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廷司。
自秦鹄被劫走后,整个卫廷司的氛围都极为压抑。
倒不是每个人都在意秦鹄的死活,而是那一夜没找到秦鹄,红隼大发雷霆。
别说其他人,就连雪鸮都被打了二十杖,还是红隼亲自行刑。
因此,几乎每个锦衣卫心里都隐藏着恨意。
当然,这恨意不会针对红隼而去。
“都已经确认是魔教余孽了,还关着作甚,直接杀了不就没这么多事了么?”
“就是,真丢我们赤焰卫的脸……”
“说白了,不就是仗着有个都指挥使的义父么。”
卫廷司某处,几个锦衣卫正在低声埋怨。
但他们没有发现,仅一墙之隔,另一条胡同里,红隼背着手,将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中。
待那几人走远,红隼才对身边的厉鹰说:“去查查这几人。”
“是。”厉鹰没有问为什么。
两人继续往前走,但还没到要去的地方,一个锦衣卫就匆匆追了过来。
“报!”
红隼皱眉,“怎么了?”
“刚收到消息,秦鹄在名剑山庄出现,疑似与波斯明教特使接触。而且……武林盟带了大批人马进行围杀!”
“什么!?”红隼闻言脸色顿时苍白,忙道:“快去备马!”
那锦衣卫退下,乱了阵脚的红隼就要返身,却被厉鹰拦住。
“红隼大人,您不能去。”
红隼怒道:“让开!”
厉鹰纹丝不动,只道:“您若去了,不但秦鹄活不了,都指挥使大人和您都要受累,届时……锦衣卫就真的完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秦鹄会和波斯明教的人接触,可这个节骨眼上,此事若传到天子耳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这个时候要是还出面保秦鹄,绝对是不明智的举动。
红隼哪能不明白这些道理。
可她关心则乱,一时也想不到对策。
这时厉鹰又道:“此时,不但红隼大人不能出面,我们整个锦衣卫,也不能插手。必要的时候……甚至要称赞武林盟。”
“那秦鹄他……”
“若红隼大人信得过我,此事就交给属下吧。”
“你?”红隼眉头蹙起,似在犹豫。
厉鹰依旧平淡道:“我有把握。”
听他这么说,红隼又想清了利弊,只能咬牙答应了。
“行,但你记住,不能让他……”
“他人不怎么样,命却一向很硬。”
厉鹰的话让红隼一时哑口,只能挥手让厉鹰安排去了。
等胡同里只剩她一人,红隼捂着胸口,只觉得那慌乱感一点没少。
不祥的预感……
名剑山庄。
上百号人,围着一块还算平坦的空地。
里头不时传来喝声,刀光剑影让人眼花缭乱。
自云熤和秦鹄开打,众人就默契的让到了一边。
这当代新秀最强的二人打起来,可是难得一见。
上次百兽门的事只是听闻,如今亲眼得见,怎能错过?
因此,众人也不愿打断。
可他们却不晓得,此刻云熤心里正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经过上次一战,他已经知道了秦鹄的底细。
若是平常状态,他可压秦鹄一头。
但秦鹄似有一种秘法,可以大幅度提高内功。
此秘法下,他便处处受制于秦鹄,隐约露出败相。
“就这点本事,也敢拿我当踏板?”
彼时,秦鹄一刀将其逼退,口中还不忘嘲讽。
倒不是秦鹄话多,而是这言语的威力,有时候是意想不到的。
尤其是云熤这等极为自负的人。
在这么多人面前久拿不下他,对云熤来说,就已经算是出丑了。
“秦鹄,你也就嚣张这一时了!”
果然,云熤心态越发浮躁,出剑也没先前那般精妙凌厉了。
反观秦鹄,嘴上虽然没停,心里却异常平静。
两人的一招一式,都化作经验,让他更了解云熤的习惯与招数。
此消彼长下,最多两刻钟,他便有把握把这个新秀榜第一斩于刀下!
可惜……
他没有这个机会。
许是看出了云熤的败迹,那边几个随行的老一辈高手坐不住了。
其中有人道:“迟恐生变,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拿下他!”
一人动,其他人自然也不能干看着。
同时几个一品高手攻来,任秦鹄再厉害,也完全不可能招架得住。
除非他真的已经步入半步宗师。
不过节节败退之余,蝶衣却冲到了他身边,似还想和他并肩作战。
秦鹄脸一黑,忽然就把刀给扔下了。
“停停停!不打了,我认输!”
几人都是有些意外,秦鹄刚刚可还是一副拼死突围的架势。
“魔教余孽不可留!”一个老一辈高手冷哼一声,就要继续动手。
然而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他。
云熤。
“赵前辈,我知道你对魔教中人恨之入骨,但此人还不能杀。”
“为何?”这赵姓老者怒视云熤。
云熤叹道:“赵前辈忘了,后日,便是我们武林盟的正式结盟大会。这两个魔教的妖人,届时要为我武林盟祭旗!”
听他这么说,那赵姓老者也只能作罢。
其他人则是连声叫好,仿佛秦鹄在他们眼中,俨然是犯下了滔天罪恶。
对此,秦鹄只是苦笑。
“走!”
几把兵器架在他脖子上,押着他与蝶衣离开了名剑山庄。
路上,蝶衣还愤愤不平。
“你投降作甚,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好怕的!?”
秦鹄叹道:“别把死说的这么轻松……”
“脖子大了碗大的疤,你可不像是畏死的人。”蝶衣还是不解。
秦鹄不知想起了什么,悠悠道:“死很容易,可死之后,你可想过亲近之人的感受?”
蝶衣一时无言。
她想到了刚刚负起而去的蝶舞。
“走!不准说话!”
几个鼎剑阁弟子粗暴的推了他们一把,两人各有心事,倒是没有再聊了。
就这么走了数个时辰,前方带头的几人停了下来。
云熤对那几个前辈抱拳道:“若是诸位没意见,这两魔教妖人,便先关押在我鼎剑阁分舵吧。”
“呵,有云贤侄这样的天之骄子,又有宗师坐镇,我等自然放心。”
几人说罢,便各自散开,只留下鼎剑阁的那些弟子。
云熤缓步来到秦鹄身边,露出一抹微笑:“秦鹄,今夜……咱们可有的玩了。”
嘶……
秦鹄背后的汗毛渐渐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