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厉家一片静谧,由远而望仍灯火通明。
将近十二点,徐雅已经早早的睡了。
姜婼走到鞋柜弯着腰换鞋。
“你去哪了?”
沉稳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在昏暗的夜晚格外性感,幽幽的从身后传来。
只是质问的语气表达了启唇人此刻的不满。
顿住动作,她回眸而望。
酒架旁边,厉沉宴像是沐浴过,身上换了一套墨色的真丝长袖睡衣,略微凌乱的头发未经梳理,朦朦胧胧的遮住他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刀削般的薄唇紧紧的抿着,泄漏了他的情绪。
他的眼睛与面对的方向都是由她的方向遥望。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的眼睛是不是好了。
“嗯?”许久未听到回应,搭在轮椅两侧的手屈起轻轻敲了敲,厉沉宴不厌其烦的重复:“我问你去哪了?”
姜婼换好鞋朝他走来,绕到他身后推着轮椅往楼上走去:“出去办了点事,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她的话一出,男人迟迟未应。
回到卧室,姜婼正准备扶着他去床上,便听到男人淡淡的开口:“以后去哪里,去做什么,都要提前和我汇报。”
“……”
姜婼敛眉,视线落在了男人那张俊朗隽逸的脸庞。
半晌后,她似乎好笑的反问:“厉先生,难道作为你的妻子,连私人行程的都不可以有?”
她觉得厉沉宴奇奇怪怪,而且或许无理取闹了。
这让她感到不舒服,但还不至于生气。
许是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厉沉宴轻而缓的吐息,态度也不那么强势了:“我只是担心你,女人太晚回来很危险。”
姜婼:“………”
一时间她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毕竟男人也是出于关心的角度,只是态度一开始强硬了些。
沉默片刻,她才应了句:“知道了。”
几秒后,她继续开口:“我去隔壁休息,你有什么事就叫佣人。”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手上忽然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她愣住,旋即低头睨去。
昏暗橘调的灯光下,男人骨节分明,遒劲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细小白皙的手腕及手指,怪异的触觉如蚂蚁般慢慢延便全身。
接着她听到男人沉稳低沉的声音在静谧无声的卧室叙叙响起:“你我是夫妻,要是别人知道你去别的房间睡,又会有一笔麻烦事应对,且不说别人,妈那关就过不了。”
姜婼垂着眼帘,精致面容上表情舒缓恬静,微微低着的脑袋在橘色调的光线下照出几分的乖巧柔美。
听到男人的话,她仍然不语,似是在等待着下文。
“我的意思,你应该能理解。”
厉沉宴顿了顿,抓着她的手力道紧了紧:“还像之前那样,我们依旧同床共枕,你不需要因为我醒来就要搬走。”
刚刚苏醒的时候,明明他对她很是排斥。
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态度也称不上好。
过了没两天,他就像是变了人似的,不仅人温柔了许多,话也多了,多少有点奇怪。
姜婼沉吟片刻,清脆的声音如碧珠相碰:“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各求所需而已,不必弄的真切。”
“名义上的夫妻就不是夫妻了?”
男人顺嘴反驳,情绪不满。
“………”
突然觉得他好幼稚。
见他如此执拗,姜婼犹豫半晌还是做出退步。
罢了,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好,那就不去隔壁睡了,我先洗澡,你早点休息。”
挣脱他的束缚,姜婼转身去衣橱拿衣服。
悬在半空的手空荡,只剩残留的温度,他的心似乎也跟着空了一瞬。
厉沉宴收回手,听着衣橱那边偶尔传来的声音,性感轻薄的唇两侧缓缓弯起弧度,哪怕极力隐忍却还是暴露了他那带了三分得逞七分势在必得的得意。
经过几天的打交道,他发现姜婼是比较慢热且冷淡的性格,她似乎没有什么情绪,对感情意识是很淡的。
与他一样,天生就生性薄凉。
但如果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人,他们又会主动归纳到保护人的行列中。
姜婼生性薄凉是一点,她还对爱情方面是一片白纸。
想着,厉沉宴呼吸沉重几分。
不急,来日方长。
他不介意一步步的教会她对爱是什么。
除了他,也只能是他。
如果有别人……
他看似平静的眼眸底下掀起一阵汹涌寒冷。
有他在,不会有别人。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虽然身体肌肉松弛,可这不能代表他不行。
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也是正常男人。
有那么一瞬,厉沉宴后悔让她和自己同床共枕,将他放在油锅上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