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正在喝茶的越昭然听见燕云柳一句‘找到你妹妹和我哥哥了’,吓得嘴边的茶都差点全都吐回去,一壁皱紧了眉头,狠狠往桌上将茶杯一拍,而后才说道,“你再说一遍!”
……虽然燕云柳知道,越昭然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震惊,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震惊?!于是也有几分回不过神来,轻咳了两声,才又不疾不徐的说道,“这事儿有那么难理解么?我是说,我找到你妹妹,还有我哥哥了。听懂了没有哦?”
可能是觉得自己刚才放下杯子的声音不够大,越昭然索性又一次捏起了茶杯,再一次用更大的力气将它给拍在了桌子上,燕云柳盯着那个可怜的杯子,分明看见它里面的茶水都被吓得漾出来了……于是燕云柳也跟着缩了缩肩膀,仿佛刚才被砸的不是那个杯子,而是她自己一般,“哦哟,你干嘛啦……”“我妹妹怎么被你找到了?怎么还跟你哥哥一起被找到了?这都哪跟哪啊!”
越昭然平时是绝对不会有此种情况出现的,毕竟他可是以淡定著称的,铁面无私冰山王啊——当然了,这个外号是燕云柳临时起的,难道不是很符合吗?……轻咳一声,燕云柳才勉强将自己的情绪给拉扯了回来,一壁挠挠头,接着说道,“这事儿呢,说来也话长了…不过我,长话短说、长话短说啊!咳咳,是这样的,你妹妹不是……”不对啊,这话好像不能说啊?燕云柳忽然捂住了嘴巴,一壁在脑中飞速过了一遍从他们那里听来的相遇过程,而后便发现,自己若是将陈怀清的名字一讲出来,他们的位置也就差不多暴露了吧,毕竟自己这回不就是去找陈怀清的嘛……“我妹妹怎么了,你说呀倒是?”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说道越嫣然身上,越昭然的淡定就全都没了,而且还变得特别容易暴躁,完全控制不住啊。于是燕云柳慌忙摇头,一边又自己往回找补,“你别急,你别急……咳,这事儿,这事好说……就是这么回事,我今天不是去找那个谁,陈先生嘛?哦对,陈先生…然后他就随口提了一句,说……”“说什么!别跟我这儿扭扭捏捏的!赶紧说!”
越昭然忽然的爆发让燕云柳整个人僵直在原地,忽然开始瑟瑟发抖,觉得自己简直要在被家暴的边缘了,于是身子又往后撤了撤,这才软软糯糯的说一句,“我没有…但这事儿就是这样嘛!就是,我提了一句,然后那个陈先生就说,说你妹妹是他,徒弟啊?说他知道你妹妹在哪里……”“那我妹妹怎么又跟你哥哥缠在一起了呢?”
可能越昭然自己也觉得自己方才的样子有点过激,于是稍稍放低了声音,而后才又说道,“慢慢说,不着急。”
“不着急,你看你刚才都快要吃人了啊!还说不着急……”燕云柳默默吐槽一句,而后才又说道,“什么缠在一起啊,就是,他们认识啊,陈先生不也是我哥哥的好朋友嘛,帮他们安排了住的地方而已!”
满嘴胡话——燕云柳自己都听不下去了,生怕以后越昭然再抽问一次,自己就记不住今日的答案了,所以只能尽量说的含糊其辞一点,这样以后还有找补的机会,说完就立刻闭嘴缄默,装成一个哑巴,喝茶就完事儿了。“也就是说,这位陈先生收留了他们两个人?那……”偏偏越昭然是个非常善于总结的人,实在让燕云柳听来,心中害怕的很,但是越昭然却还在自顾自的说道,“那你这次去找陈先生,然后就见到了他们两个哦?”
“我……”燕云柳抬手揉了揉耳垂,一壁否认道,“我没有,我要是见到了他们两个,我干嘛不把他们两个都给抓回来呢?再说了,我这次去可是主要忙着跟陈先生说那个…说突厥王女的事情的,哪里还有功夫多说这些有的没的啊……”“你竟然说这些是有的没的?!”
眼看着越昭然又想炸毛,燕云柳慌忙改口,“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陈先生他又跑不了,那,咱们目前的当务之急,不是应该解决突厥王女那边的事情么?嗯?你说对不对啊……”越昭然就这么被套了进去,而后才又点点头,自顾自的说道,“这倒也是,那,突厥王女的事儿,你也解决了啊?”
“对对对!”
说这个燕云柳可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毕竟自己这事儿可是圆满解决,非常非常的顺利呢!于是拼命点头,而后对着越昭然说道,“陈先生给了我一个药方,你看看——”燕云柳将珍藏了许久的药方拿出来,慎重交给了越昭然。而后才又说道,“这个药方虽然看上去挺复杂也挺神奇的,但是都是些很容易找得到的药材,对你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压力的。”
越昭然看了看药方,而后才点着头问道,“那这个药方有什么用呢?”
“哦哦,这个药方啊,就是说用了这个药方之后呢,可以令阿史那媛身上生出红疹子,症状就像是一般的水土不服或者敏症一样,而且陈先生说了,这个药方完全是他自己一个人研制的,一般人都看不出来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弄个自己人在太医院,才行呢……”“那我明白了。”
越昭然点了点头,而后才又说道,“也就是说,只要持续用这个药方,就可以伪造出水土不服的症状,其他的大夫又看不出什么端倪,就会顺理成章,成为阿史那媛返回突厥的契机,对么?”
燕云柳很是坚定的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的。不过我不是说了么,这事儿也不是完全保险的啊,万一太医院真就有专业这么好的大夫,一眼看穿了咱们的小伎俩怎么办?所以,还是有个自己人比较合适……你有合适的人选嘛?”
“这事儿我早就有所打算。你不知道,如今的太医院中,有一位谢太医,是我父亲从前有过恩惠之人,想必我派人去找他,他也是不会拒绝的。”
越昭然将药方好生生叠起来,预备收好,一壁又如是说道。燕云柳虽然相信越昭然,却不怎么相信这个素未谋面的谢太医。不过当下情况,除了指望他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索性点了点头,先行应下了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