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灯光闪了闪常年未经检修的灯泡时常会出现间歇性短路,打在maraschino脸上的光忽明忽暗。他们之间的气氛紧绷,maraschino看向gin的眼神不比她看向敌人时温和。
“把枪放下。”gin恶狠狠地说道,他本来只是例行公事,现在情况变得更针锋相对,“你是想跟她一起被送进去吗?”
“我知道。”
maraschino依旧站在那里,平静回答。
她会开枪。如果gin再往前,她并不在意后果是什么。maraschino只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suze如果被送到骨链,她会濒死。maraschino早已把suze凌驾于所有之上,gin,组织,甚至她自己,只要对方平安活着。
gin瞪着maraschino,也没向前。他知道maraschino真的会开枪,别提理智,她在suze相关的事情上根本不存在任何理智。况且,他知道自己和maraschino动手不代表suze会袖手旁观。而且他并不想动手——每一次与maraschino一起,两个人总会因为一些事大打出手。
suze看了看gin,又看了看maraschino,最终扯了扯maraschino的衣服后摆,摇了摇头,“算了吧。”
maraschino看着她,误会对方是因为不想看见她和gin发生矛盾,说道,“没事。”
suze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我接受这个处罚,这样闹下去对我们都不好。我知道骨链的后果,那位大人也没有必要杀掉我,痛一下就过了。”基地里到处都是监控,那位大人看见她浑身是伤也没有改变决定就代表骨链不到杀死她的地步。
maraschino抿了抿唇,有些想把suze带走。痛一下就过了,说得倒是轻松,suze其实很清楚骨链的疼痛等级。可如果suze这么说了,maraschino没有继续挡在她面前的理由,于是她往后退了一步,gin的眼神也缓和了些。
suze跟着gin朝着骨链存在的审讯室走过去。
她知道组织赏罚分明的条例,自己能挪用组织的钱去度假,也要完成相应的任务。这时候逃跑,结果就是被组织追杀,她们不能,也没必要去招惹这个庞然大物。况且,她并不想看见maraschino因为这件事与gin心生间隙,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到了审讯室,suze安安静静坐在骨链专门配备的椅子上。上一次她来到这个房间时还是自己居高临下地看着清水雅子,现在她自己坐在了这个位置上。suze甚至能够闻到房间里的血腥味,也许是心里作用,但她希望组织能够把这里清理干净。
椅子很凉,suze坐在那里,心如止水。
说真的,她觉得自己还是赚到了,毕竟左手失去知觉就表示哪怕是疼痛她也感觉不到——没办法,人必须要苦中作乐,而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
maraschinoxuanze站在了外面。她隔着玻璃窗看着suze,眉头皱在一起。对方笑着给她丢过来一个眼神,然后让她出去。maraschino也没有再要求进去,哪怕她可以。
进去,看见suze痛不欲生,她不认为自己可以保持理智。
几根细针管从椅子的两侧蔓延上来,狠狠扎进suze的手臂和大腿。gin挥手按下骨链的按钮,站在一旁,直立着身子,等待效果出现。
原本suze依旧平静,紧咬着牙。maraschino亲眼看见那些针管已经伸了出来,时间越久长度越长,这些针管所扎进去的部位经过缜密计算——人体会感受到最强程度的疼痛的地方。没过几分钟,suze的嘴就狰狞地咧开。
隔着玻璃,maraschino听不见suze的声音,可她能够想象。
她见过suze被子弹打中也一声不吭的模样,这只让她站在玻璃窗外更担忧。
maraschino在玻璃窗外握紧拳头,她看见suze本就满是淤青的四肢上有更多血渗出。针头旋转着扎入的同时还有电流刺激痛觉,原本被她上过药进行了简单处理的伤口再一次大幅度裂开。
gin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suze本能地开始试图挣脱,可被紧紧锁在椅子上的她根本动弹不得,紧绷的肌肉让疼痛更加剧烈。
maraschino看着里面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的suze,有些揪心,控制不住一拳砸在玻璃上。特制的玻璃让她根本砸不碎,痛的只有自己的关节。
那时候maraschino后悔了——她不该告诉那位大人她们在fbi的行动泄密与rye有关,这样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一系列任务。
她鲜少后悔,更别说这样一看就是隐瞒的事。可如果知道提前告诉那位大人的后果是看着suze被折磨——双重意义上——那她宁愿自己背负这些,私自行动然后干掉赤井,随便怎么样,总之不是现在这样。
只是这又能怪谁?maraschino没有去思考。包庇行踪的人是suze,汇报异常的人是她,她们自己一手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gin一转头,看到了玻璃外maraschino皱起的眉头和有血迹的拳头,移开了视线。他很少见到maraschino这样无法控制情绪的时候,对方就像是被创造时就被剥夺了情感,子弹冲着脑门打来也不变一下脸色,现在就像累积了十几年的怒火快要爆发。
他选择不去看maraschino,组织的老鼠被折磨的场景他见过不止一次,换成suze对他来说也没有区别。
他听见suze尖锐的叫声。
他也看见suze身上全是血迹眼睛也依旧干涸。
哪怕是在组织里,suze和maraschino也算得上他遇见过最刚硬的女人。就像是被组织驯化最成功的杰作,她们是组织磨练出最合适的匕首——而他自己也一样。
拿起手中的录音笔,gin开口,开始询问起了那位大人准备好的问题。
过了几十分钟,门才被打开。
maraschino快步走向前,suze几乎是在gin关闭装置的瞬间就晕了过去。强撑着保持清醒回答gin的所有问题已经耗费了她的精力,在固定住她身体的机关缩了回去后,她身子一软,倒入了maraschino的怀里。
“sherry还在实验室,带她去把骨头接上吧。”gin淡淡地说道。他本不应该多管这件事,可当他发现maraschino抱住suze的手臂都在颤抖时,他还是说出了口。
“嗯。”
maraschino回应,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suze,尽量避开她受伤的地方——这很艰难,因为受伤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她抿了抿唇,也不打算迁怒,这是gin的任务。如果gin也选择了包庇——这不是gin会做的事,而结果也只会是多一个人受罚。
“录音发我一份。”她又说道。
她要这个干什么?gin有些疑惑,但也不打算多问,maraschino能够接触到这些资料。
夜深人静,实验室依旧灯火通明,不管是骨链还是aptx4869小组的成员都在忙碌。maraschino一路走过实验室的通道,一路上没有看周围驻足的研究院,直奔aptx4869的实验场所。八壹中文網
把suze交给sherry后,maraschino才放心地在手术室外面坐了下来。
sherry诧异于maraschino主动来找她——两个人交集几乎为零,名字会被同时提起的场合都是组织成员在讨论八卦。只是看见对方怀里的人时,sherry也明白了,suze双眼紧闭没有声息。
她第一次见到suze伤这么重,光是看着就让她觉得渗人。
sherry也没有多问,因为这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
手机屏幕一亮,maraschino看见gin已经把邮件发过来,带着附件。她从包里拿出耳机,带上,点开了对方发过来的文件。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suze隐瞒了太多东西,她应该生气。可一想到刚刚suze浑身是血的模样和对方在车上抽烟时迷茫的目光,她就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不见。
她听见一大串的沉默。
然后一声轻轻的rye,千万种情绪会聚在一起,听得maraschino心头一酸。
suze那时候在想什么呢?maraschino静静的思考。当suze被刺骨的疼痛折磨,叠加在赤井打出的伤口上时,她无意识也依旧会说出这个名字吗?
也许是过了太久,她都想要关掉录音笔,才听见gin过于平静的声音——相比于suze的沙哑来说。
“为什么?”
这也是maraschino想问的。
过了几秒,她听见suze的声音昏昏沉沉,
“光。”
她呢喃着。maraschino握紧了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