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崇阳侯夫人与母家彻底断绝关系。
这也是,崇阳侯夫人为何痛恨叛徒的原因。
她也无法接受自己亲手教导出来的女儿会跟在五皇子后头谋朝篡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烟宁明白崇阳侯夫人的心,她将那锦盒盖上,“大舅母放心,大姐姐和大姐夫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再多的话,烟宁不敢多说。
崇阳侯夫人从烟宁这表了决心后,心中舒畅多了。
回了上房,她又拉着崇阳侯道:“你年纪这般大了,不如等宫中安定后,就从朝中退下来吧。”
崇阳侯对夫人的话向来都是言听计从的,这会儿更是。
他点头,“确实,咱们侯府在朝中的人太多了,只怕日后是会被有心之人挑毛病。”
崇阳侯夫妇这般想,楼三老爷和楼四老爷也是这般想。
楼三老爷一边坐在书桌前头磨墨,一边对身后查点细软的夫人道:“还是二哥有先见之明,早早辞了官如今一身轻松,今日我先将这辞官的折子写好,等宫中稳定后我就直接递给皇上。”
另一头,楼四老爷的辞官信已经快写完了。
他写下落款,将信纸拿起来吹了吹,又递到了楼四太太的手中,“夫人且帮我看看这辞官信可有哪里不妥的。”
楼四太太接过信纸,认认真真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瞧着没有不对的地方就将信纸又放到桌子上。
“左右不是什么天大的官,想必皇上会同意的,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找个私塾,教几个学生,想必日子也很有趣。”
楼四老爷‘嗯’一声,又拉住楼四太太的手,略带愧疚道:“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受苦了。”
楼四太太拍拍他的手背,轻笑道:“能常伴你身侧,已然是幸福之至的事情,哪里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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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阳侯府外头。
李落霄将那几个氓流子士兵一人卸掉了一只胳膊。
崇阳侯府门前血腥一片,哀嚎一片。
那些个士兵嚷着要去让三皇子给他们做主,李落霄听到‘三皇子’,立刻毫不犹豫地又对那人补上了一剑。
那些人顿时吓得作鸟兽散,惊慌奔逃。
烟宁从府中出来,身后带着两队小厮。
安排好小厮守门,烟宁拉着李落霄去往顾太傅的家中。
如今顾太傅不在玉京,顾府上下除了仆人就只剩顾夫人和顾星遥。
顾府离皇宫又颇为近,只怕宫中这般大的阵仗已经将祖孙二人吓得不轻。
二人匆忙赶去顾府,只见顾府的大门敞着,影壁前头死伤了几个小厮。
二人脸色一变,顿觉不妙。
待到进了后院,这才发现后院里头早就鲜血横流,而顾夫人就倒在花厅门前。
烟宁跑上去,用手试探顾夫人还有无气息。
片刻后,烟宁从地上起身,神情哀痛。
李落霄见状走上前,从地上找了个斗篷将顾夫人的尸体给盖上。
顾夫人遇害,烟宁只当做顾星遥也随着顾夫人去了。
她满屋子、满地地找顾星遥的尸身,却连顾星遥的影子也没看到。
李落霄觉得,不见尸身就证明孩子还有可能活着。
烟宁瘫坐在地上,心中想着谁会这般狠心的杀害顾太傅一家呢?
这时,李落霄从角落里找到了一块小小的玉牌。
她捡起来放在手中辨认,随后对烟宁道:“这玉牌是前朝宫中后妃才能用的东西。”
“是琴太妃……”
烟宁没想到琴太妃这般的狠毒,竟然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二人说话之际,身后的屋子里‘咚’的一声响起。
二人提着剑进去看,只见顾星遥跌倒在一堆书中。
“星遥?”
烟宁上前,伸手将顾星遥从一堆书上拉起来,而后蹲下身子检查顾星遥身上有无伤痕。
瞧见熟悉的人,顾星遥当即眼泪汪汪地抱住烟宁,他一边哭一边道:“他们杀了祖母……他们还杀了祖父……”
听到顾星遥的话,烟宁和李落霄对视一眼。
李落霄收起手中的剑,问顾星遥:“杀你祖母的人,也杀了你的祖父吗?”
顾星遥红着眼眶点头,他竭力忍住哭腔,对二人道:“那个恶毒婆婆说祖父不识相,所以她就、就将祖父害死了……
她还说,要是祖母也不识相,下场就是跟祖父一样……”
顾星遥说罢,小手又在自己的衣衫中摸索着什么,没一会儿,他从衣襟中掏出了一封信件来。
“烟宁姐姐,这是祖母让我保存好的,祖母说这里面是祖父收集的坏人的证据,让我要交给永清郡王。
姐姐你跟郡王爷爷关系好,所以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可以吗?”
烟宁接过信件,又摸了摸顾星遥的脑袋。
她拆开信件,李落霄也探头过来。
信纸打开,上头写的是三皇子在蜀中勾结的官员名册,以及三皇子跟西延国的人勾结的证据。
烟宁看罢将信件交给李落霄,“霄儿这信件你收好,你身手好,若是这几日真的出事,这信件在你身上才是最安全的。”
李落霄没有推辞,她将信件收好放到了自己软甲暗袋中。
随后二人带着顾星遥离开了顾府。
顾星遥如今成了孤儿,没有旁的地方可去。
烟宁便将他送到了崇阳侯府,交给了大舅舅。
得知顾太傅夫妇都已经惨死,崇阳侯哀默了片刻。
他牵住顾星遥的手,叮嘱烟宁和李落霄道:“你们二人小心行事,若是遇到贼寇欲行不轨之事,你们二人也切莫手软,保证好自己的安全。”
烟宁和李落霄点头,从崇阳侯府离开,二人准备去大理寺。
谁知中途远远地就看到了皇宫中那通天的火光愈发的亮了起来,冷冽的风中还夹杂着厮杀的声音。
二人加快脚步,想穿过胡同去往皇宫的暗门,谁知,走在后头的烟宁被黑暗中突然伸出来的一双手给捂住了唇鼻。
李落霄第一时间察觉到身后的烟宁不见了,她回过头去找,果然看到了烟宁丢下来的帕子。
李落霄思忖片刻,跃上屋檐,果然就看到了了在巷子中扛着烟宁狂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