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suze不是没收到过搭讪。长得好看的女孩子容易被要手机号码,这不奇怪。但当这个行为的发动者是fbi的赤井秀一,又叫做组织的诸星大或者rye时,世界就变得离奇了。尤其是当她一路都被身边的女孩用诡异的眼神注视着时,就更离谱了。
“一见钟情,不可能?”maraschino清了清嗓子,“嗯?”
“他妈的,你怀疑这个,不如思考是不是我们被组织盯上了,然后组织里的——随便谁了——比如那位大人,让这个刚刚进来的小菜鸟帮着调查一下。”suze试图用竖起的手掌挡住对面探究的目光,她现在毛骨悚然,“上次见面他还很正常,那种老狐狸一样的眼神。”
想起前段时间见面时,suze发誓她从赤井即使被打得淤青也恶狠狠的目光中看见了锐气还没有被磨灭的青年影子。那次之后,自己应该是被对方拉上了“要调查”“很危险”的黑名单上,这次?鬼知道赤井在干什么。
“可是他才被宫野明美撞了。”maraschino作为一个良民,又一次黑入了街道监控,“一天的时间——那位大人再心大也不至于就给他这个任务。除非这世界的组织是傻子。”
“也不是不可能。”suze耸了耸肩,她老早就想提出这个问题了,“这个世界没有我,没有你,没有brandy——虽然她后来也背叛了。也没有——”她喉咙咕噜了一下,把姐姐的名字咽了回去,她不太想提这个,“怎么还没被bourbon他们剿灭?”
“可能还有别的谁吧。比如rum在这个世界并不是黑田兵卫。”
“哇哦,听起来更糟糕了,连知道bourbon卧底身份的人都没了。”suze嘀咕道,这一点也不安慰人,“gin需要感谢上帝,没让他直接重生在这个世界的琴酒身上,不然他能累到秃头——虽然他那头发量要是想要秃还是挺难的。”
“suze,你他妈想吃子弹吗?”
阴森森的话语伴随着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一起传进了suze的耳朵里。gin刚刚在房间里把他需要处理的监控处理完,走出来就听见这个女人在讨论自己秃头的事。说实在的,他觉得从良对他来说是极大的考验,尤其是在和这个女人共处一个屋檐下时。
“原来这么久的和平时代还没让你的手摸不到保险栓啊。”suze掀起眼皮,十足的嘲笑,“我以为你最多只能用树枝冲我摇一摇呢。”
又来了。maraschino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头开始疼了。这是这个星期的第三次,而今天才星期二,好极了。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就不能和平共处,她的要求不多,至少别随时用可以干掉对方的语气说话。
而且吵架的内容极其幼稚,威胁人的力度顶多达到幼儿园水平,谁会用树枝和秃头吵架?
maraschino自己是一定不会的。
“你碰到赤井秀一了。”
这次gin没跟她说下去,反倒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
“怎么?你删监控删到今天傍晚我的咖啡厅门口了?”
suze危险地眯起眼。这不在对方需要调查监控的范围内。
“有这个闲心反问,你不如想想怎么别让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赤井秀一扯上关系。”gin冷笑,“同时被组织和fbi调查有很多麻烦,别指望我们给你解决。”
你,我们。好极了,suze极其讨厌这个分类。
“哈,不需要你拿着枪指着对方的脑袋告诉他们,其实我们是无辜的。”
“你是怀念组织的审讯室还是fbi的监狱?”
“我需要你,一个连高中生都解决不了还害得整个组织的计划每次被破坏又从来没找到源头,一直被耍得团团转的人来教我怎么做?”
“你被死对头的人迷得死去活来,找不到北,连续几次把自己送进监狱,不是更废/物吗?”
操。maraschino表情阴沉,她就只想把这两个人一人塞进一个房间然后把门关上,没收一切可以用来通讯的电子设备。
在组织当了这么多年的同事,共同见证了组织被剿灭的全过程,也对于彼此在这个过程中犯下的错误心知肚明,他们在掀对方伤口这件事上炉火纯青。
在gin用更尖锐的话语提到苏妡的名字,而suze直接拍案而起将语言上的争斗转变为斗殴之前,maraschino选择让他们统统闭嘴。最好的方法就是她一拍桌子,让巨大的响声盖过两个人的冷嘲热讽然后将注意力吸引到她阴沉的脸色上。
“还他妈吵?”maraschino面无表情,“不如直接一个炸/弹把这里炸了,大家一起闭嘴,怎么样?”
一直对什么事都极其冷漠的人生气起来的威慑力堪比导弹发射,而空气中弥漫的充满火/药味的分子让两个人同时选择不再说话。显然,冷静下来谁都会意识到刚刚的争吵不仅毫无意义而且很伤人,只是动嘴的时候没人这么觉得。
“赤井秀一的路线,医院,公寓,便利店,咖啡厅。”gin板着脸说道,“去你们那里是巧合。”
道歉是不可能的,suze也不需要这个。
信息是更实用的东西,这是组织独特的交流方式。
没人会跟线索过不去,就像钱一样,还是带薪休假的那种,弯道超车。
“要不然就是他确实,对我有那么点兴趣,”suze顿了顿,该死的,她说不出一见钟情这个词,“而这仅仅是因为我的外貌,或者我的身手——也许赤井秀一有什么我们都没发觉的见鬼的自虐倾向。比如我揍了他一顿,而他觉得这种感觉美妙极了,期望更多。”
她越说越毛骨悚然,偏偏这非常符合逻辑。
“你自己处理吧,有什么意外叫我们。”maraschino拧了拧眉心,她是想当个良民的,但这也是在没什么人试图伤害他们的情况下,“要动手了,就让gin去,嫁祸给这个世界的琴酒。”
两个人同时看着她,而她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
“哇哦。”suze干巴巴地说道,“我有点同情这个世界的琴酒了。”
第二天这份同情就达到了新的巅峰,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繁忙的业务和被算计进他们的备用计划里,也是因为suze觉得这份备用计划有很大的可能会被启用。比如,她还是选择了给自己的咖啡厅营业,而开业没多久里面就坐进来了一个长发男人。
他不需要打入组织吗?他不是需要报仇吗?
suze认真地思考着。
以及,是不是以后咖啡厅要立个牌子:进门请刷脸,刷脸失败请明天再来。
“美式,谢谢。”
赤井冲着suze笑道。这很罕见,suze心不在焉地想着,当初长发的rye只会警惕地看着她然后阴险地算计,而这种显而易见是在发挥自己无处可去的荷尔蒙一样的笑容——还是那句话,见鬼了。
suze不想找麻烦,尤其是和上辈子自己死因有关系的麻烦。
所以她也扬起了笑容,点头示意,顺带问候了早安。她的目光重新回到正在运作的咖啡机上,试图用咖啡机挡住面前男人的视线。这太直白了,而且灼眼。
赤井接过了咖啡,他打量着suze,对方的笑容虚假,但也足够温顺,以一个组织成员的标准来说。这足以让他内心雀跃。
“suze,这店里就你一个人工作吗?”
这话差点让suze忍不住把手里的咖啡扔过去。好吧,她昨天只是充满恶意地告诉赤井她叫suze,想看看这个男人会不会因为这个显而易见和鸡尾酒有关的名字而变了脸色。她失败了,赤井不仅面色平静,还夸她的名字很特别——特别个鬼。
而现在,赤井用他的声音叫她suze。
抱歉,suze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他妈的条件反射太严重了。同时想要动手、变得警惕,还有跳动速度略微变化的心脏,都昭示着她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对。”suze试图让自己冷静地回答,“我不喜欢和别人相处。”
想了想以前suze身边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黑了,赤井对这句话深表赞同。并且感到庆幸他不需要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做好什么伪装。
“但你很讨人喜欢。”
赤井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极了。
suze觉得,她要吐了。这就是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组织没有她和maraschino吗?作为平衡,这个红方得力成员变成了一个油嘴滑舌的傻子?她再听下去,她会浑身鸡皮疙瘩。
“诸星君不上班吗?”
她避开了这个会越来越挑战她忍耐底线的话题,反倒是问道。说话时都有些不自在,诸星君,哈。她叫过他赤井秀一,rye,却从来没叫过诸星君——这是他名字里最假的那个。操,赤井秀一。suze极其阴郁地想着,换了个身份,换了个世界,还要用最假的一切面对她吗?
“特殊工作。”
赤井言简意赅地说道,刻意误导suze的想法。
“哇,真酷。”
suze毫无感情地赞叹道。猜猜看,是特工还是杀手?实在是很没有新意,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很讨厌剧透了,的确让一点期待的感觉都没了。她这时候只想放空自己的脑子,回过神来时最好就能发现赤井已经离开,她期待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