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没办法答应他，纠结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
回到病房后，季予看着憔悴的路珩，眉心还在拥蹙，像是不安稳的躺着。
指尖苍白无力。
季予就那么躺在一旁的床上，静默的看着他，又时不时看输液瓶，这一宿也算是失眠度过的。
早上季予醒来时，纤长的睫毛颤动，缓缓睁开。
见他还没醒，时间也早，就准备去买早饭。
回来的时候，门是打开状态，季予还以为是谁来了。
愣神之际，走了进去。
男孩孤寂的背影站在窗前，身影落寞，背脊也没有之前那么挺拔。
"怎么不好好躺着?"
季予缓声道，随即把手上的早饭放在一旁的饭桌上。
路珩身体一颤，又转过身去看她。
季予没在意他的眼神，只是自顾自的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季予全程都未再他看一眼。
路珩呼吸变得急促，双眼略带猩红，眼尾发颤，阔大的步子就限制住了季予想要走的方向。
他的双臂紧紧的搂住她，充满强势的占有欲，话语低哑又干涩。
"别走，求你……"
他的委屈瞬间暴露在季予面前，充斥着卑微。
季予叹了口气，无奈的挣脱开。
"路珩，你不是小孩子了，你也应该知道这有多危险，知道自己酒精过敏，还要喝下去。"
"怎么?你是嫌自己命大么？"
屋子里静得很，只剩下季予有些无力的诉说，路珩身上冒着冷汗，嘴唇干裂。
他欲说未说，双眼紧紧看着她，"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你忘了，只有我记得，你和他谈恋爱，就是背叛了我们当初的承诺。"
季予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疑惑顿上心头。
"我……"
还没等她说完，路珩打断了她的话，道："那条项链，是你当初牵着我一起跑的时候摔坏的，我说修好了送给你，也承诺过你会一直陪着我，可等来的却是什么?"
"你走了，我去找你，却不敢靠近你，我让自己快速长大，想让你看见我的成长，这样你就会把我当成个男人来看，而不是小孩子。"
"可三年的等待是什么？……忘记?"
"这从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季予默默听着，脑海中完全不记得有这种事。
"你是不是记错了?"
季予的话音刚落，路珩的手臂突然强劲的抱住她，还没等反应过来。
他低下了头就要吻她。
季予突然讶异，双目睁大，随即避开他的亲热，他的唇毫无预兆的落在了耳边。
"……"
用尽了力气才把他推开，随即拿起一旁的包，快速推门而走。
路珩轻蔑的嘲笑自己，双拳紧握，青筋凸起。
双眼狠狠地盯着季予离开的方向，一滴热泪忍不住划过脸颊，随即感觉整个人的身体都失去力气，瘫坐在一旁。
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此时的他更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
季予心有余悸的走在路上，心脏不停的快速跳动，仿佛刚才看见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路珩的质疑与强烈的求知，让她无所适从。
可脑海中从未想起他所说的承诺。
哪怕就算是有，也不过是哄哄人的话，怎么就给他成了执念。
她的思绪太混乱，从昨晚到现在，精神的疲惫让她早就精疲力竭，只想好好睡一觉。
可当她又想起沈嘉砚的眼神，又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手指微微一顿。
随即打了电话给他。
好长一会儿那边都传来了无人接听。
季予知道，他肯定还在生气。
可当时那种场景自己又怎能放着路珩不去管，这次觉得无论如何也是他不够理解自己。
这么想着，季予也就不再继续打。
可刚走到医院门口，就被一个声音叫住。
季予回头。
王助理站在一辆车旁，对着她点了点头。
季予一愣，疑惑的缓步上前。
王助理礼貌一笑，随即说："季小姐，沈总让我在这等你，看见你出来就让我送你回去。"
季予握紧了手中的包，开口说："他呢？"
"沈总有事，只是吩咐我来接你。"
说完，就帮忙把车门打开。
季予对着他轻微的点头致谢，坐进了车里。
车内的装饰还和往常一样，可让季予和平时感觉不同，甚至是冰冷。
掌心的温度极速下降，脸色也没有往日的粉嫩，整个人憔悴无比。
好像生病的人是她。
一路无言，季予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手机上还是没有传来他的消息。
又不禁回想起他说的回a市。
犹豫间，还是按下了键盘，点击发送。
随后不再去看。
闭上了眼睛。
"……"
那条信息，季予没有同意和他一起回去，即便她现在知道了路珩对她有所偏执，但还是不能把他扔在医院不去管。
至少要等到他身体恢复。
之后的事，再去和他解释吧。
————
回到家后，季予先跟爸妈说了路珩的概况，就回了房间。
他们要去看望，季予没理由拦着，只不过说好了她很累，就不一起了。
匆忙洗了个澡后，也不管头发全没全干，就躺在了床上。
下午两点。
他……应该也上飞机了吧。
季予揉了揉眉心，手机上给他的发的信息，还停留在上午。
他没回。
也是意料之中。
季予只感觉眼皮在打架一般，忍不住睡了过去。
"……"
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窗帘没拉，能看到外面路灯的光。
季予撑起身体，仿佛睡了太久，脑袋有些昏沉，不知道睡了多久。
下楼后又开了灯，看来爸妈还没回来。
坐在沙发上，季予又对着手机发起了呆，他还是没回。
过了一会儿，只感觉到肚子极饿，她几乎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从昨晚开始就神经紧张。
也不知道要弄些什么好。
想来想去，突然就想吃他做的炒面了。
眼泪突然有点不争气，明明没那么委屈，可就是……
死男人，坏男人，一点都不通情达理，只知道强迫自己跟着他的思想。
季予哭完了，肚子也被整得有些痛。
甚至心里骂了他不止一万次。
想着要是回去，她要是主动理他就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