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剑阁分舵。
时间已经入夜。
牢房中,秦鹄与蝶衣仅一墙之隔。
不过两人好似都没什么话说,气氛安静得诡异。
终于,牢房门被打开,一抹光亮照了进来。
“久等了。”
云熤含笑来到秦鹄身前,挥挥手让看门的弟子退下。
牢中只剩三人。
秦鹄抬了抬眼皮,无力道:“要杀便痛快点,老子可没什么断袖之癖。”
“呵,你这嘴,我迟早给你缝起来。”云熤冷笑一声,来回踱步,似在思考着如何开口。
就在秦鹄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云熤才突然道:“其实我可以不杀你。”
“哦?”秦鹄哼道:“怎么,真看上小爷我的美色了?”
“相比于你的美色,我倒是对这位姑娘更感兴趣……”云熤说着就要伸出手去摸另一个牢房的蝶衣。八壹中文網
“别碰我!”蝶衣大惊。
秦鹄则冷声道:“你哪怕是碰到她衣摆,今夜也别想从我口中听到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
云熤手一顿,缩了回来。
“啧啧,还真是怜香惜玉呐,既如此,我希望你好好配合我。不然,碰她的可就不只是我,还有我外头的那些师弟们……”
“云熤!你这个伪君子!你这也算名门正派吗?!”
蝶衣闻言惊怒交加,恨不能冲出去把这人剥皮抽筋。
秦鹄却很是淡然,只道:“废话少说,有屁就放,放完了赶紧滚,看到你的脸老子就想吐。”
他倒是不怕云熤因此动怒。
这家伙绝不是什么大度之人。
既然进来后没有直接报复,就说明有求于他。
既如此,现在主动权便是在他手里……
秦鹄安慰着自己,而云熤也的确没有动怒。
“曼陀罗宝典……你应该很熟吧?”
云熤一开口,便让牢房里的两个人都打起了精神。
秦鹄看了他一会儿,咧嘴笑了,“熟啊,可以说倒背如流。怎么,云公子感兴趣?”
云熤不屑道:“我未来定成就宗师,什么宝典于我来说,也不过是废纸。”
说话到这,云熤转而道:“不过~若是未来我鼎剑阁乃至武林盟资质不佳的弟子,都能够修炼曼陀罗宝典……那我还是蛮感兴趣的。”
蝶衣闻言下意识发出嗤笑:“怎么可能,即便是明教总坛,也不是谁都有资格修炼《曼陀罗宝典》的,你还想把武林盟,变成下一个明……”
话未说完,蝶衣忽的怔住,意识到了什么。
秦鹄望着云熤嘴角勾起的笑意,冷哼道:“云公子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正如蝶衣所想,云熤就是要打造第二个明教!
不,准确来说,是比明教更强大的势力!
《曼陀罗宝典》在明教,是只有高层才有资格接触的至宝。
普通教众想要修炼,费尽心思,最多也就只能得到一小部分。
若是人人都有完整的曼陀罗宝典,那江湖上将在短时间内,冒出一大批内功高手。
即便那些人资质一般,不可能发挥出秦鹄这样的实力。
可只要能提高一个境界,那所产生的影响,都是不可估量的。
秦鹄:“云公子也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云熤昂头傲然道:“只要有绝对的实力,有何惧之?要做大事,就要有足够的胆量!”
“云公子野心这么大,令师尊知道么?”秦鹄又笑问。
云熤没有回答,仿佛一下失去了耐心,道:“秦鹄,只要你给我曼陀罗宝典,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不仅如此,我还能帮你摆平锦衣卫和西厂那边,你是不知道,西厂想要你的人头,可都想疯了……”
“你会这么好心?不怕我事后报复?”
云熤还是那般自信,悠悠道:“当然,在放你之前,我会先废了你的武功。”
这么一听,倒是有点诚意了。
要是真的就这么直接放了,秦鹄怕都不敢走出这大牢。
沉默片晌,秦鹄又道:“我可以将曼陀罗宝典写一份给你,但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说。”
“名剑山庄……”
“我干的。”云熤直接打断,脸上还挂着几分得意与残忍。
尽管秦鹄早有预料,也心中一突,又问:“那百兽门……”
“也是我干的。”说到这,云熤忽的一叹,似怜悯般道:“其实,他们本来不用死。即便那阿不达再硬气,我也有法子收服他。可偏偏……你冒了出来,秦鹄啊秦鹄,百兽门……可是因你而灭呀。”
“呵。”秦鹄淡淡一笑,完全不放在心上。
什么因他而灭,云熤既然准备了蛊毒,迟早都会派上用场。
想用这些来让他秦鹄愧疚,着实有些小瞧了他。
秦鹄又问:“那蛊毒,是出自何人之手?”
“火尸虫?”云熤微微皱眉,继而摇头:“你问得有点多了。”
秦鹄不管,还在发问:“你到底是在给谁卖命……”
云熤温怒打断道:“我给你半个时辰时间,半个时辰后,没有《曼陀罗宝典》,我便先废了你武功,再割了你舌头!”
说罢,云熤丢出一份纸笔,便直接离去了。
秦鹄看了看脚边的纸笔,闭上了眼。
隔壁蝶衣紧张道:“秦鹄,你千万不能将曼陀罗宝典交给他,不然一定会生灵涂炭的。”
秦鹄失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种侠义之心,怎么,你就不怕他把我们宰了?”
“我……”蝶衣声音弱了下去:“本来不怕,可你之前说那些话,搞得我现在也怕死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不该助纣为虐。”
“呵,放心吧,他不会如愿的。”秦鹄安抚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这些有情有义的女人,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这么傻……
半个时辰后。
云熤如期而至。
看了眼秦鹄身前未曾动过的纸笔,他冷笑连连。
“好,很好,有骨气!”
秦鹄淡然道:“来吧,正好我也嫌我这嘴有点碎。”
“秦鹄……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云熤倒是没真动手割他舌头,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隔壁的蝶衣身上。
紧接着他阴狠道:“既然你不配合,那就怪不得我了。姑娘,要恨,就恨他吧……”
说罢,云熤剑锋一扫,牢门的铁锁应声断裂。
但显然,他不是要放掉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