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林峰，秦鹄肚子也填饱了，开始在城里乱转。
莫如雪虽然不在意外表，不过在离开章阳县后，也没有刻意再弄得自己面目全非。
加上同样姿容无双的蝶衣。
二女所经之处，必然会留下传言，按理不该难找。
可直到天色见黑，秦鹄也没任何头绪。
难道今天又要露宿街头？
苦闷中，秦鹄行径一片空地，却见不远处的大树底下，绑着一架马车。
“嗯？”定睛一瞧，那不就是二女的车么。
他忙跑上前去，用力拍打着车门。
“这位公子，别叫了，车里头没人。”
大树下，扫雪的老汉善意提醒。
秦鹄问道：“大爷，那你可知车上的人哪儿去了？”
就见大爷抬手一指，“喏，那呢……”
抬头看去。
一座花楼。
里头不时传来莺声笑语，透露着快活的气息。
青楼！？
秦鹄惊了。
莫如雪和蝶衣去这种地方干嘛？
秦鹄顾不上多想，快步跑到了这青楼前，正要进去便被拦下了。
“诶诶，这位公子请留步~”
门口的姑娘打量他一番，白眼一翻道：“公子好生性急呀，还没入楼，便把衣裳脱了。我说这位公子，你有银子么？”
秦鹄上半身还光着，加上那连日来赶路不修边幅，形象上比乞丐也好不了多少。
但他又不是来喝花酒的，闻言解释道：“不好意思姑娘，我是来找人的。”
“哦？”
秦鹄也不晓得那俩女人有没有乔装打扮，只能自报家门道：“麻烦你在里头喊一声，就说我叫秦鹄，看有没有人应。”
“什么？你叫秦鹄！？”不料，门口的几个姑娘纷纷大惊，还都围上前来。
有的抓住他胳膊，有的抱住他腰身，就差把他裤子都扒下来了。
坏了，难道连这青楼中的姐们，都晓得我醉仙刀的大名？
秦鹄心中一沉，正想着要不要直接闯进去把两女拎出来，却见那问话的姑娘指着他厉声叫道：“好小子，可真是让我们好等！你朋友在楼中欠下千两白银，说是有个叫秦鹄的来付，可就是你？”
“哈？”秦鹄忙摆手道：“不好意思，姑娘你认错人了。”
说罢，他身子一震，几个纠缠的姐们便纷纷退开。
而就在他准备跑路的时候，几道女子的娇笑声便从楼中传来。
“公子，你可算是来了，你要再不来，我们都要被这楼里的老鸨扣了卖身呢~”
这声音，不是莫如雪，也不是蝶衣。
好像是……阿雅？
而声音落下后，接连几道丽影便从楼上飞出。
她们各个身姿婀娜，虽穿着男装，却也掩盖不了那倾世之姿。
一时间，除了秦鹄，周边所有望见这一幕的人都看痴了，脑子里只剩下五个大字——七仙女下凡？
……
崎岖山道。
马车已经难以通过，一行人正步行往山林深处而去。
只是这一趟旅途并不乏味。
莺莺燕燕的女子足有九个，除了那比较安静成熟妇人，以及幼小的女童，其它各个都如下凡嬉戏游玩人间的瑶池仙子。
彼时初雪已经融化，明明是深秋时候，山中却开着烂漫桃花。
果真是天灾之世，连气候都如此奇异。
“公子，你看，我美么？”
众女嬉闹中，头戴花环的阿雅回眸一笑，对着那喘得跟老牛似的秦鹄大放秋波。
已经被剑匣压得面色狰狞的秦鹄哪里能回答。
而另一边的蝶衣则醋意横生，“哼，小狐狸精……”
阿雅顿时媚笑着反击道：“蝶衣姑娘说错了，灵儿妹妹才是小狐狸精~”
无辜的岳小灵迷茫道：“怎么就说上我了？”
阿雅按着她的肩膀解释道：“因为……这里除了芸秀，就你一个人小啊！”
“啊？”岳小灵愣了愣，继而逐渐琢磨过味儿来，“阿雅姐姐，我咬死你！”
“哈哈哈~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是去挠公子吧。毕竟他是你的情哥哥，可舍不得反抗呢。”
两女追逃中，蝶衣也加入了进去。
“哼，她功夫不好，我总够了吧？灵儿，我按住她，你尽管上手！”
“呀，别动，肚兜都出来了……公子别看……”
队伍最后头，秦鹄哪有心思去看。
就是他还有力气抬起头，也不敢看呐！
身边，莫如雪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意味深长道：“你说这天下的男子，到底该羡慕你，还是该同情你？”
“什么？”秦鹄咬牙反问。
莫如雪面无表情道：“明明身边这么多女子，却能看不能吃……听说你还是童男之身？”
秦鹄嘴角一抽，阴狠道：“莫仙子，我是不是童男不要紧，你信不信我让你做不成童女？”
以莫如雪的性格，秦鹄说这种话，一般就恼羞成怒直接拔剑了。
但如今的她却是轻蔑一笑，而后抬头对那边嬉闹的众女叫道：“秦鹄调戏我！”
秦鹄：“……”
“秦鹄！？”
“秦哥哥！”
“公子，你果然还是对莫仙子下手了……”
秦鹄有苦难言，看到一众女人冲上来，脚下一滑，沉重的剑匣便把他压垮，脑袋冲下埋进了湿泥里。
“呵呵呵~”
旁边，莫如雪捂嘴捧腹，止不住地娇笑着。
她上次这么失态，早已经记不得是多久前了……
傍晚。
黄昏时候，夕阳余辉洒在那波光粼粼的池面上，与周围的柳树相辅相成，显得美轮美奂。
布上了青苔的木屋前，秦鹄放下剑匣，与众女静静望着。
“进去吧。”
良久后，秦鹄微微一笑，带着众人推门而入。
屋中陈设，与他离开时别无二致。
众女好奇地打量着。
岳小灵抚摸着积了灰尘的桌面喃喃道：“这就是秦哥哥生活了两年的地方……”
准确来说，是秦鹄自我放逐的两年。
不知为何，她心里感到酸楚，但总算强忍着没落下泪来。
而那边蝶衣推开了窗户，一眼便望到了屋后的那座孤坟。
彼时，坟边的花草已凋零枯萎，显得格外寂寥。
不过坟前的墓碑还挺立着，看到上面的字眼，蝶衣逐渐失神……
这一刻她终于确定。
自己也好，岳小灵也罢。
都代替不了坟中的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