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录制结束,同样也就意味着嘉宾们从今以后就要各奔东西了。
他们的一小段在成人的恋爱里度过的时光,落下了帷幕。
酒过三巡,王志峰醉醺醺的举起杯。
他想到自己的年少时光,鲜衣怒马,恣意放纵,就像面前的这群年轻人们,每个人都因为年轻而闪耀,因为年轻还拥有无限的潜能。
但一转眼,他已垂垂老矣。
不由的有些情动:
“不知道两年后、五年后、十年后,你们回看这段记忆,是什么样的感受。但希望你们是快乐,幸福的。”
这几句话,几乎就是庆功宴结束的号角了。即使再不愿意、再不舍得,也还是要散的。
王志峰有些庆幸节目还没播完了,大家彼此之间还有可以联系的媒介。
他记得台里说节目全部播完之后还会有一个庆功宴,就是不知道这群年轻人到时候能不能全部出席了。
何夕和沈昱瑾、周玄朔的机票都是今晚的,何夕要忙着回去毕业答辩;沈昱瑾的实验遇到了瓶颈,导师催了几天;周玄朔要回去忙事业了。
庆功宴过后,三人急冲冲地拿上行李,就准备出发去机场了。
屋外还有天光,众人在朦朦胧胧的泛着蓝光的天色里,相互告别。
路两边是皑皑的白雪,然后是一望无际的海,这种天色下的海水是深蓝的。
让看得人不禁怀疑,这些是真实的吗?
从穿来这个世界之后,尤皖好多次这样问过自己,这是真实的吗?
给不出回答。
但她的情绪是真实的,朋友是真实的,爱人是真实的,所有的情感都是真的。
那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死过一次的人了,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喝得太醉了,所以分别时伤感来得都很迟钝。
大家嘻嘻哈哈的,像是去送远行的朋友,期盼着随时都有团圆的那一天。
沈昱瑾神色恹恹的,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有工作人员说他一下午一言不发,连庆功宴上都没说话。
但人生很多成长时经历的钝痛,本就是无声的。
丁语由衷地期待着,他们经历过这阵痛楚,就能迎来美好的未来。
大家心照不宣的,把最后的时刻留给他们俩。
“再见。”丁语看着他,“一路平安。”
沈昱瑾点了点头。
这边周玄朔也在告别。
周玄朔看了眼江景行和他身后的尤皖,没说话,但眼里的叮嘱很明显。
尤皖和江景行沉默的点了下头。
周玄朔笑了笑,又看向一边的陆欻然,忍不住蹙眉,“别哭了哥们儿,回国见。”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之前也没人见陆欻然哭过,只是自从今天下午告白开始,他就像开闸泄洪的三峡大坝,眼泪止都止不住。
这会儿听周玄朔这么说,陆欻然眼圈通红,“我这样是不是挺娘的。”
“是的。”周玄朔忍俊不禁,“挺娘的,真应该让摄像头拍拍你。”
周玄朔最后一个看向蒋珞,蒋珞还是初见时的样子,不笑时像个脾气很傲的御姐。
他指了指自己下巴上未消的牙印,“珞姐给我上了一课啊。”
蒋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里又带着眼泪。她望着周玄朔,真诚的道歉:“不好意思,这一站让你受苦了。”
“别这么说。”周玄朔摇摇头,也跟着她笑,“回国见。”
“回国见。”蒋珞看着他,“把你的好酒,都给我拿出来。”
“嗯。”周玄朔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走了。”
他大力地挥了挥手,也不知道是在跟谁道别,手上拿着一副墨镜,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车里。
直到汽车尾气消失,夜色降临,大家才返回古堡。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是从今晚开始分批回国的,一路上能看见不少拎着行李箱到大门等车的工作人员。
小林也是今晚回国的一员。她和尤皖互加了微信,约定了回国后再聚,为了不让氛围更伤感,两人都很克制地没说更多东西。
小林走了,尤皖才有种节目录制完了的真实感。
古堡内部是有酒店的,大家也就不再折腾,准备直接住在这儿。
开房的时候服务人员客气的问两人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尤皖脸上腾地起了两朵红云。
节目里一起睡了一周,但那是要录节目,多少带着点强制的意味。
现在确定关系了,可以自由选择了,反而有些做不出绝对。
“有没有套房?”江景行问前台。
得到肯定答复时尤皖感觉自己松了口气,又隐隐——有点失落的感觉。
这一幕都被围观的其他嘉宾看在眼里。
蒋珞说:“我以前真的觉得,恋综没什么好看的。但我现在完全体会到观众的感觉了,嗑糖是真的很快乐,特别当你清楚的知道你嗑的cp是真的。快乐加倍”
江景行和尤皖订房时木子就在他俩旁边,整个过程一字不差地听了个清清楚楚。她接蒋珞的话:“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个?”
“好的吧。”蒋珞的视线还在追随着江景行和尤皖,“是什么?”
“你的cp开房了。”
蒋珞连连点头,眼里有星星在闪,“嗑到了嗑到了。坏消息呢?”
“他们不睡一间房。”
心痛。
蒋珞:“我把他们俩打晕扔在一张床上,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木子指了指正在等电梯的两人,“已成定局。”
套房的格局都大差不差,客厅连带两个卧室,只是这边屋子的卧室是没有门,相对私密性要差一些。
尤皖和江景行都是一身酒气,两人心照不宣的先去洗澡。
只是洗完了要出来的时候,尤皖突然有些怂了。
现在和以前,是真的不一样了。
不是拍综艺,他们是真的恋爱了,那必然会有一些肢体接触……
接触的话,她也是乐意和喜欢的。
但是……会不会太快了?
尤皖感觉自己的脑子成了一堆浆糊。
等她出来时,晚洗的江景行已经在客厅靠坐着了。他身上穿着浴袍,露出一点腹肌,身上带着薄薄的水汽,应该也是刚洗完没多久。
这一幕和摸腹肌那一晚似曾相识啊。
“过来坐。”江景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眼里像有勾子,“我给你吹头发。”
尤皖眼睛一亮,顺从地坐过去,把包头发的毛巾扯下来,任由他的手触碰自己的头发和皮肤。
吹风机呜呜的在脑袋顶上响,头发没吹干,尤皖的困意轰轰烈烈地涌上来了。
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江景行粗粝的指腹在她的发间穿梭,两人的姿势也从她背对着江景行,变成了她靠在他身上。
江景行的呼吸就打在她的肩膀上,尤皖隔着薄薄的浴衣,能感觉到他蓬勃跳动的心脏。
“你心跳的好快。”尤皖看着他,“是因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