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沐昔从藤椅上爬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对纪锦说道:
“你躺上去吧。”
然后施施然进了里屋去拿针。
如果连疏寒在这里,一定会惊掉下巴。
他小心翼翼伺候的人,在这就这么被随意对待?
然而纪锦并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躺上去,而是等着连沐昔回来。
“为什么不躺下,难道让我站着给你施针?”
连沐昔不满地道。
纪锦温和的眸子注视着她,
“你不舒服吗?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过几天再给我施针?”
原来是关心她。
连沐昔最难受的几天已经过去了,这会已经感觉到,内力在缓缓地汇聚,不久就完全没事了。
“不用担心,只是小问题,不影响我给你治疗。”
看她确实不像有什么大事,纪锦才开始伸手解自己的衣服…
“不用脱衣服了,今日不拔罐了,以后也不用了,让你的身体慢慢吸收消化就可以。”
纪锦脸色微微泛红,像一个大姑娘一样有些羞怯。
他撇开脸,又听话地躺在了藤椅上。
连沐昔笑笑,“纪公子,我这里设施简陋,就委屈你了。”
然后一把银针快速地扎进他的身体,动作如行云流水,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饶是贺管家已经见过多次,还是看花了眼,他永远无法跟上连沐昔的节奏。
不过公子的身体确实已经大好,精神也一日比一日足。
这连姑娘是有些真本事的,他欣慰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连疏寒在院外并没有走。
他不住地探头探脑,实在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
然而大门关得死死的,他什么都瞧不见。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吱呀一声,贺管家开了院门,纪锦随后走了出来。
连疏寒急忙迎上去,陪着笑脸,“纪公子要走了吗,我送你。”
纪锦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送出来的惊鹊,对贺管家说道:
“给她一万两银子。”
惊鹊连忙拒绝,“使不得使不得,纪公子还是给小姐吧,我担当不起。”
开玩笑,小姐给的任务还有九千两没花完呢,都不知道怎么交代。
连疏寒张大了嘴巴,
什么情况?
给一个丫鬟一万两??
要知道,他一年的俸禄还不到两万两,纪公子一出手就是一万两!
还是给一个丫鬟!
不愧是京城首富啊,
出手如此大方。
这要是巴结上了,几辈子荣华富贵享不尽啊。
纪公子还没娶亲吧,家里还有几个待嫁的姑娘,她们都有机会…
一时间,连疏寒的脑子已经转了好几个弯。
就听纪锦说道:
“你家小姐什么时候缺钱尽管让她来取,算了…”
好像知道她不会来,又对贺管家说道:
“改天拿一百万两支票送来,先让连小姐花着,不够再取。”
这话差点惊掉连疏寒的下巴!
一百…万两??!
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现在只是拿给连沐昔做零花?
不是,他们什么关系?
难道是失散多年的亲人?那逆女娘家那边的?……
连疏寒又开始脑补了。
眼看纪锦朝外走去,他连忙狗腿地跟上,不要逼脸地说道:
“纪公子,沐昔还小,她不知道怎么管钱,万一丢了就不好了,我好歹是他的父亲,不如我先替她收着?”
纪锦冷着脸没有说话,一旁的贺管家凉凉道:
“侯爷不是要跟她断绝父女关系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连疏寒尴尬地笑笑,“亲生关系哪是说断就断了,打断骨肉还连着筋呢,何况她就我这一个亲人。”
想不到连姑娘的爹如此不要脸,前一刻要打要杀,这会见钱眼开,开始攀关系了。
纪锦见多了这种人,也不以为意,说道:
“连姑娘好像没有承认你吧,如果她肯叫你一声爹,我再考虑你的提议。”
连疏寒这下为难了。
他肯拉下脸来求纪锦,不代表他能对那个什么都不是的逆女低三下四。
她算什么东西?
但是那可是一百万两啊…
………
连沐昔听到了门口纪锦的谈话,知道他是在给她找场子。
不过她不需要。
想对付她?
侯府这帮杂碎还不够格。
“惊鹊,十日过去了,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躲了一天的惊鹊正想悄悄溜回屋里,被逮了个正着。
她低着头,一副为难的模样。
因为到现在,她才花了一千两。
那都是可劲花了。
一万两花完太难了!
连沐昔摇摇头,这可不行,她的丫鬟怎么能如此小家子气。
“再给你两天的时间,看看家里还缺什么东西,都给我置办起来,
我不准备挪地方了,不过这里不能比其他地方差了,如果两天之内还没有花完,你也就不用跟着我了。”
惊鹊急忙跪下,“多谢小姐大人大量,我一定照办,再不让小姐失望了。”
真是头一次见小姐嫌丫头不会花钱要打发的。
连沐昔皱眉,“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下次如果再犯,你就不要回来了。”
“是是是!”
也是头一次见小姐嫌弃丫头下跪的。
屏儿跑了出来,对惊鹊说道:
“我们两个一起,争取两天把它花完。”
惊鹊激动地抓着她的手,太好了,四小姐点子多,她们两个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
连沐昔白了她们一眼,
出息。
秋姨走过来,郑重地说道:
“小姐,夫人在世的时候曾经嘱托我,在你成年以后,让你去祥云寺找一位师傅,她在那里保存了一件信物给你。”
哦?是什么信物让她娘都不敢留在侯府,反而托付外人收藏?
看来非常重要。
“秋姨,不知道那位师傅和我娘什么关系,他值得信任吗,”
秋姨说道:“当年夫人医者仁心,曾经救过很多人,据说那位师傅小时候晕倒在祥云寺门口,伤的很重,恰好夫人当时正在上香,看他可怜,就出手救了。
此后夫人每次去祥云寺都会看望他,还指导过他的武功,他们既有救命之恩,又有师徒情谊,他是信的过的。”
看来她娘救过不少人啊,不过总算救对了一个,不像盛兰泽和连疏寒那么忘恩负义。
“不知那位师傅怎么称呼,我不日就去拜会他。”
“那位师傅虽然年纪不大,但现在也算得道高人,他的法号叫作: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