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黎烨。可是,她不过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东陆讲究纲常伦理,女子绝不可抛头露面,她如今能随林微言出征,便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又怎么可能想要问鼎皇权?皇兄难道不担心北狄可汗的话应验吗?若是每一战都这般伤亡惨重,只怕用不了三年,一年之后,东陆便再也没有了健全的男丁!刘子义率军回营,将秦昭昭需要的伤药全都采集了回来,秦昭昭放下心中的苦恼,随军医一同为这些伤员包扎,可是脸上的神情却始终阴沉沉的。北狄可汗的话,仿佛是一层重重的阴云,始终笼罩在她的心头。不知为什么,她始终觉得有些古怪。当时,这北狄可汗明明是在与自己率领的边城军交战,王城军那边的情况,他应当看不清楚才是,不可能知道王城军死伤如此惨烈。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会这般断言呢?秦昭昭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仿佛有一团乱麻,却始终找不到什么头绪。好不容易终于将这些伤员全都料理停当,又将不幸身死的士兵们掩埋了,秦昭昭这才终于长长呼出量一口气。“不好了!营帐中打起来了!”
她才刚刚回到自己的营帐,想要休憩片刻,却突然听到营帐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是什么人在军营中闹事?秦昭昭脸上的神色不快。如今北狄大军压境,正是生死存亡的时机,这些东陆兵士们不懂得万众一心,竟然还窝里斗起来?她倒是要瞧瞧,是哪个不开眼的在寻衅滋事!说不定,便是北狄派来的细作!秦昭昭披衣出门,刘子义见到连她都惊动了,脸上的神情好生羞愧。“打扰公主休息了,是王城军那边的两个受了些轻伤的小子,少不更事,有了些言语上的冲突,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如今已经被制住了。”
秦昭昭微微挑了挑眉。“不是什么细作吧?”
“公主殿下,您这是说得哪里话,哪有细作能混进王城军中!”
刘子义话音刚落,便听到身后的副将惊慌失措地叫道:“不好了!将军!那两个小子逃了!”
秦昭昭闻言迅速起身,脸上的神情剑拔弩张。若只是寻常的械斗,惹是生非的双方全都自行去领了军棍就是,怎么可能被抓住之后还逃了?刘子义脸上的神情也有些不好看。亏他刚刚在秦昭昭的面前将话说得那么满,这两个挑起事端的小子,该不会当真是北狄派来的细作吧?秦昭昭沉声道:“走,随我亲自去瞧瞧。”
刘子义亦步亦趋地走在她后面,不多时,便看到了那两个王城军。两人的年纪都不大,眼睛红红的,仿佛是受困的野兽一般,被一圈边城军围在正中间,手上握着长剑,一副跃跃欲试,要和边城军们拼命的模样。秦昭昭皱起了眉头,悄悄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子,略一发力,便轻轻巧巧地朝着两人丢了过去。石子正中两人的膝盖,这两人身子一软,便跪在了地上,手上的长剑也丢在了一旁。边城军们见状,急忙冲上前去,要将两人绑起来。可这两个年轻人却力气颇大,三四个五大三粗的边城军竟然压不住他们。刘子义见状,脸上更是有些挂不住。“你们一个个这是在作甚么!没来由将人丢到了公主的面前!是没吃饱饭么!”
他推开面前的几人,便要亲自上前,制住那不断挣扎的两人,可是却万万没想到,竟然被其中一个少年推了个踉跄!刘子义的心中一惊。这王城军中的后生们什么时候竟然身手这般了得了?他难不成是真的已经老了?秦昭昭见状,也同样紧紧皱起了眉头。此事大有古怪!她前几日还曾经亲眼见到刘子义老将军弓开满月,知道他宝刀未老,如今,就算是一时之间不曾防备,也绝对没有被个受伤之人推搡得站不稳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