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战争要开始了,是上一场战争的延续。”
“但显然,所有人都没有做好准备。”
旷野白云,一亮风尘仆仆的马车正从草原深处驶来。
马车厢内,坐着三人。
一位披着黄色道袍不修边幅的道长。
一位垂垂老矣却中气十足的老叟。
以及马车的主人,第五鹤申。
自中都一别,数年未见,第五鹤申的北上之路,终究到了这苍茫草原。
飘逸的银发雪白深长,那犹如星河般璀璨的深蓝色眼瞳,更是增添了一抹幽静恬淡。
北上之行,并不顺利,她渊下宫的名头,在这极北之地并不好用,尤其是在进入了草原之后,这些与世隔绝、自成一脉的草原蛮夷,更是不知渊下宫为何物。
以至于第五鹤申一路走来,略显匆忙。
直到,她在茫茫风沙之中,遇到了这两位衣着怪异的家伙。
两人犹如使徒行者般从风沙中走来,不知来历,不知归途,漫天沙暴肆虐,面对这两人却避道而走。
时至今日,第五鹤申都无法忘怀漫天风沙被这两人硬生生劈开的、极具视觉冲击力的震撼画面。
其中那位老叟,更是径直走到她面前,和蔼的询问道。
“小女娃,我等年迈腿乏,可否载我们一程?”
两人并无恶意。
加之实力高深莫测,权衡再三,第五鹤申还是同意让他们上车。
有趣的是,当第五鹤申问起两人打算去哪里时,两人的回答出奇的一致。
“且走罢!走到哪算哪!”
经过多日的试探,第五鹤申勉强打听出来两人的称谓。
那黄袍道人被老叟称作“老张”。
黄袍道人叫那老叟“左缺眼子”。
第五鹤申自然是不敢直呼其名,便以张道人和左老相称。
两人的来历不凡,见识脱俗,颇令第五鹤申意外。
一番交流,可谓交谈甚欢。
“没准备才打的起来,要是都准备好了,谁还敢动手?”张道士随性的躺靠在车厢一角,翘着二郎腿,举着酒葫芦微酌,喝尽了兴,方才吧唧嘴接道:“就以咱为例子,当初咱起义,赌的就是朝野措手不及!要是朝野有了防备,还起义个毛!早就被镇压了个屁的!”
第五鹤申一听这话,心中涟漪泛起。
心道这道士,还真是经历非凡呐!
“想不到张道人竟然有此壮举?实在令人敬佩!”第五鹤申好奇道:“不知张道人在何地起义,结果如何?”
“往事不要再提!”张道人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
“看他那苦哈哈的样子,不用想肯定是失败了!”一旁的左老无情拆台,揭露了张道人的尴尬面纱:“不仅鸡飞蛋打,祖坟怕是都被人给刨了!”
说到这,左老脸上满是戏谑。
“小女娃,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小子当初振臂一呼拥兵数百万,却连虎牢关都没有到,就被三姓战神吕布给收拾了。南华老仙将仙法给你,真是瞎了眼了!”
触及痛处,张道人憋红了脸。
“你懂个屁!”
他反怼道。
“当时大汉气运未绝!贫道输给的是大势,又不是吕布!曹操鼎定三国尚不可亡汉,贫道比他早起势几十年,安能屠龙?”
这番话,细究之下或有道理。
左老却不屑一顾。
“手握屠龙之术,却不识屠龙之机!你还说你不是蠢货?三卷仙法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一旁的第五鹤申听的是目瞪口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二位前辈的经历,居然如此精彩。
她更是好奇,两人口中的吕布到底是何等人?
竟然一人可破百万军?
问天?
踏门?
亦或是仙人之境?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当今世间高手之中,有何人叫做吕布。
最让第五鹤申在意的是,两人口中的仙法。
自神魔一战之后,世间再无仙人。
那仙法,又从何而来?
“张道长,您真会仙法?”第五鹤申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忍不住问道。
“略知一二!”
张道人十分臭屁的应道。
“不过是一些呼风唤雨,点豆成兵的小戏法罢了,算不得什么!”
说着,他用嘴撇了撇身边满脸古怪的左老,沉声道。
“要真说仙法,这位爷,才是逆转阴阳,起死回生的大能!”
点豆成兵已经是传说神话级别的存在了。
更何况逆转阴阳这样的因果律级别的能力?
第五鹤申一时竟有些拿不准,不知道眼前这两位到底是胡言乱语编排自己,还是真正如他们所言那般,出神入化!
“两位前辈,不知可否露一手,让小女子长眼?”第五鹤申试探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不急,小女娃!”开口的是左老,他笑盈盈的看着第五鹤申,意味深长的说道:“将来,多得是机会让你长眼!”
第五鹤申明媚一笑。
“那小女子我就拭目以待。”
车外,传来侍女的呼声。
“小姐,前面就是沙暴区域了。”
拉开车帘一看,前方荒漠上尘沙滔天,犹如海浪。
第五鹤申回头询问道。
“两位前辈,可否相助,劈沙开路?”
张道士和左老的实力,令人记忆犹新,若是有两位前辈出手,定可以让马车平稳的穿过沙暴。
而让她意外的是,仅仅看了沙暴一眼,左老便率先开口。
“小女娃,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五鹤申一愣。
“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要去风沙尽头的古堡吧?”左老一语道出了第五鹤申此行的目的,他淡然的看着后者惊愕的神情,笑着道:“你又没有“钥匙”,进去做甚?与其进去吃沙子,倒不如找一块凉快的地方,稍稍恭候。”
“等时候到了,再进去也不迟。”
这番话,让第五鹤申猛地警惕起来。
她豁然发现,眼前这两个来历不明之人,所知晓的事情,似乎有些多了。
“左老鬼,你也不知道管管你的嘴,吓到别人小姑娘了吧!”张道士不满的嘟囔道。
左老则淡淡一笑。
“不必介怀!”
他皱纹密布的老脸上,尽是善意。
“我们不是坏人,实话实说罢了!”
“小女娃,我对你们渊下宫的事情,可是感兴趣的很呐,不如这样,你再多给老头子我讲讲?作为交换,待时机成熟,我和那道士护送你一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