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想认命!
哪怕曾经的海誓山盟,已经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陆国公夫人看女儿执拗的样子就头疼:“娘说了这么多,你就一句也听不进去,儿女情长能当饭吃,女儿啊,你不小了。”
“是爹让娘进宫的吧。”皇后笑得嘲讽,抬手示意在场宫人出去,等人都离开后才道:“你们大可放心,本宫便是死,也会坐稳这中宫后位,本宫的儿子,必然登基称帝,至于陆家……”
陆国公夫人盯着女儿的脸,眉心微皱。
皇后笑容一收:“能否永保荣华,那就要看陆家本事了,说起来,若不是当年陆家太狠心冷肺,偷偷扔掉本宫寄养的孩子,后来又意图让贤王顶替太子,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一地鸡毛。”
“这事是你爹不对。”陆国公夫人心疼的看着女儿:“可他也是为大局着想,其中厉害你也知道。”
皇后冷笑。
“陆家一念之差错的离谱,如今看似与往日无异,实则如履薄冰。”陆国公夫人掩嘴咳了两声:“你爹已经错了,可你不能跟着犯糊涂啊,娘听说你有意给太子贤王配陆家女,若只是贤王倒也罢了,给太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亲上加亲有何不好?”皇后挑眉反问:“嫁给太子是太子妃,将来太子做了皇帝,那就是皇后,咱们陆家的女人,不就是为这个而活吗?”
听出皇后语气里的埋怨,陆国公夫人面色微沉:“陆家女儿确实有延续陆家荣华的使命不假,可当年你与皇上却并非家里逼迫,甚至娘还阻拦过,是你与他情投意合非君不嫁。”
皇后咬着下唇。
陆国公夫人怒道:“你自己种的因,果即便再苦,事到如今也没有回头路,只能自己受着,你不想想要怎么过出个样,却在这怨天尤人,陆家女儿谁都可以有怨言,唯独你不能!”
“可爹他扔了本宫孩子!”皇后泪眼婆娑,转脸瞪着陆国公夫人:“也是陆家,逼着本宫一步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本宫的人生已经一团糟了,娘来告诉本宫,还能怎么过个样?”
“怎么就一团糟了?”陆国公夫人看着女儿掉泪,也跟着红了眼眶:“太子贤王终究是你儿子,陆家怎么想又做过什么,其实他们并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你这个亲娘的态度,你在贤王和太子之间起的那些心思,才是大忌。”
“本宫……”
“即便是自己儿子,也要真心换真心。”陆国公夫人抬手掖了掖眼角:“娘知道你怨陆家,可就算你想拉着陆家共沉沦,也该想想太子和贤王,尤其是太子,撇开别的不说,你真以为太子若是娶了陆家女,皇上还能放任他坐稳这太子之位?”
皇后赫然一惊。
陆国公夫人站起身来:“太子要是被废,陆家完了,你皇后之位还能坐的稳?”
“娘……”
“娘言尽于此,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陆国公夫人转身离开:“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陆家现在经不起风浪,你们也一样,老爷子让我给你带八个字——安分守己,忌生事端。”
说罢,陆国公夫人就杵着拐杖离开了。
其实陆国公原话是:需要果断时,妇人之仁扯后腿,需要低调安分时,又横生枝节,简直愚蠢至极!
陆国公夫人心里也是怨的,怨丈夫太绝情心狠,怨丈夫野心勃勃,才让陆家变成现在这样,可再怨又怎么样,日子还是得过。
……
陆国公夫人那番话,皇后到底还是听了进去。收敛所有不甘,宽容大度的将选秀的事颁布了下去。
一门心思扑在选秀上,对于两个儿子婚事倒是消停了下来。
“没想到还真的有用。”沈廉趴在书桌上,歪头看时慕白练字:“我还以为,以皇后的脾气,怎么也得闹一闹呢。”
“她不会。”时慕白毛笔蘸了蘸墨,继续写:“选秀这件事,她即便再不甘,也只能捏着鼻子认,顶多私下里发通脾气。”
“可你刚不是还说是陆国公夫人进宫劝的?”沈廉纳闷儿的眨了眨眼。
“嗯。”时慕白停下笔:“陆国公夫人进宫,应该是为太子选妃一事。”
“怎么说?”沈廉坐起身来。
“陆家只要不蠢,就知道眼下这处境应该暂避锋芒。”时慕白道:“皇上之前没大动干戈拔掉陆家,不代表会一直纵容。”
“你的意思,陆家不赞成亲上加亲?”亲上加亲四个字,让沈廉说的酸溜溜的。
时慕白忍俊不禁,但还是点了点头:“是这样。”
“哎!”沈廉又趴回去:“之前还觉得这皇后把娘家看太重是脑子糊涂,现在发现,这哪是糊涂,分明就是疯嘛,疯起来不管不顾的。”
时慕白不置可否。
“造孽哦。”沈廉叹气:“再是明君,也躲不过渣男的命运。”
时慕白继续写:“什么渣男?”
“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负心汉。”沈廉无聊的戳戳时慕白的腰:“自古以来,进宫的女人最是苦,看似荣华富贵,实际却跟守活寡没区别,受宠的还好,有些人一辈子都未必能见到皇上几次。”
时慕白瞥了沈廉一眼:“你不必含沙射影,我这辈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你不休妻,我就不娶。”
“啥?”沈廉不乐意了:“敢情我要把你休了,你就会娶了呗?”
“嗯。”时慕白嘴角勾了勾:“换我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
沈廉:“……”他嘟哝:“那我入赘的时候也没有八抬大轿啊?”
按习俗,就算是入赘,男方也是要八抬大轿迎亲的,只不过是从家里出去,绕城一圈显摆完了再回去。
他和时慕白成亲可随意了,尼玛醒来就在床上了,拜堂都没印象。
“要不我们和离,重新再办一次婚礼?”时慕白见他面露遗憾,挑眉提议。
“不要。”沈廉道:“我才不要二婚!”
时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