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锦衣卫尤其是赤焰卫来说，青楼是个好地方。
当然这不是说锦衣卫人均色鬼，而是这年头不论是庙堂权贵，还是江湖布衣，说起这玩乐之事，无外乎青楼赌场。
其中，青楼又有另一重属性。
叫几个姑娘，备一桌佳肴，烈酒下肚，美人在怀，谈起事情来，自然也要和气三分。
是以，青楼可以说是锦衣卫一大情报来源地。
所以作为一个锦衣卫，上一趟青楼好像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嘛……
秦鹄心里如此安慰着自己，可真等日落西山，对面青楼张灯结彩时，秦鹄还是忍不住心慌。
“老弟，成了，我刚跟秋雨妹子和那王小姐说，你行途劳累已经睡死了，她们今夜应该不会来打搅你，趁这个机会，你快过去吧！”
不知何时二把刀鬼鬼祟祟的回了房间，那模样却比秦鹄还要紧张激动。
“铁大哥，要不……还是算了吧？”秦鹄踌躇不前，神色虚得很。
二把刀闻言恨铁不成钢道：“老弟，男子汉大丈夫，你不会是怂了吧？”
秦鹄讪笑：“那哪能啊……主要是小弟没有经验，一个人去怕出了洋相。”
由于二把刀要盯着萧秋雨二女，他自然是去不了的。
秦鹄这初上青楼，连个带路的都没有，自然心里没底。
二把刀却拍着他肩膀豪迈道：“诶，这有什么。想当初我头一次去，也是一个人，还比不得你年纪大呢。放心，等你进了那门呀，老鸨一贴过来，你就什么也顾不上想了。”
说着，二把刀笑得越发邪恶，让秦鹄不由得生出一种上了贼船的错觉。
“这个，要不还是……”
“哎呀，老弟你就去吧！”
秦鹄还要再说，便已经被二把刀抓着胳膊拖到窗口，猛的一甩，整个人就向那小河坠去。
出于本能，秦鹄连忙调整姿态，脚尖几个点动，再落地时便已站在了那青楼前。
回首一看，二把刀正朝他挥手，继而果断关上了窗户……
得，这是连后路都不给他留了。
“罢了，我堂堂赤焰卫，还能怕几个窑姐不成？”
事到如今，秦鹄索性壮起了胆子，几个深呼吸后便昂首阔步朝那迎来送往的青楼走去。
“哎哟，好俊俏的公子呀！快快快，里面请～”
方才到青楼门口，老鸨便叫嚷着凑了过来，吓得秦鹄差点转头就走。
不过那老鸨眼疾手快，一把便攥住了秦鹄的手腕，紧接着半个身子就到了秦鹄怀里。
“哎呀，公子怕什么，妈妈我又不吃人！”
虽说是这青楼里的妈妈，可实际年纪估计也就三十不到，身段丰腴模样出挑，放浪之下，秦鹄也招架不得。
热乎乎的身体贴过来，秦鹄一身武艺便都抛在了脑后，这手脚也变得软绵绵的，被老鸨轻轻松松便拉到了楼中。
人还未站定，就是莺莺燕燕的女子围来。
那一条条薄纱裙下，竟都只穿着各色肚兜，比那晚的王嫣还要大胆几分。
还不等秦鹄仔细看来，又是一双双纤纤玉手覆在他身上，似恨不得就在这大厅里把他给剥个精光。
“哎哟，公子生得好俊啊……”
“公子身子真壮实！”
“公子，你脸怎么这么红呀～”
一群常年混迹于风月的青楼女子，却似见了什么稀奇宝贝似的，不消老鸨吩咐，就全朝秦鹄走来。
这肥的瘦的红的绿的，莺歌燕语好不热闹。
但被堵的进退无路的秦鹄，只觉得脑袋都快炸了。
“哎呀，都干什么呢！起开起开！”
终于，在老鸨的呵斥下，女子们纷纷散开，却又都不甘寂寞地朝秦鹄抛着媚眼。
秦鹄抹了把莫须有的冷汗，冲那眼睛似会说话的老鸨讪笑道：“那个，我头一次来……”
“哎呀知道知道。”老鸨放浪一笑，让秦鹄老脸又是一红。
这叫什么事啊……
彼时，那老鸨又凑过来笑问道：“不知公子可还有朋友要来？”
秦鹄摇了摇脑袋。
老鸨有些诧异，旋即却笑得更欢快了：“那公子是要先听曲儿，还是直接……”
说着，她冲楼上使了个眼色。
这青楼待客的地方大抵分三层。
大厅里搭了台子，上面有唱曲儿跳舞的女子。
台子下头，还有不少方桌，看着与那戏院茶楼也没什么分别。
只不过，这里的客人都各自搂着个女人罢了。
而二楼，是雅间客座。再往上，便是客房了，也是办正事儿的地方……
一想到自己真的在寻花问柳，秦鹄进门前才鼓起的勇气便散了七成。
他低着头，只感到面如火烧。
“那个，还是先听听曲吧。”
“呵呵呵，公子好雅致，那您先坐着，我给您挑个姑娘，保管您满意！”
老鸨带着调侃离去了，而秦鹄也在大厅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只是一抬头，这满厅不堪之事，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临近的旁桌，那长得好似猪投人胎的哥们，已经把怀里的女子扒得赤条条的。
这女子虽混迹风尘，可也不是毫无尊严。
有些关起门来好办，可这众目睽睽下，哪怕是她自认轻贱，此刻也禁不住眼含泪光。
可惜，这泪光不仅打动不了那肥猪，周遭其余客人，也丝毫不作理会，兴许是早就看得麻木了。
也就秦鹄这个头一回上青楼的雏儿，还能保留有几分赤子之心。
“公子，我叫红梅，妈妈叫我来伺候您～”
而他出神之际，一个年长他几岁的女子便扭着细腰行来，就要无比主动的坐在他腿上。
秦鹄极不自在，看准时候往旁一挪，便躲过了红梅的投怀送抱。
红梅稍显诧异。
早听妈妈说，这小公子不仅长得好看，十有八九还是个雏儿，保不准今儿就是来破身的，是以她刚开始看秦鹄紧张，也不以为意，只比平常更主动些。
可彼时秦鹄躲过，她再抬头一看，却见秦鹄神色自若，方才的拘谨好似错觉一般。
“公子？”
红梅轻唤着，就要趁势更进一步，却忽然感觉手腕被攥住，紧接着，便是一股大力袭来。
下一瞬，她便跌入了秦鹄怀里。
仰头看去，俊俏年轻的公子脸上，除了那让人脸红心跳的轻浮笑意，哪里还有半点紧张可言。
红梅微微一愣，旋即嗔道：“公子，你真坏～明明是此中老手，还偏装什么纯情少年郎。”
“呵呵，那姐姐是喜欢我方才腼腆些的模样？”秦鹄说着挑起了她的下巴，身子倾下，似要埋入其中。
秦鹄悠悠道：“姐姐身上这味道……真好闻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