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序和陆令晃回来,正好撞上姜黎为首,领着一群年轻人乌泱泱地从马路上过去。
一行人气势汹汹,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你外甥女这是要带人去打群架?”陆令晁坐在副驾驶上,懒洋洋地道,目光好奇地追着他们走远。
姜槐序刚刚全副心神都在方向盘上,看到一群人过去,压根没看到姜黎。
“打架?那可不行,我得下去看看。”姜槐序回过神来,凝神一看,可不就是姜黎,忙要下车。
陆令晁把人拽住,“她应该不用你担心吧?”
“我担心她把别人打伤了,人家讹上她。”姜槐序哪里担心姜黎,他担心要跟姜黎干架的人。
这么一说倒也是。
“先把车还了,再过来。”陆令晁没松手,“万一是别人欺负她,你得给她一点时间处理。”
姜槐序顿了顿,一言难尽地看了眼陆令晁。
然后默默地发车,他动作有些急,想赶紧把车还了,早点出来找姜黎,刚打着火,就听陆令晁,“就你这开车技术,还是慢着点,开到沟里去,你不光要替你家小不点赔医药费,还得给厂里赔维修费。”
“……”姜槐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陆令晁突然就不夸他了,每次冷嘲热讽,姜槐序的自信心深受打击。
他不敢莽撞,凝神仔细开车。
太仔细速度慢了也不行,要挨骂的,光盯着前面,不注意四周的情况,那完蛋了,肯定被拔钥匙,骂他个狗血淋头。
车稳稳当当进库,姜槐序长松一口气,还不敢走,得把交车后的手续办完。
流程走完,半个多小时又过去了。
等姜槐序领着陆令晁找到大了部,见到的就是姜黎在监考,那些气势汹汹的青年们,个个在埋头认真答题。
“你们总算回来了!”这一趟姜槐序和陆令晁出去了二十多天。
之前不是叫姜黎听到张峰告密,让陆令晁的对头在他们回程的道上堵人劫货么。
陆令晁没有改道,而是直接接了趟长差,叫人天天在道上等着。
让人白等了十来天。
这事厂里只有他们运输班的班长知道,任何书面纸质记录都没留下,所有人都以为陆令晁出的还是那趟差。
张峰勾结的那伙人等不到他,自然要找张峰问,张峰再找厂里的熟人问。
查不出书面纸质的出车纪录,那所谓熟人就只能找班长打听,现在是谁被买通泄漏消息,已经被陆令晁查了出来。
“你们这是干嘛呢?”姜槐序目光扫了眼在考试的众人。
什么时候生产队还有考试这回事了?他不在家的时候,都发生了些什么。
姜黎简单地把情况说了说,姜槐序瞠目结舌,“光考试不够,还要经过社员投票推选,至于吗?”
在生产队当个仅生产队承认的组长,门槛这么高!
向国华也在监考,早看见他了,走出来正好听到他这话,嫌弃地挥了挥手,“你懂什么,没事自己一边玩去,别在这添乱。”
又跟陆令晁打了个招呼,让他去家里坐,才招手叫姜黎过去,有事情同她商量。
“……”姜槐序,他怎么越来越不受待见了?
见他气得瞠目结舌,陆令晁轻轻踢他一脚,“走,去你家拿钓竿去,别在这添乱。”
姜槐序,“!”
傍晚等姜槐序钓完鱼回来,大队的结果也出来了。
社员投票推选各小组前五的同志,择成绩最优秀者录取,既保证了群众基础,又保证了学识扎实程度。
“暂时落选的也不要气馁,保持学习劲头,团结社员群众,大队不止需要这六个小组长。”姜黎把他们的考卷发下去。
试卷是向国华他们出的,别小看中年人的学习能力和劲头,他们自律又肯吃苦,学习成效未必比这些年轻人差。
说完,姜黎正式画下第一个大饼。
她微笑着看向被录取的六人,“年后,东升联营会正式架设全面的组织机构,会在生产队进行招工,如果年后你们不被别人顶下去,你们将是第一批东升的正式职工。”
正式职工四个字,砸晕了当选的六个小组长。
也叫落选的众知识青年眼里燃起了熊熊烈火,姜干事可是说了,大队不止需要这六个小组长,而只要他们够优秀,现在被选上的,也有被顶下去的可能。
本来这次开始说考核,后面又加了投票,不少知青心里都挺没有底的。
他们在之前跟社员关系可都只是平平,哪里比得上那些返乡知识青年,人家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家属亲戚随便一人一票,都能把他们碾压。
但昨天投票,一是不允许私下拉票,二是不允许凭亲疏投近亲,知青们的心才安稳下来。
虽然最后的结果,不一定全是社员公正的判断,但对他们来讲,已经是很公平了。
单从结果看,这很公平,六个小组长,四个知青,只有两个是返乡青年。
“姜干事,你瞧着吧,我们肯定带领组员好好干,不给大家可趁之机!”郑青梅胆子大了不少,扬声青脆地应道。
她一出声,很快有人附和,“对啊,姜干事,你还是跟大队长一起,努力多上马适合生产队的项目吧。”
竟然倒激励起姜黎和生产队来。
不过这确实是姜黎要的结果,“行啊,大家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