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觅一路踩着雪,脚上薄薄的小布鞋早就湿了。
沾满了白雪,鞋底好像是冰做的一样,又冷又硬。
不时地滑一下,站稳了又接着走。
靠近克丽丝的院子时,一个人影在雪地里出现,比她还先一步到了那门口。
背着月光,她无法看清这个人影的模样,只得停下脚步,朝那边观望。
林觅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只能就地取材,抓了脚下的雪,团成一个个雪球。
“如果这个人敢闯进小院子,我就不客气了!”
只见那个人在门口跺了跺脚,抖落身上的雪,随后门开了。
林觅愈发觉得奇怪,因为克丽丝亲口告诉她:
“亲爱的小林,这个钥匙只有两把,一把给你,一把我放着。”
这个人居然会有克丽丝的钥匙?!
她越想越不安,索性抱着一溜雪球踩着雪跟了过去。
林觅鼓起勇气,也从兜里摸出要一片黄铜的钥匙,转开了锁。
门开了又关上,好像根本没有人来过。
那个人影似乎在院子里若有所思地站着。
林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此人八成就是坏人的同伙了。
她又看见了那把火钳,几乎被厚厚的雪完全掩盖。
正当她拿着火钳要向那个背影砸去的时候,对方却突然转身。
只见克丽丝头戴着一顶皮帽,穿着靴子,灰色的衣裤,一身男性打扮。
手里还拎着两大包东西。
林觅一怔,手里的火钳落到地上。
“克丽丝!”
“你不是去医院找人了么?”
克丽丝和往常一样笑了笑:“小林,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小顾先生和那个男孩子他们还在这里吗?”
林觅赶紧挑着重点把晚上发生的惊险事情讲给她听。
克丽丝听完,沉默了片刻,随后果断地说:
“小林,我们一起挖个深坑,把那个坏人埋了。”
林觅胆子没她大,站了好一会,才壮壮胆,同克丽丝一道走向启澜他们还没来得及处理的那具蒙面人的尸体。
克丽丝从没塌的半间厨房里寻来了铁铲和锄头,接着往院子角落一指:
“就那边吧,我们抓紧时间。”
林觅见她如此镇定,也接过铁铲。
两个女孩先是把雪铲开,再用力挖土。
天太冷,地冻住了不太好挖,克丽丝就搬来一些柴在上面点燃。
随着柴堆熊熊地燃烧,雪渐渐地化出一个黑色的圆形。
这样一来,土地也渐渐松软了不少。
三个多小时以后,尸体入土。
克丽丝和林觅利索地把挖出的土堆又填了回去,压实,踏平,好像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林觅第一次干体力活,累得浑身湿透了。
她一屁股坐在雪地里,把头靠在小姐妹身上,问:
“克丽丝,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呢?”
克丽丝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不怕,一点也不怕。我就是在教堂里长大的,见得多啦。”
“教堂后面就有很多坟墓,我从小就看惯了。”
她是个神秘又勇敢的姑娘,好像来自林觅从未见过的一个世界。
两人休息够了,克丽丝就把从外面拎来的两大包东西打开。
“这是我给你买的新靴子,快来试试。”
林觅有些不好意思,克丽丝大大咧咧地把她脚上湿透的布鞋和袜子脱了,套进厚实又暖和的一双小皮靴里。
“谢谢你!”
克丽丝见林觅穿着很合适,满意地点点头,又指了指另一个包:
“这些是给小顾先生和那个男孩子买的衣服,他们身上破破烂烂的,穿着不舒服呢。”
“就是怕不合适,买的太急了。”
林觅接着就告诉她:启澜和陈醒去医院找她去了,怕那边有便衣埋伏。
“我们赶紧去,也许能在医院碰到他们呢。”
克丽丝也急了:“哎呀,我们是要赶紧走了。”
“汪汪汪!”
小白狗从没塌的半间厨房里打着滚儿跑出来。
它那圆圆的小肚皮似乎在告诉林觅:今晚上的饭菜味道真棒。
“还有一只狗和我们作伴,太好啦。”
克丽丝说完,跑到小白狗面前,俯身抱起来,用力亲了亲。
两个女孩和一只小狗,就这样朝着远处的医院出发了......
而此时,医院门口的情况也在变化。
陈醒的出现,一开始就成功地吸引了刘警长和秦锋的目光。
秦锋的眼睛闪着一种不可预知的墨色。
他觉得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撒尿的醉鬼极为可疑。
身上破烂不堪,口中呼吸散发出来的却是一股在当时看来“高大上”的啤酒香味。
和这个醉鬼相比,唐悦娴的那点事完全算不得什么。
随即,这支只差最后一点就完全拉开的口红,戏剧性地扭转了命运,完璧归赵地丢到了它的女主人手心里。
启澜看着这一幕,觉得越发难办。
陈醒以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对朋友的义气,既帮了唐悦娴,也顺带着把整个局面朝着更加复杂的方向推去。
只见秦锋大步向前,转眼间就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
陈醒本来就有些筋疲力尽,给这硬硬的靴子一踹,自然是疼得跌倒在地:“哎呦!”
“刘前辈,您带人进去看看那两个醒了的嫌疑犯,这边交给我。”
刘警长扫了地上呻吟的陈醒一眼,撸了撸好几天没打理的胡须笑道:
“少爷这样才像话嘛。”
他又用余光瞟了瞟唐悦娴,以一种发慈悲的口吻说道:
“唐大小姐,你现在跟我一起去找章医生把药开够了,以后就别往这种地方来了,嗯?”
“对你,对他,对我们,都好。”
唐悦娴勉强笑了笑,带着两个帮手跟在他身后。
启澜望着她的背影,心头有了一种“羊入虎口”的不祥预感。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目送她进去,就听到陈醒的几声惨叫。
秦锋不但亲自踢打他,还喊了身边所有的警察上前助阵。
“你如果不说出自己是谁,从哪里来的,到这儿来干嘛,”这个面无表情,眼神却透着狠辣的年轻男人带着威胁的口气说;
“我就拿刀子来割你的肉!”
陈醒半睁着眼,身子开始发抖,像一只束手就擒的小野兽,模样十分可怜。
启澜的心里怒火燃烧,恨不得两把手枪同时上膛,打他个落花流水。
一边急,一边用最快的速度装子弹。
再不行动,陈醒就要挨刀子了。这帮混蛋完全就是没有人性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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