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嘴上安慰完肖赞华,离开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喻彦章。
司机帮忙收账是很正常的事,但不正常的是这一次突然多了这项任务,且周文武不去。
身上揣着大笔的货款,普通的劫道毛贼不知情不怕,总有办法化解,但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张峰不就找过人,打过在国道埋伏陆令晁的打算。
姜黎心口一直跳个不停,喻彦章接到姜黎的电话后,第一时间回应,“你放心,你小舅和小陆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他们心里肯定有数,我这边也会想办法尽快跟他们联系上。”
闺女的事在喻彦章这里是头等大事,何况姜槐序的为人脾性也十分对喻彦章的胃口,两个人关系铁着呢。
有喻彦章的话,姜黎放心了不少,“谢谢你,爸爸。”
喻彦章顿时感动,姜黎平时喊他喊得可敷衍了,什么时候这么有感情过,“谢什么谢,我是你爸!以后别跟我说这两个字,我听了不高兴。”
明明高兴得眉飞色舞。
“哪两个字,爸爸这两个吗?”感受到电话那一边的情绪,姜黎的心情也轻松了一些,“我知道了,我以后不说了。”
喻彦章,“……?!”
好在姜黎没再继续气他,乖乖地重新喊了爸后,才挂断电话。
姜槐序和陆令晁远在外地,且行程不可控,姜黎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周文武和张峰这边,把他们盯得紧紧的。
当然,姜黎不是自己亲自去盯。
她这个目标太大了,稍有不对,便会打草惊蛇。
宋知遇是个办事很靠谱的人,但他很烦姜黎,说好了事成之后再替他爷爷治病,他还没来得及召集人马,姜黎就把人送医院去了。
这弄得宋知遇不上不下,只能骂骂咧咧地加倍用心干活。
第二天宋知遇就大大咧咧地去张峰那里找活干了,理由是现成的,老头子发病送医院了,他那身骨头没有老头子的命重要,他跟张峰低头了。
当时张峰抢宋知遇地盘,跟宋知遇对上的时候,没少吃亏。
现在宋知遇低头,张峰肯定得找补回来,就跟男人婚前在女人这里丢了尊严,结婚后会加倍讨回来一个道理。
但宋知遇是个有本事的,当初带着一帮半大小子,差点搞得张峰在火车站混不下去,现在对方愿意低头,张峰也没做得太过。
“三瓶大曲,喝完咱们前尘旧事一笔勾销。”张峰让手下的人摆上白酒。
宋知遇皱了皱眉头,他从小在火车站混到大,什么脏活黑活都干,但滴酒不沾,张峰这摆明了就是故意为难他。
但拿人手短,他得替姜黎办事。
“野哥。”三麻子拉住他。
宋知遇挥开他,直接拎起桌上的瓶子,吨吨三瓶子酒灌下去,最后一瓶干完,宋知遇直接把酒瓶砸碎在张峰面前,冲三麻子喊了一声“去医院!”
喊完宋知遇就倒下去就开始吐。
宋知遇不喝酒不是不能喝,但他能喝,也耐不住张峰给了三瓶大曲里两瓶假的。
隔天宋知遇挂完水出来,张峰当着他的面把拿酒的手下痛揍了一顿,这事就翻过篇过去,宋知遇也成功被张峰“收编”。
张峰对此志得意满,周文武却觉得张峰有些节外生枝。
“宋知遇那个人一身硬骨头,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投诚,张峰,你做决定前能不能先跟我商量?”周文武对此非常不满。
稳打稳扎才是他们该走的路,张峰怕不是在火车站日子太逍遥,现在有些飘了。
张峰对此不以为意,给周文武倒了杯酒,“再硬的骨头,养大他的老头要死了,他也得软下来。”
宋知遇这种死脑筋的人,最不好打动,也最重情。
再说了,他看重的也不是宋知遇,而是宋知遇后面跟着的那帮小弟。
之前抢地盘的时候,张峰已经把跟着宋知遇混的人收编了一半,剩下的连利益都打不动的,对宋知遇是绝对的忠心耿耿,手上也有真本事。
现在这些人都是他的了。
他叫宋知遇往东,他不敢往西。
“还有假酒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吗?会出人命的东西不能碰。”周文武见他说不通,只好转移了话题。
假酒的事张峰还真有些心虚。
不过现在谁喝酒舍得一整瓶干下去,就那么一二两,根本喝不出什么毛病来,“到现在不是也没出过事吗?”
再说了,真喝出问题来,保不准是喝酒的人自己身体有毛病。
周文武气结,“张峰,真出事就晚了,你要听我的,就把假酒都给撤了,真酒兑水卖都没有,那个宋知遇,最好也让他走。”
现在任何波澜,在周文武这里都会引起极大的警惕。
他怎么想,都觉得宋知遇是个不确定性很强的因素,以宋知遇过往的行迹来看,这根本就不是个他们可以拿捏得住的人。
“文武,你就是太谨慎太不果断了。”张峰继续给他倒酒,“肖赞华这事你就是这样,你直接一点,早把肖赞华弄到手了,结果呢?”
结果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捞着。
不过张峰的货源主要靠周文武,不好得罪他,“你放心,你说的两件事,我处理,处理。”
酒足饭饱,两人各自散了,周文武喝酒当天没什么感觉,第二天起来头痛欲裂,整个人都头重脚轻。
不用想,张峰那孙子昨天带的酒就是假酒。
周文武气得要死,但还是得撑着去上班,他不跑长途,就得出车跑短途,饭碗可不能丢。
到了单位,正好在门口碰到昨晚回来陪舒兰秋住的姜黎。八壹中文網
“姜黎,真巧。”周文武笑着跟姜黎打招呼,“你回来陪你妈妈啊?”
姜黎打量着周文武,又看了看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不管任何时候,都不会取下脸上的面具,有这个本事,为什么好好的正道不走呢?”
这世上多的是小人近利,像周文武这样,能够一直伪善,恒心比普通都强的,好好走正道,未必不能成功。
周文武冲姜黎笑了笑,“我说我都是被逼的,你肯定不信。”
姜黎看了周文武一眼,警告他,“没有人逼你,但你最好离我小舅和赞华姐都远一点,最好都像这次一样,有自知之明一点。”
说完,姜黎径直离开。
跟周文武这种人说话没意思,他永远不会说真话。
看着姜黎走远的背影,周文武阴郁的脸上露出笑容来,他很想告诉姜黎,以后不止是他,是所有人都会离他们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