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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嘛(1 / 1)

如今场景,大抵也算得上是‘狭路相逢’,燕云柳正逢进退两难,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生怕被这位石将军给认出来,惹出许许多多不必要的麻烦,不自觉之中,又抬手摸上了自己的侧颊,才方确认自己今日是一贯的男装扮相,原也不必太过紧张才是。待到燕云柳的心理建设快要做好,那边石岸石小将军也落定在不远处,许是未曾听到燕云柳先前的回答,便又提声问上一句,“你是何人,为何独自出现在内宫之中?”

“我……”燕云柳抿唇低了声色,想躲也是无处可逃的,只好轻咳两声,抬手握成拳头,作势将半张脸稍许挡了三分,“我是翰林院燕云非,今日入宫,是陛下有所传召,不知您是……?”

话到此处,倒是不得不感叹燕云柳的好演技,明明心里清清楚楚知道眼前人便是内宫之中人人‘称颂’的那位石小将军——那日入宫也没少探听人家的八卦,如今却又矢口否认,索性连名字也给假装忘了算了。“是燕著作?”

兴许是朝堂中人都互相听过彼此的名字,才听燕云柳自报家门一回,这位石将军便很快说出了燕云柳的职位,燕云柳这才回神,与人作揖一礼,终归答上一句,“正是,想必您是…这内宫的龙卫禁军之人?”

“是。在下石岸。”

石岸也拱手一礼,与燕云柳互相致意过,眼睛却始终未曾在燕云柳的脸上离开过,说不说的,还真将燕云柳看的有点头皮发麻的意思,惹得燕云柳不由得将头低的更低了,徐徐答话的时候也有点不自在起来,“哦,原来是石小将军,是我不识,是我不识——”石岸轻轻摇头,些许收起了三分探究的心思,这才又问,“您是迷路了么?这并非去往紫宸殿的路。”

“我……”燕云柳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夸下的海口根本就不作数,因为这多次入宫,都是有人在前面带路的,如今少了别人的一双眼睛一个脑子,自己还当真就有点迷糊起来,而且最最可怕的是,自己迷糊了也不知道,还一心一意以为自己走的路线是正确的呢。这就又让燕云柳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一日的场景——自己也是在慌乱地迷路之间,碰见了这位石将军,好在那日是夜里,月光清冷,照不出什么太过确凿的全貌,如今再见,应当不会被发现才对。尴尬的轻咳一声之后,燕云柳才刚要开口,却又一次被这位石将军抢了先,“想必是负责引您的小黄门偷懒,将您给丢下了——不如,我来替燕著作带路吧,如何?”

“这,这有点不好意思吧……”燕云柳喉头一滚,哪里是什么不好意思呢?分明就是怕一起走的时间太长了,被认出来的风险就会越来越大。在这种情绪氛围的包裹之下,燕云柳当然也没有发现,眼前这位石将军,实在对自己很感兴趣。——没准儿她已经在被认出来的边缘大鹏展翅了也说不定。……“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龙卫军做的不就是这样的差事么。”

石岸的应答来的很快,根本也不曾给燕云柳留下什么拒绝的机会,索性直接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一壁又开口说道,“这里离紫宸殿倒是不远的,想必不用让陛下等的太久了。”

燕云柳如今也是被人架上了高台盘,退也不好走也不对,终归只能被迫答应,沉默着点了点头,才又笑说一句,“咳,那,那就多谢石将军了……其实我也是认路的,这次不知怎么的,就,转迷糊了……”这苍白无力的一句解释在此刻愈发显示出无用来,石岸低声笑了笑,才率先挪动了步子,半晌又不忘接茬添上一句,“这都是正常情况,我们在内宫之中常来常往,尚有忘记路线的时候,更不必说您了——我不是说您不认路,不过是走的少,这弯路又多,记得不准,也很正常。”

“是,是是是。多谢石将军解围了。否则误入内宫之中,便是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不得不说,燕云柳此时此刻竟还有开玩笑的心情,彼时说的也足够僵硬,但还是能博石岸与自己一笑的——只不过燕云柳的笑,多少还是算得上一个‘苦笑’才对。两人便在这般有些尴尬的氛围之中往前走着,燕云柳落下石岸半个身子,走在后面也是为了避免自己正脸过多的被石岸看见,反而容易被发现自己就是那天那个冒冒失失的丫头,此事已经被压下去了不少时候,再被翻上来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彼时倒是石岸偶尔会开口问上两句有的没的,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便走便说。未用多久时候,燕云柳就看到了熟悉的位置,才又开口说道,“哎呀,到了这里我就想起来了,多谢石小将军带路,今天可真是麻烦您啦——”这话一出,明显就带出了即将告别的意思,可是那位石小将军却只是停下身子,而后转头与燕云柳相对,半晌才说道,“燕著作不必这么客气的,只是……”短短两个字,就然燕云柳心中生出了一个疙瘩,彼时作揖的手也僵在身前,半晌也不过是唇角一抿,未曾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听石岸低声问道,“只是我有个问题想问,不知道,燕著作方不方便?”

……这一刻,燕云柳才总算是在实践之中了解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个联合词语的真正语境和意义,自己好歹也算是受了这位石将军的恩惠,如今人家有问题要解答,还问的这么毕恭毕敬谨慎非常,若是自己不肯回答……也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了不是?所以燕云柳只好硬着头皮,抬首对上石岸一双眼,尽力让自己表现的不是那么的僵硬和心有戚戚。“石将军也客气,有什么话,大可直言不讳。”

石岸心里仿佛被放了一根定海神针,倒也真的就不再客气起来,张口就戳中了燕云柳此时此刻的命门,“石某冒昧,却是想要问一问燕著作,您是否有个同胞姊妹与您生的很像呀?”

“这……”燕云柳抿唇片刻,才又故作淡然地说道,“石将军怎么知道的呢?我确实有个同胞妹妹,是孪生胎,同我长得一般无二,只是现下她并不在京中,还在远处同她的师傅师兄们修习本事,游于山野呢…咳咳,石将军见过她呀?”

这话一出,却见石岸面上神色稍有三分失落,而后才又摇首说道,“未曾,只是觉得那日所见的姑娘,与您生的很像…可听您这么说,恐怕就并非是燕著作的妹妹了。”

“这个…哈哈……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嘛,想必,想必只是长得一样罢了。”

燕云柳匆匆回头,这才添上一句,“啊,你瞧我,陛下该等急了,我这便先行一步、先行一步……石将军,告辞、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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