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给广陵太守发去了求援信,可是这信却仿佛是泥牛入海一般,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倒是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广陵军。只是,若是广陵太守当真出兵增援了,又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秦昭昭定了定神,从怀中取出金针,运指如风,刺在了这男人的几处要穴上。男人闷哼了一声,这才悠悠醒转,脸上露出了个迷茫的神情。“我这是……在哪里?”
秦昭昭淡淡道:“你倒在了江南城外,是我的手下发现了你,将你带进来的。”
“你是何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男人正是秦观山派来监视秦昭昭的死士,听她这样说,虽然身上受了伤,行动不便,却还是忙不迭地从榻上滚落下来,急切地跪在了秦昭昭的面前。“想必您就是昭华郡主!郡主!请您一定要为兄弟们报仇啊!”
秦昭昭微微皱起了自己的眉头:“别着急,慢慢说。”
这死士还记得秦观山之前叮嘱自己的,千万不能走漏了什么风声,更不能被秦昭昭怀疑。他原本想着直接混进城中,可是,这秦昭昭每日都是江南的百姓们混在一起,倒是几乎将城中的青壮年都认了个清楚,他这张陌生的面孔突然出现,难免会引人怀疑。思前想后,他只能装成了广陵城中的援军,反正,如今官道也已经被这些西楚士兵们封锁了,就算秦昭昭想要调查,这消息一时半会儿也传不到广陵城中。“郡主,我们大人收到了您的求援信,知道这唇亡齿寒的道理,只是,广陵城中也并没有多少守军。”
“所以,大人只能派出了三千精锐前来相助。”
“可是我们根本没想到,这些西楚之人竟然会在官道上设下了埋伏!所有的兄弟们都被他们截杀了!”
“末将原本是来向郡主求援了,可是,却被困在了城外,始终没能找到进城之法,若不是今日被郡主的手下发现,只怕是末将也要一起死在西楚人的手上了!”
秦昭昭见他说得言辞恳切,紧紧皱起了眉头,发问道:“那现在,你们的援军在何处?”
那死士的脸上露出了个悲愤难当的神情。“郡主,这些西楚人实在是残忍,他们竟然将咱们的兄弟们全都坑杀了!”
秦昭昭微微挑眉。此人的话虽然说得看似滴水不漏,可是,之前这么多天,始终没有什么消息,现在此人突然出现,本身就十分可疑。更何况,他说的所有话,全都是空口无凭,根本没有证据。至于他身上的那广陵军的腰牌,只要潜入城中偷一块就可以,也根本不能证明什么。秦昭昭的心中有些怀疑,但是,脸上的神情却还是不懂声色。若是此人当真是西楚派来的细作,她更不能打草惊蛇了。“郡主,求您给末将一个机会!末将一定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那死士见到秦昭昭还是不动声色,重重地给她又磕了两个头。秦昭昭原本还在沉吟,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真是岂有此理!”
“这些西楚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说话的人,正是秦观山。百姓们闻言,纷纷让出一条路来,让秦观山站在了这死士的面前,亲手将他扶了起来。还算这小子聪明,能想出这样的说辞。只是,秦昭昭的性子谨慎,显然是还没有完全信任这死士。秦观山少不得要亲自出面,帮他遮掩一二。“既然是我东陆之人,便都是一家,广陵城援军之仇,我们责无旁贷!”
“本相瞧着,你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正好就留下好好养伤吧,等精神好些了,再将之前和西楚士兵们对战的细节一一道来。”
秦昭昭听他这样说,面露沉吟之色。“父亲,此事是不是有些不妥?”
秦观山反问道:“有何不妥?”
秦昭昭打量了一下在场的百姓们,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开口道:“父亲,此人身份不明,若当真是西楚探子……我们岂不是引狼入室?请父亲三思!”
西楚探子?此人的确看起来面生得很,城中的百姓们根本无人见过,此刻听秦昭昭这样说,脸上的神情也不由得全都将信将疑,小心翼翼地和这死士拉开了些距离。秦观山冷冷地看着秦昭昭,神情中带上了些失望的味道。“昭儿,你为了守住江南城,尽心竭力,这一点,为父的心中也非常清楚。”
“可是,你是不是未免有些太过于多疑了?”
“为父知道你心中有担忧。若这位小兄弟当真是西楚的细作,城中数千双眼睛在盯着他,难道还看不住他么?”
“他若是细作,我们小心防备了就是了,可若他真的是我东陆的兵士,若是因为我们的怀疑,不幸身死了,那我们和那冷血残暴的西楚人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