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铐被挂在手腕上，沈知千一脸懵地思考着自己最近有犯什么事。
在被押着上车时，他紧紧地盯着警官帽子下的脸，试图记下什么。可他的脸就像是被油画刷了一层那般，什么也看不清。
他看到外面的车灯不再闪烁，心中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转头看向警官，想要问些问题试图套话，可还没等他看向对方，白色球棒迎面而来。
沈知千心中一惊，解开手铐当作指虎挡住攻击，收回手侧身躲过，趁对方准备再次下手期间将球棒一把夺过。
“……不错。”
警官笑起来，之前的男声荡然无存，变成轻柔的女声。
她把帽檐向上掀了掀，露出金色的眼睛，说道：“芙洛利特说得很对，我的确认得你的身手……”
沈知千寒毛竖立，紧皱眉头盯住她。
“xa实验室的原生系统，编号7972，名叫安格利塔……”
“……谁？”沈知千疑惑着，把用作凶案武器的球棒扔进后备箱。
“到了再说，到时候你什么都明白了。”说着，对方将帽子摘下。
绿色发丝被盘起，编成麻花的辫子在盘发周围绕圈。车里车外没有灯光，那张看不清的面孔依旧。
车子启动，以离弦之箭的速度在众多房屋之间穿梭。虽颠簸，但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甚至擦伤的情况。
“哗啦——”
倾盆大雨猛地降下。
驾驶员不爽地“啧”了一声，车速加快，如同脱缰野马在路上横行无忌。
车子启动前，沈知千便感到强烈不安，干脆直接拉上了安全带。结果现在飙车飙得他反胃……
“真是的，有完没完！储藏室要是空了你赔！”绿发少女破口大骂，似乎在和什么说话。
沈知千正疑惑，一道带有电流的声音从前面传出。
『得了吧十六夜，你自己能力不稳定失控了可怪不得我哦。』
“嘁，还不是因为是你造出来的东西！”十六夜浅桃可不认为怪不得她。
『哎呀～是在为食物而打抱不平么？对不起嘛，以后多找点补偿你就是了。』
“你……”
“嘟——”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只留下忙着开车的十六夜浅桃在沉默。
“那家伙……说得倒是轻巧。那可是我存了足足将近千年的血啊，不可饶恕。”
听着她们说话，沈知千顿时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喂，我应该叫你什么？”前面沉默的少女忽然开口道。
“……我？随你。”
闻言，少女“呵”了一声：“又是这样……看来失忆也改不了你这什么都无所谓的毛病。”
沈知千疑惑，“你认识我？”
少女沉默了会才小声回应：“何止认识。”
她认识他，但他不一定会认得自己。
“既然认识，那么我们久别重逢……”沈知千微笑，“怎么称呼？”
“……以桃。”
沈知千抬眼看她，似乎看穿了这个称呼是她的私心。
“好的以桃。”
十六夜浅桃有些不好意思地皱起眉。
沈知千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来帮助自己的而已，跟着走一趟也没关系，也许还会有意外收获。
车速渐渐慢了下来，变成正常行驶的速度。
“你说你认得我……那你可以给我讲讲我以前的事情吗？”
对面思考了几秒，开口道：“你的事有很多很多，直到你无法理解、无法记清。”
沈知千盯着她，一脸期待地想让她讲讲。
十六夜浅桃无奈，娓娓道来：“你知道那些小说中的金手指——‘系统’都是什么吧？你就是。”
“……系统？我？”他怔住了。
“对。你是市上第一所实验室的产物，编号7972——这个编号没什么含义，当时随机选出来的。本是人类，后被市长捡到发现你的价值并准备进行研究，可是那时却有人劫走了你，研究没有及时进行。”
沈知千垂睫，心中想起那场梦，那场主人公为自己的梦……原来那些都是现实发生过的。
“你作为原生系统，拥有至高无上的能力，是市长倾尽一生造出来的。可就算这样，你还是走上了那条不归路——放弃当系统的权能，去做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
“这些都是从何而起呢？从你生了情感而起……你看着宿主们身为人类的自豪和欢愉，不禁陷入那深不见底的温柔乡。以你为先例，后续逐渐有更多的系统努力成为人类，想着去感受世间百态。”
“好在后来，你在快乐耗尽后选择了自尽，再一次「死而复生」。”
“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说着说着，她突然问道，又回答，“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你是乱入的搅局者；而对我们xa实验室的人来说你便是永世背叛的罪人。”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可是呢，所有实验室自行辞退了的员工死亡后并不能得到解脱，还要活过来无条件帮忙打工。呵，她还真是极端。”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市长她不想失去自己精心挑选、制作出来的人才呗。”
沈知千怔怔地听着这一切，未曾想到自己的过去竟然是这样……
“……我明白了，大概。”
他轻叹，垂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又抬头看向车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见你的神明，你的造物主。”她笑了笑，“我相信，在见到她后你什么都想的起来，无论过去、未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