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感受到了他的不开心,抿了抿唇,随后拉住他。
"小孩的醋,你也吃?"
季予声音淡淡的,有些服软的意思。
沈嘉砚看了看她,睫毛轻颤,最终还是败下阵。
"……"
晚饭的时候,季母提前把饭装好,又给了季予,让她送过去。
季予拿着饭盒,看了眼客厅,男人正和她爸下棋,也没往这边看,想来也发现不了。
季予蹑手蹑脚的移动,还好她家客厅足够大,电视发出的声音恰好能盖过关门的声音。
好不容易走了出来,真的是要长吁一口气。
怎么还和做贼似的。
因为晚上,大型的落地窗都早已被拉上窗帘,所以即便季予穿过道路,也不会被发现。
她也是想不明白,路珩都那么大人了,自己也能够照顾好。
想着手里的饭盒,又觉得今天下午的事也实在是尴尬。
"……"
季予站在门口,摁下了门铃,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把打开的声音。
意外的没有光亮传来,而是漆黑一片。
季予正疑惑着,路珩已然全部把门打开,身影隐匿在黑暗里,仿佛融为一体。
身上穿着单薄的长衣长裤,看着就很冻人。
季予皱着眉头,随后进了屋。
里面周遭寒冷,竟是连暖气也没开。
"你怎么回事,不怕被冻坏么?"
季予刚要开灯,就被叫住。
"别开。"
刚要摁下开关的手一顿。
诧异的看着他的方向。
路珩高挺的身姿站在对面,季予几乎看不清他的脸,模模糊糊的。
"你不觉得暗么?什么也看不见。"
季予不想听他的,继而又要寻找灯开关,就快要摸到的时候,温热的身体随即靠了过来。
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几乎全部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季予身体一颤,刚要收回手,就又被他紧箍住。
"放手。"
季予生气的看着他,可男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季予越挣扎,他反而收的越紧。
直到他一个用力,下巴磕在她的肩处。
季予这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
身体越是抗拒,就越是被回住,动弹不得。
季予觉得他真是疯了,随着力气的变大想要推开,他也终于开口。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是我。"
季予听到他说的,渐渐停下了动作。
身体僵硬的很。
她能感觉到颈窝的湿润,才微愣住神。
他……哭了?
"我哪点比不上他,还是你觉得我不符合你男友的标准,只要是你说的,我都能改。"
他的话一字一句,甚至还带着些哭腔,哑哑的。
身上还有些酒气散发着。
季予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身体这么冰冷,比往日更甚。
用力推开他,双臂固定住他的身体。
可男人像是不受控般的向她倒去。
季予终于反应过来,费力的撑着他,又把灯打开。
看到他的脸色那一瞬,季予着急的唤着他的名字。
可路珩像是渐渐失去了意识般,早已昏沉。
就那么把头搭在她的肩上。
"……"
坐在车上,路珩靠在一边,季予着急的给他吃了抗过敏药,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男人脸色苍白无比,轻颤的睫毛,双眼紧闭。
沈嘉砚在开车,脸色暗沉的要命。
脑海里全是季予对他关怀而又紧张细致的神情。
季予没注意到,全身心的替路珩擦着汗。
她匆忙和爸妈说了后,让他们别担心,到医院后会告诉他们,这才安慰好。
路珩眉头紧蹙,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季予听不清,只身贴到一旁想要听清楚。
直到一个刹车,彻底阻断了想法。
沈嘉砚黑着脸,打开车门,又掺着路珩往医院走去。
季予看着他的背影,就知道他肯定又生气了。
"……"
把路珩安顿好之后,季予坐在他的病床旁,手里拿着汤匙,一点一点的给他喂水。
沈嘉砚则站在窗边,头也不回的看着外面,脸色沉得要命。
季予坐在远远的一旁,都能感受到男人的怒火。
他在努力压制自己。
男人脑中不断想着,季予着急的神色,她几乎都不会反应,就要匆忙开车去把路珩带去医院。
他的身体全部靠在她的身上,紧密相连。
只觉得拳头都已握紧,止不住颤栗,原本冷淡深邃的黑眸此时更是清冷的吓人。
但理智让他忍住了把男人从季予身上扒下来的冲动。
"……"
沈嘉砚俊脸幽沉,覆上一层骇人的冰霜,只觉得眼前一幕碍人得很。
季予安顿好路珩后,才发觉男人早已走了出去。
把手抻出他的掌心,随后关上了门。八壹中文網
医院的走廊里很安静,季予看向两侧都没看到沈嘉砚,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只好单独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等着他。
手机上刚发完信息给爸妈,告诉他们别担心。
一瓶水就映入眼帘。
季予抬起头。
男人神情冷淡,只是固执的看着她。
"谢谢。"
季予说完,接过那瓶水,随即喝了一口。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也没有精力再去安慰他。
双眼几乎疲惫,身体也忍不住靠在座椅上。
直到沈嘉砚坐在旁边,把她的头轻移到自己的肩膀上。
季予才缓缓睁开眼。
"对不起。"
她今天晚上确实有些着急,几乎都没在意他的神情,只是把全部的目光都转移到路珩身上。
沈嘉砚看向远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说:"明天我回a市。"
"你和我一起。"
季予猛的抬起头,随即道:"怎么突然要回去?"
女人神色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路珩需要人照顾,我……暂时还不能走。"
男人直到听到季予说出来的话,眼底的寒意越发明显,眸色幽深,目光随即落到她身上。
"我会找人替你照顾他。"
"不行,我不放心。"
季予的话一经说出,就感觉到了他嘴角冰凉的笑意。
"你不放心他什么?你就那么在乎?"
他的话犹如寒底冰窖,阵阵入心。
季予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只不过路珩这次突然不顾自己身体毅然喝了酒,还明知自己酒精过敏,她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因为谁。
所以她才想留下来,要不然等叔叔阿姨回来,她也没法交代。
季予握着他的手,说:"不是,路珩是因为我才会这样,我走了,岂不是说不过去。"
"都在这种场合了,你就别和我闹了,要不你先回去?"
直到季予说完,男人神色凌冽,紧紧的盯了她几秒,随后站起身来。
"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你准备好。"
说完,就不再继续看她的表情,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