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国华沉脸看着围拢过来的人，足足十个，他们只有三个人。
“黎黎等会站在我和你小舅中间，别乱跑。”向国华算了算，今天这架是跑不了的，只能先打了再跟姜槐序算账。
姜黎捏了捏拳头，“大舅，我会点散打，至少能解决一个。”
要不是情况对他们太过劣势，姜槐序特别想揶揄姜黎几句，她这也太谦虚了一点，一个哪够她揍的。
向国华有些意外，顾不上多问，摆开架势准备好。
“这一家子都是练家子？”看他们舅甥三个这样，走在张峰前头的男人突然扭头问他。
张峰哪里知道，但姜槐序肯定是有两下子的。
见他吱吱唔唔答不上来，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嫌弃，他走上前去，“姜槐序是吧，我来找你，是跟你谈谈你往中医院兜售营养品的事儿，怎么样，谈谈？”
比起张峰，男人看姜槐序的目光反而多了一丝欣赏，这小子眼神正。
“没什么好谈的，你们现在来堵我，本来就是坏了规矩。”姜槐序顶着向国华要削他的目光，硬着头皮道。
闻言男人笑了笑，“不错，有种！”
一听他这语气，张峰不乐意了，“孙哥，姜槐序明知道中医院是你的地盘，还去撒野，看不起你，咱不得教教他怎么做人嘛？”
姜黎瞅了瞅这男青年，看着人模人样的，挑唆的本事也炉火纯青。
男人火气好像一下被拱了起来，眼看着气氛一下剑拔弩张起来。
“向叔，你怎么在这里？”斜刺里走出来个穿背心单手揣兜，工装歪歪地搭在肩膀上的男青年。
他好像感觉不到这里的气氛，就那么大咧咧地走了过来。
看见来人，张峰一下就熄了火，人悄么地往坏头大点的孙哥身后躲，姜槐序则是看到对方的同时，直接撇开了脸，自然错过了张峰的反应。
那孙哥拧了拧眉，盯着来人。
“向阳街孙武兴，孙大胆，抽根烟？”男青年上前，掏出烟盒要散烟。
听对方张口就报出家门，再看到对方手上的大扳手，孙哥脸色一变，腮帮子鼓了鼓，接了烟招呼着手下的人，“散了。”
人一走，姜槐序立马松了口气。
向国华瞪了他一眼，走上前去，“小陆，你怎么在这里？”
陆令晁下巴往火车站的货运点一抬，“来取货，向叔回去吗？直接搭我的车吧，省得还要去汽车站转车。”
经过了这一出，向国华也不打算再跑农机厂了，明早再跑一趟就是。
陆令晁的大卡车就停在火车站外，副驾驶上已经坐了人，姜黎他们几个只能坐后车斗。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挑的，能坐顺风车，省钱还省事。
向国华先上车放了行李，又来拉姜黎两个，姜槐序一下就上去了，到了姜黎本来也顺利，但踩脚的地方有些高，还有些滑。
姜黎悬空的手一把抓住挡板稳住身形的同时，身后有人直接托住了她。
“小心点！”陆令晁的小手臂横托住姜黎的屁股，往上一送，姜黎就借力翻上了车。
姜槐序闻言伸出脖子，“你凶什么凶，不用你我家小不点也能翻上来！”
话音刚落，向国华的大手就落到了姜槐序的后脑勺上。
今天这一天闹的，都是姜槐序惹出来的事，人陆令晁帮忙解决了麻烦，不感谢人家也就算了，还在这里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欠抽。
“谢谢。”姜黎上了车，同陆令晁道了声谢。
这人路子野了点，但又怪有分寸的，换个不讲分寸界限，或者是有心占便宜的，早都直接上手了。
陆令晁摆了摆手，“向叔，你们自己找货坐就是了，坐不坏。”
说完，就直接上前头开车去了。
大卡车一开动，姜槐序就怂了起来，瞅一眼向国华，马上又缩回脖子，他是打算要坦白，但这时机看上去可不怎么好。
“说说吧！”向国华大马金刀靠着行李一坐，严肃地看向姜槐序。
姜槐序求助地看向姜黎，结果姜黎望车棚顶，望车外，就是不望他。
“还指望黎黎给你背锅？姜槐序，你今天不老实交代，到家就马上给我下地去。”向国华冷笑一声。
姜槐序马上摇头，“没，我哪敢，我就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再不知道从哪说，还是得开口，姜槐序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自己怎么被人带入行，又怎么跟那张峰结仇，怎么惹上那孙哥的事慢慢说了出来。
听到姜槐序还带了姜黎干了一回，向国华气昏了头，下意识左右找鸡毛掸子。
那会姜黎才刚来江省，姜槐序也不怕吓着孩子，就敢带她跑黑市！
姜槐序心里冤得很，是他要带的吗？分明是姜黎半威胁他就范的，但他不敢说，只瞅了眼姜黎的后脑勺。
姜黎这会正掀开防雨布往外看呢，不过竖着的耳朵时刻注意着车内的对话。
“大哥，我保证，我再也不敢了，你别跟爸妈说，行不行？”向国华知道姜槐序顶多是挨顿揍，但他怕气着家里老头和老太太。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