨夜洗了澡,闻过了不臭,才进来的。”萧君浩双手揽在她的身前,从后面把人抱住,不想动弹,只想教她温柔一些。
常娆觉察到他的异样,也不敢大了动作,只言语不善的问他:“你哪里有洗澡?脏鬼!”
这骗子是她看着抬进来的,擦脸洗漱都是她经手的,连衣服都没换,哪里洗了?
“我在后面荷花池里洗的,凉丝丝的,你觉得舒服,还手脚并用的往我身上贴,想要沾点儿凉气儿呢。”
萧君浩去啃她的耳垂,热意缭绕着她耳朵上的金珍珠,把人蒸腾的浑身没劲儿。
常娆啐他,却因声音太过娇软,提不起一点儿气势,连怒斥都叫人觉得是在撒娇:“呸,好大的脸,谁要贴你?”
她自己也听出来声音的问题,脸上羞红,气的去揪他胳膊上的皮肉。
萧君浩在她耳朵边上咯咯的笑,像一只吵闹的大鹅。
“我在后梁马概底下苦撑了三天,每次昏昏入睡的时候,我就能梦见你在身边拧我,提着我的耳朵骂,让我支棱起来。”萧君浩说着,在她脸颊啄了一口。
常娆嫌弃的去擦,他也不气,继续笑着说话:“这会你真的对我动手动脚了,我反倒高兴的很。”
常娆反手朝后面打他的嘴,却偏了一些,正拍在他的脸上,发出一记清脆的声响。
萧君浩道:“打人不打脸,这下我可没脸出去了,就只能赖在你这里吃喝。”
常娆骂道:“你可给我闭嘴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生了嘴巴五识。”
她挣扎开他的怀抱,身子后撤,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好叫两个人看起来没有那么的纠葛,但自己衣衫不整,对面又是敞怀自在,怎么看都觉得叫人面红耳赤。
常娆底下眼眸,想要找床下的鞋子,一个冷不防的,又教他给捞了回来。
“你先别走,下了床,你就不跟我好好说话,还是这会儿便宜一些。”萧君浩认真道。
常娆脑子发昏,恨不得拿脏布塞住他的嘴巴,她无力的挣扎,去救被他扯得变形的小衣,“你松手!说话就说话,你这是作何?”
萧君浩捞了被两人踢去床脚的被子,把两个人一起蒙了进去,没多会儿功夫,常娆惊叫两句,两件里衣从里头丢了出来,她气的破口大骂,那人却不多动作。
“你别骂别打,咱俩就这么躺着,我跟你好好说话。”萧君浩抱进了她的胳膊,教她怎么又挣扎不得,又说着哄她的话。
常娆实在斗他不过,也只得敷衍的点头应下:“有屁快放,我外头的事忙得很,没多少工夫听你在这里扯谎骗人。”
萧君浩把人往自己怀里去带,好半天功夫,没有说话。
常娆当他睡着,抬着脑袋朝上去看。
正对上某人眼底意味不明的笑意,就听萧君浩在她耳边小声道:“刚才,你也很想我,对吧。”
常娆脸色憋得酱红,被子下有胳膊的动作,萧君浩倒抽一口冷气,惊呼着护住心口“错错错错错了!”
常娆眯起眼睛威胁:“你再胡沁,我就卷了被子,喊人进来伺候,到时候你衣不蔽体,丢了人我可不管。”
萧君浩嘴里说着顺从的话:“这不是想亲近些给你承认错误么,你又打又咬,怎么一点儿也不温柔?”
常娆冷哼一声:“欲晚楼的花娘们温柔,你只管去找她们,若是没有银子去付,我还能看在往日你伺候周到的情分上头,打发人赏你几锭,也算是全了咱们主仆的情分。”
萧君浩:“……”
常娆又接着道:“我倒是忘了,如今你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出门就是副将亲随,连绥宁候府都要把你奉为座上宾……”
萧君浩突然啃她嘴巴一口,啧啧舌尖,笑着回味,又挑眉问她:“你酸什么呢?我去东雍州搏命,后梁那边打仗不叫女人上前线的。”
“呸!”常娆两团眉间拢在一起,“谁酸了?”
萧君浩又啃她一口,露出莹亮的小虎牙,笑的人畜无害:“我酸了,你昨天夜里跟别的男人说话,我酸的一杯一杯往肚子里吃醋,恨不得提了刀过去,把那小兔崽子给抹了才好。”
常娆撩起眼皮,白他一眼:“有病?”
萧君浩细想一下,撑着身子的手突然放下,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些,与她交颈相靡,“我可能真的病了,药石无医,没有法子,才自请回的平江府。”
常娆教他这话给唬住,手上反抗的动作慢了下来,沉默片刻,才开口道:“什么病?你进宫述职,可教太医瞧过了么?”
她语气问的认真,话语里面的关切之情显而易见。
萧君浩偷觑她面上神色,果然有紧张之情,继续闷声道:“太医说,没得对症的方子下药,教我自求多福。”
他眼神懒懒,“也是我自作自受,有你这么好的夫人在跟身边,我却不知道珍惜,还敢大着胆子骗你的粮食。”
像是在自言自语,萧君浩叹了口气,道:“我自作自受,连老天爷都看不过,才这么罚我。”
常娆迟疑一下,手里再也没有反抗的动作。
本来推他骂他,也不是真心,只是恼他骗人又要逃跑,还连一点儿消息也不知道送回来。
眼下,常娆听见他说自己病了,关切越过了恼怒,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温柔许多。
“什么自作自受,我只气你一走了之,粮食那事儿,我不追究,就是老天也不准罚你!”
她细长的手指梳进他的发间,动作轻柔的给他理了两下,露出他的一张脸来,耳朵上有叫风沙搓摩出来的黑皮,常娆拿指腹去探,上面的一层皮已经被晒得脱落。
萧君浩轻呼一声,从被子里胳膊去护,那手腕上黑白分明的两色赫然明显。
常娆拉过他的腕子,想要细看,却叫萧君浩连带着又给缩了回去,他漫不经心道:“我给老侯爷报仇,去了一趟后梁主帐。那是风催的,没事儿。”
常娆抿了抿唇,嗔他:“粗糙了不少,倒没有之前好看了。”
只是探出来的臂膀却不住的望他脸上打量,仔细的观瞧着还有哪里有伤。
萧君浩瘪嘴,又啃她一口:“我天生肤白,好生养些日子,就又回来了,不准嫌我!”
常娆笑着睨他,嘴里说着哄人的话:“不嫌你,你的那些旧账,我回头再给你算,且先叫他们进来,换好了衣裳,我叫大夫来给你诊病。”
萧君浩眼底满是笑意,眼疾手快的捉住了她要揭开杯子的手腕,把两指并在一起,用大掌按在床,另一只手扥了被子,把两个人裹在黑暗之中。
“哼哼,夫人天真了些,那衣裳我丢了还能叫你再穿回来么?”
只见被子里面瓮声发出常娆的惊呼和笑骂,还有某人如意顺心的叫嚣:“你知道我打的什么主意,我这相思病要人小命,还得夫人不吝赐药,救我一救才好。”
窗外阳光照进屋子,一片明亮,琥珀耳朵贴在门上,压低了声音,小声跟琉璃道:“姐姐,里面怎么没了动静?”
琉璃双目望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常娆的笑骂和那位萧公子玩笑威胁的话。
琉璃停了片刻,却没听见里头主子叫人,她与琥珀对视一眼:“这得中午才起,叫他们把浴间的汤水备上,咱们散了吧。”
琥珀红着脸点头,摆摆手,叫门前等着进去伺候的丫鬟都先退到廊子下头,独留她跟琉璃两个,在门口守着。
一门之隔的屋里,榫卯切合,原本一片黑暗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丢在地上,豁然开朗。
映着外面的蝉鸣,发出嘹长的夏意,叫人只觉得浑身发汗。
果如琉璃所料,一直等到府里用过了午饭,才听见里面有了动静,常娆有气无力的歪在美人榻上,拿手帕盖住了脸,也不说话。
萧君浩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出了自己的里衣,走路的带风的叫人进来,吩咐浴间上水,又抱着人进去梳洗。
琥珀想要跟进去伺候,都被他嫌碍眼,给哄了出来。
后来还是常娆恼了,砸了衣服,把某个不安分的骗子给撵了出来。
等到两个人都穿戴整齐,琉璃领着人进来布饭伺候的时候,某人被骂了一顿,端着饭碗在一旁站着扒饭,还不忘了舔着脸道跟前卖笑脸的说着巴结的话。
常娆只冷冷的瞪他,伸脚就朝他腿上去踢。
萧君浩却洋洋得意道:“打是亲,骂是爱,你越是凶我,我这病才好的越快。”
常娆气的连饭也吃不下了,想要再骂他有病,可累到打颤的手哆嗦两下,生生把有病两个字给吞了回去。
他没病,是她有病才把这个狗东西给放了进来!
也不萧君浩昨天被抬进来那会儿,是怎么给他身边的人传的消息,一直等到天黑,虎威营的人才从驿馆过来,禀报了城外圈地围山的消息,又说了几样要事,才规规矩矩的回去。
常娆不满的抱怨:“你如今也有了正当事由,我这庙小,留不下你,若是叫外人知道,怕是要把咱们两个一起捆了浸猪笼呢!”
她这话是玩笑,常家如今连正经长辈都没,任谁也没资格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拿捏身份。
萧君浩却听在耳朵里面当了真,他嘿嘿一笑,一只手握成了拳头,给她比了比,道:“我这次来带了驻兵的,选平江府落脚,为的就是给你撑腰。”
常娆但笑不语,净会说好听话哄她,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的骗子,哼。
萧君浩应是猜出来她心里的想法,又解释了一句:“我虎威营独立于地方官府,除了圣上的意思,旁人我都不听,你还怕我护不住你?”
常娆怼他:“我规规矩矩的做生意,一没违法二没害民,用得着你护?”
萧君浩拿起她面前吃了一半的清茶,喝了一口,咂咂嘴:“你口味淡了些,是不是跟我一样,也想我想的睡不着,才改了淡茶?”
常娆白他:“我一想到那被你骗走的一百二万石粮食,就头疼的睡不着觉,实在是没有法子,才改了淡茶。”
萧君浩脸上发臊,嘴里咕哝两句:“今儿早上你还说不再追究了,怎么这会儿又要拿这个来臊我。”
他故意使坏,搬了绣墩,往常娆跟前坐,笑着道:“你要是心里还顺不过去,那我再给你解释一番”
大掌握在常娆肩头,他掌心的温度烫的她皮肉难受,只那一刹,就让常娆想起来上午那会儿他是怎么解释的……
“滚!”常娆大声叱骂。
这狗东西,蹬鼻子上脸,是真的一点儿也不能给他好脸色。
萧君浩哼哼起身,半点儿也不生分,鲤鱼打滚儿似的拉了常娆平日里用的薄毯,直挺挺的歪在了她的美人榻上。
他没脱鞋子,双脚在半空中一点一点的,哼着轻快的小曲儿。
常娆懒得跟他再纠缠这个,吃光了杯子的水,才直起身子,要去书房处理事情。
却听见萧君浩在后面小声的道:“你瞒不了我的,武安侯府的东西你拿不住,沈涛不过是旁人手里的刀,那位朝哪里打,沈涛就朝哪个方向砍,我这条送上门的大腿给你,你当真不要?”
常娆脚步顿了一下,转身睨他,眉梢有一丝缓和,嘴里却硬生生的说着拒绝的话:“我说不要就不要,你腿粗胳膊长,只管去护了别人去,少在我这里插科打诨,愣是要往自己身上去揽功劳!”
她扭头就走,只留下裙摆的一抹丁香色。
萧君浩脚尖点了两下,自言自语道:“哼,不叫我揽功劳,却偏教我上赶着去送方便,口是心非!”
常娆领了两个丫鬟往书房去,琥珀小声跟琉璃道:“姐姐,你只劝劝主子。”
萧君浩如今的身份,在平江府那是奉天子旨意,若是能够借与常家方便一二,那武安侯府的事情自然顺遂。
主子这会儿偏要硬着脾气拒绝,实在不是个理智的抉择。
琉璃笑着道:“你慌什么?主子自有道理。”
那萧公子上赶着要往她们常家来蹭,打不走骂不跑,便是双手双脚的推他,那也是常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