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子义脸上的神情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地看着秦昭昭。“公主……末将只是……一时不慎……”他有些吞吞吐吐,就连自己都觉得,这般的说辞,是在是有些苍白。可秦昭昭却只是点了点头,淡淡道:“无妨,我明白的。”
她示意刘子义老将军退下,自己亲自上前,将手掌按在了其中一个士兵的肩上。那士兵被她这一碰,倒仿佛整个人被针刺了一般弹了起来,一个回身,便挥拳直奔秦昭昭的面门而来!秦昭昭的反应很快,又怎么可能任由此人得手?眼看那人的拳头已经到了面前,秦昭昭从容不迫地握住了他的双拳。只是,她想着,此人虽然是个男子,可是,却毕竟只是个并无任何功力在身上的寻常小兵,若是自己贸然出手,只怕会伤了他,所以,便只用了三成功力。秦昭昭万万没想到,这小兵虽然被她紧紧地捏住了拳头,可是,却还是红着双眼,奋力挣扎!“你究竟是什么人?不要再挣扎了!若你有什么隐情,对本公主明说便是!再这般挣扎下去,便只能将你当成是北狄的细作,格杀勿论了!”
秦昭昭出言警告,可是,那小兵却仿佛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般,只是一味红着双眼,发了疯一般地朝着秦昭昭挥舞自己的拳脚。秦昭昭万般无奈,见和他沟通无效,也只得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足足使出了五分的功力,这才将此人压制住。“将此人绑起来!”
刘子义见状,急忙招了招手,几个边城军一拥而上,用力将二人牢牢绑成了个粽子。“给他们泼上一桶冷水,让他们好生冷静一下!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对护国公主大不敬,这可是要杀头的!”
眼看这两人被泼成了落汤鸡,可是,那双眼之中竟然还是红红的,根本没有半分平静下来的模样。此刻,这二人便仿佛是野兽一般,油盐不进,根本听不进他们的话。秦昭昭的心中好生惊讶,刘子义正想着将此二人暂时收监,却被秦昭昭拦住了。“无妨,让我来瞧瞧。”
她走上前去,将手指搭在了两人的脉搏之上。只是,她才刚刚诊了脉,脸上的神情便勃然色变!什么!这两人脉象虚浮,分明便是身中阿芙蓉之毒的症状!“公主,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刘子义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更是担忧。他虽然身为边城军的统帅,可若是王城军出了什么差错的话,他也难免有唇亡齿寒之感。秦昭昭缓缓开口道:“此事事关重大,本公主要亲自去见见其余的王城军。”
原本这些受了轻伤之人,只需要让随军的军医处理便好,秦昭昭满心都放在了那些断臂残肢的重伤员身上,所以,倒是一时之间忽略了这些轻伤员。伤兵营内很是喧闹,留下的这些伤兵虽然没有像那两人一般发狂,可是,却也全都红着一双眼睛,满口污言秽语,骂骂咧咧,很是不堪入耳。见此情状,刘子义的心中更是一阵担忧。“公主,您万金之体,不如还是先行离去吧,若是您有什么想要审讯的,便由末将代劳吧!”
刘子义生怕秦昭昭见到了王城军这般粗鲁的模样,心生不快,那白鸽不迭地开了口。可秦昭昭却只是摇了摇头。寻常军医,又怎么可能诊出阿芙蓉之毒来?此事,必定要由自己亲力亲为才行!“老将军,劳烦您帮我制住这些伤兵,本公主要为他们一一诊脉。”
这位护国公主的能力,刘子义是早就看在了眼中的,更是将她的话奉为圭臬,急忙上前死死地压制住了一人,秦昭昭将手搭上去为那人诊脉,秀眉微微一沉,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一番诊治下来,她无比震惊地发现,这伤兵营之中的所有人,竟然全都身中阿芙蓉之毒!只有角落里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兵安然无恙,正瑟瑟发抖地看着秦昭昭,不知道这位威武的护国郡主葫芦之中究竟买的是什么药。“两位不必害怕,我只是有些事想要询问,只要你们如实作答,我绝对不会为难你们的。”
秦昭昭轻柔开口,那两个士兵见到她的确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心中这才微微放松了些,小心翼翼地嗫嚅道:“公主殿下但说无妨,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今日与北狄狼卫交战之时,可有什么异常?”
秦昭昭单刀直入,那两人听她这样问,紧紧皱起了眉头,很快地开口道:“这……”“似乎……并无什么异常之处……”“兄弟们建功立业心切,临阵对敌之时,冲锋陷阵,肝脑涂地,倒是比从前更勇猛了几分。”
听此二人的话,秦昭昭的心念一动。冲锋陷阵,比往日更勇猛?他们所言,倒是的确不假。从那些身受重伤的王城军们的身上,不难看出此战的惨烈。“你二人怎么反而无事?”
听到秦昭昭此言,这两个老兵还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脸上的神情更是惶恐万分,“公主殿下,并非是我二人贪生怕死!实在是那些北狄狼卫们太过骁勇!他们的弯刀已经挥到了眼前,我们没有其他兄弟们的胆色,实在是不敢用自己的肉身去搏那冷硬的兵器啊!”
秦昭昭倒是并没有想要怪罪他们的意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不错,趋利避害,本就是人之常情,这两个老兵瞧着年岁,很快便可以解甲归田,或许此战,便是他们的最后一战,不愿将性命交代在战场上,也是情理之中。等等!秦昭昭回想着两人的言语,心中却突然电光石火地闪过了一个念头!“用自己的肉身去搏冷硬的兵器?何出此言?”
见秦昭昭追问,那两个老兵不明所以,但却终于还是开口道。“公主,这北狄狼卫的能征善战,您想必也是见识过了的……”“之前,兄弟们和北狄交手的时候,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落了下风,就连想要舍命保护皇上,几乎都已经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