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走。
邵破虏的身影赫然在目。
宿舍楼前,他正整顿着分配过来的百花国士兵。
“由于宿舍有限,尔等十个人一个宿舍,不准私下调换,现在我叫到名字的出列……”
“李告、相正、王窄……”
很快,李告等人就在宿管的带领下,进入宿舍楼中。
“学生必须住在学府中吗?”相红裙问道。
“这个并没有强制要求,普通学子可以选择住校和走读,只不过有些孩子家住偏远,可能家在北迎城郊或是更遥远的山区,回家不便,便会允许他们住在学府的宿舍中。”
周瑜笑着解释道。
“当然,吃住也是免费的。”
“什么都不要钱,偌大的学府成了公益,你们凤鸣每年得花多少银子?”相红裙惊疑至极,不用想,每年花费在学府上的支出定是一个天文数字,她还从未见过有国家像凤鸣这样,对百姓如此慷慨的国家!
月珊珊心中也在盘算,抛开凤鸣的庞杂的民用基础设施不说,光是这学府,照凤鸣这么弄,每间学府每年不得掏出大几万两银子?多的不说,就按一百座学府来算,光是学府这一项的支出每年不得好几百万两纹银?
有这么多钱,做什么不好?
要知道,月光国每年的国库进项,才不过二百余万纹银。
凤鸣,竟然如此富有?!
对此,周瑜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月珊珊突然有些庆幸。
庆幸凤鸣把这么多钱用在了民生教育,而非军事!
否则,北境只怕早已战火纷飞!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宿舍内部。
干净的石板地,木架床,上下铺的设计令人感到合理又新奇,宿舍的环境不算多么优渥,但也远远称不上恶劣。
隔着老远,就听到相正的抱怨声。
“这地方和猪窝一样,你让我怎么睡?本王……我从没有睡过如此糟糕的地方!”
王窄也附和道。
“是啊!一块破木板子也叫床?咱们给了你们那么多钱,多多少少给我们弄一个床榻吧!还有这茅厕,居然就设在屋里?你们的造房子的人真是个人才!”
周瑜微微皱眉。
相红裙显得有些尴尬。
月珊珊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正在其他宿舍视察的邵破虏闻讯赶来,他走进屋内,神色冷峻。
“哪那么多废话,等到了军营里,还没这条件呢!”
“我不管,我们百花国给了你们这么多钱,你们怎么着也得把我们伺候好,这硬板床大爷我睡的不舒坦,给我换软床,再铺上手绣的锦被!还有,这厕所的位置也得换换,亏这还是冬天,这要是大夏天,旱厕朝脸还不得把人熏死?!”
相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板上态度嚣张。
他瞥了一旁闷不做声的李告,没好气道。
“李将军,你也说句话呀!咱们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受罪的!国库出了那么多银子,总不能白花了不是?”
“你也知道是国库出的钱?!”相红裙再也忍不住走了进来。
看着屋内神色不忿,自视甚高的相正,她只觉得悲哀。
“今儿我就给你交个底,国库出的钱,只够凤鸣训练你们的费用,至于其他的衣食住行的开支,算是凤帝高义,给你们免了!这么好的环境让你们白吃白住还不称心?”
她陈词激昂,痛心疾首。
“你也不去凤鸣的边关看看,看看那里的将士睡的是什么?吃的是什么?!你还真当你们是来享福的?”
“你们大可随心所欲,率性妄为,反正二年时间一过,自会有船来接你们回去!到时候也让父王、让国内百姓看看,看看你们这些纨绔废物,是多么的令人失望!”
说到怒极之处,相红裙眼中微微湿润。
她实在是气,怒其不争!
看看凤鸣,百姓赶着送自家孩子上学,挤破了头都可能轮不上;再看看这些花着国家的钱,却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相红裙只觉得心血都糟践了!
“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恳请让父王从民间抽调学子,说不定都比你们懂事!”
相红裙摔门而去。
宿舍楼中,一片寂静。
“你们若是想走,只管提,我现在就可以准备马车送你们去云港!”邵破虏面冷如铁,一股无形的威压蔓延开来,让在场之人倍感压抑。
“走就走!”王窄抄起行囊就要出门:“相兄,咱们……”
回过头,相正却已经开始收拾行李,默不作声的铺床。
李告则脱下了百花国的衣装,换上了提前准备好的、标有凤鸣字样的训练服。
原本哄闹的寝室,此刻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见况,王窄也识趣的返回了空缺的铺位,跟着其他人一起开始收拾床铺。
见况,邵破虏冷笑一声。
他指向校门口的那鼎古钟。
“你们想走,本将绝不会阻拦,任何人只要敲响那尊撞钟,就可离开;可若是留下,就必须听从本将的命令!违背者,末将也不会责罚,自己收拾东西滚蛋!”
“这里,是培养人才的地方,不收废物!”
他顿了顿,刻意想看看有没有人出声反驳。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趾高气扬的公子哥,此刻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焉了吧唧。
“你们有五分钟时间,五分钟后,校场集合,迟到者,自己滚蛋!”
丢下这句话,邵破虏冷峻离去,潇洒至极。
校园中,周瑜追上相红裙,沉声道。
“不必上头,你那位兄长,本性不坏,并非无可救药。”
“你是在关心我吗?”相红裙抬起头,微红的眼眶里透着一丝玩味。
周瑜沉默了。
“我只是恨他们不争气。”相红裙话锋一转:“若是我兄长懂些事,诸国之事又何至于轮到我这个女儿家四处奔走?”
“那你或许应该庆幸。”周瑜突然开口,脸上少有的郑重:“若不是你,凤鸣和百花国之间怕是难有盟约。”
相红裙破涕为笑。
而后,周瑜又带着相红裙和月珊珊在校园各处转悠了一圈,直至离开时已是深夜。
相红裙似乎还在因为相正的事情,兴意阑珊。
提前告退。
而在她走后,心事重重的月珊珊欲言又止。
“珊珊公主可有事情需要帮助?”周瑜看出了月珊珊的纠结,故而开口:“不妨和下官说说,说不定下官可以给公主殿下一些建议。”
“敢问大都督……”
月珊珊终究是有些艰难道。
“不知我是否也能让一些人,来凤鸣学习?”
她似乎下定了决心,一字一顿。
“并非是以月光国的名义,而是我私人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