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凤骁替她跟老太太说了五皇子的事情,她给烟宁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从凤骁嘴里说出来的话,老太太自是相信的。
她笑眯眯地摆手,“看不看我不重要,芙儿回去转告五皇子,让他先好生休养,等日后公务不忙的时候再来府上。”
楼若芙点头,“是。”
崇阳侯府有好些日子没能聚齐这么多人吃饭了,因此老太太高兴地不得了。
用过膳后,凤骁因为公事先走一步,楼若芙担忧五皇子也没坐多久就回去了。
烟宁和的霜华则留在了老太太的跟前跟楼玉竹一道陪老太太聊天。
老太太许久未见烟宁和霜华,今日话便多了些。
她先是关心了霜华腹中的孩子,问霜华最近身子可爽利,而后再问了烟宁她与凤骁的婚事,宫中可有说要延迟。
老太太觉得三皇子之事尚未有结果,只怕宫中也无心准备二人成亲之事。
提及亲事,烟宁这才意识到离正月十五也不过就月余时间了。
“成亲之事,郡王和宫中都没有跟我说要延迟。”
烟宁如实回答老太太。
“既如此,那便让你几个舅母替你准备好嫁妆吧。”
老太太说着,又转头看身边乖巧安静的楼玉竹,“玉竹的嫁妆,就由我准备。”
听到‘嫁妆’二字,楼玉竹的脸上的多了几分羞涩,她点点头,“祖母安排就好。”
“什么?玉竹什么时候定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楼霜华听到老太太都要给楼玉竹准备嫁妆,惊得连手中的点心都不香了。
“只是焦家伯母来家中说过亲了,还要再等些时日才能上门提亲。”
楼玉竹声音小小的,她脸上适时的羞赧让烟宁也替她高兴。
姐妹几人跟老太太聊了好一会儿,直到老太太乏了才离开。
姐妹三人也有些日子没聚在一起了,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姐妹三人自然而然的就凑到了烟宁的院子里。
因着玉竹也快要定亲了,烟宁便让团绒将自己珍藏的一套笔墨纸砚拿出来给玉竹当做定亲贺礼。
楼玉竹喜爱写字,这套笔墨纸砚自是再好不过的贺礼。
团绒将笔墨纸砚拿出来,楼玉竹果然喜欢的不行,“让表姐破费了。”
“自家姐妹,什么破费不破费的,若是你喜欢,下回我便给你留着。”
烟宁的笔墨纸砚大多是各路人送的,她虽也喜好写字作画,但如今她在大理寺当值了,倒也没多少时间能写字作画了。
她觉得与其自己将这些上好的笔墨纸砚放在箱子里,倒不如将它们送给喜欢的人。
见烟宁给楼玉竹送了定亲贺礼,楼霜华也琢磨着要给楼玉竹送点东西做贺礼。
她靠在楼玉竹身边,问楼玉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楼玉竹自幼就是不贪慕金钱物质的人,是以,当楼霜华问她想要什么,她想了好半晌都想不出来。
楼霜华看她这般无欲无求,便给了她几个思考的方向。
“比如簪子朱钗?胭脂水粉?或者是江南织布坊新出来的料子?这大千世界,总有一样是你喜欢的吧?”
楼玉竹沉吟了片刻,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问楼霜华,“三姐姐,那我想要几匹梧州的新料子。”
“你确实是需要做些新衣裳了,瞧你身上的料子款式都是前两年的了。”
楼霜华说着又去看楼玉竹头上戴的的首饰,瞧见她的簪花和发钗也都是最朴素的款式,楼霜华直接提议,“小六、哦不,小七,不行我让母亲过来给你好好装扮一下吧,你这实在是太朴素了些。
我就算是在慈云寺,也没你穿的这般素雅,这可不行,日后你可是要做别家新妇的,衣裳的颜色还是要鲜艳些的才好。”
楼玉竹听楼霜华要将自己交给楼三太太改造,吓得连忙摆手。
“三姐姐你饶了我吧,若我到了三伯母的手上,只怕到嫁人之前都没几天安宁日子过。”
“也是也是,我还是不把你往火坑里推了。”
楼霜华想起自家母亲拿自己当做人偶的日子,颇有些苦恼地挠了挠额角。
“要不我让含秋去将我院子里的首饰和一些新的衣裳都搬过来,然后我跟烟宁再给你装扮一番看看。”
楼霜华心血来潮,说干就干。
她挥手让含秋去将那些新的首饰衣裳都搬了过来,而后激动地丢下手中的瓜子,拉着楼玉竹就去盘发型,换衣裳。
楼玉竹上一次被姐姐们打扮还是在五年前,她被烟宁跟霜华围着,多少还是有些局促的。
楼霜华似乎是继承了一部分楼三太太喜欢装扮别人的基因,她拿着梳子,将楼玉竹的头发拆开来,而后转过来看了看楼玉竹的脸型,就开始动手给楼玉竹盘头。
烟宁站在铜镜的边上,她看着楼霜华两只手飞快的将楼玉竹的发丝分量、盘绕、固定。
没过一会儿,她就给楼玉竹盘了个更加适合的发型。
楼霜华将最后一缕头发梳顺,满意地放下木梳拍了拍手。
她转身看着妆龛上头放着的各式各样的簪花珠钗,随后略加思考的从中挑了几样出来。
她扶着楼玉竹的脸颊,将那两朵浅粉色的小海棠簪花簪到楼玉竹的鬓边,接着又将珍珠排梳和一只碧玺珠串步摇插进楼玉竹的发髻上。
发型做好后,楼霜华又拿着胭脂水粉在楼玉竹的脸上施展开来。
审美这种东西,烟宁觉得很是奇妙,明明楼三太太是个喜欢繁复风格的人,但楼霜华却一点也没继承。
相反的,烟宁觉得三姐姐的审美是能够甩三舅母亿条街的。
楼玉竹的长相本就是偏淡系,这样长相若是打扮过头就会显得老气横秋,打扮不够却又会显得过于寡淡。
但楼霜华很巧妙的就找到了中间点。
她给楼玉竹画的妆容美而不媚,且将楼玉竹的明眸衬托更为动人。
而她所做的发髻,挑选的发饰,跟妆容是相得益彰。
烟宁看了不禁感叹起楼霜华的手有多巧,审美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