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朝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家办公,所有的业务也都转到家里来完成了。
这可把傅君朝那个万事皆通的秘书忙坏了,每天公司和庄园来回跑。
每天还要被这个万恶的资本家剥削。
本来以为今天又要和往常一样被骂的蒋浩都做好赴死的心理准备了。
可是今天的傅总似乎心情很棒,签文件合同的时候嘴角一直上扬着,眉梢间都带着些雀跃,嗓音也甚是轻快,尾音都在上扬。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这几天叶兮的胃口特别好,吃了很多傅少亲手做的菜。
这可把傅君朝乐坏了。
傅君朝抬眸,眉毛一挑,低沉开口:“蒋助理,你还有什么事吗?”
蒋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站在沙发这已经半天没有回过来神了。
“没,老板。没事,我马上就走。”蒋浩刚准备抬脚,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说:“傅总,从国外进口的那一批手机零件的合同出了点问题,投资方硬是让您亲自出面和他谈。”
傅君朝听到这,脸色不由地难看了起来,手上还在翻着文件哗哗作响。凌厉的下颌线和狭长的眼睛禁欲又性感,但也表露出他此时的不悦。
“知道了,明天吧。明天我会去和他们谈。”冷淡又沙哑地输出。
傅家主要就是靠通讯和电子产业起家。
通讯和电子占了市场份额的百分之八十,几乎是一家独大,成垄断形式。
可想而知,资本有多么雄厚。
傅家三代单传,到了傅君朝这一代只有他一个了。
所以傅老一直急切想让傅君朝结婚,可是谁知道这么犟呢,到现在也还没有成婚。
可想而知,富家名媛们每天一个劲的往傅家老宅挤,想获得一个成为傅家少奶奶的机会。
可是傅君朝却很少回老宅,多数都是陪在叶兮身边,任她差遣,毫无怨言。
8月的天已经很热了,闷热的空气时常让人喘不上气,身上的衣服也黏答答的。
叶兮却被傅君朝照顾的很好,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头发被细致地挽在后面,只留下耳鬓的一点碎发。
看起来温婉娴静。
傅君朝看着她吃完了一个虾饼一个虾饺和一碗粥后,像往常一样在她额头上温柔一吻后安心地出门去公司了。
可傅君朝不知道,这一别竟然差点就成了永别。
叶兮对家中的佣人扯了一个谎。
平时她睡觉的时候都会有人间隔二十分钟来看一下她,为她提供一些特定的的需求。
可这次叶兮让她们过两个小时再来,她说她想在卧室画画。前段时间傅君朝给她买了一六位数的昂贵的画画所需的用品,只是想让她能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
叶兮锁上了房门,细弱的手腕出力推着轮椅,咬着牙,用手腕撑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挪动到床边。
低下上半身,头伏着,手在床头柜下掏着什么。不一会脸色就有些白惨惨的,额角也渗出密汗斜着划向耳垂。
她掏出了一板铝盒装药片。
是安定。
之前傅君朝见她半夜总是睡不着,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双眼,他不放心她的心理状况,带她去看了a市有名的心理医生,医生给的建议就是吃点安定帮助睡眠,但是要额外控制她的药量。
摸了摸,还有8粒,她全部扣了出来,於着手心,全部送进口中,没有丝毫犹豫。
这些安定是她每天晚上吃药时偷偷藏起来的。导致每晚吃的药剂量太少,她常常在梦中惊醒,睡不深。午夜惊醒的她被傅君朝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又哄着她入睡。
傅君朝只当是她睡眠质量不好,压根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叶兮吞了药后,又喝了桌上的一杯水,让药片都没有机会在喉咙处停留。
也没有给自己留下活的机会。
她拿出上次傅君朝给她削笔时未来得及收走的小刀。
薄薄的粉色的小刀。
她闭了闭眼,先前扎好的头发也散了一半堆在脖颈处,热热的。
手上使了最大的劲,锋利的刀刃迅速割开手腕处最脆弱的脉搏。八壹中文網
温热的鲜红的血争先拥后的挤出来,淌下来,滴在早上傅君朝为她亲手穿上的白裙子上。
迅速晕染出一朵花,延伸着,舞动着。
叶兮已经有些困了,睡意袭来,陷入一片昏黑中。在昏睡的最后几秒内她感受到了手腕处的疼痛,丝丝的,一点点扎着血肉。
她感觉她的魂魄似乎在被抽离,眼前事物渐渐模糊,直至最后闭上。
嘴唇开合只留下一句“真好。”
傅君朝早上出门时的眼皮就一直猛跳,感到一阵一阵的心悸,莫名地感觉到害怕。
慌乱感席卷全身,甚至长出触手将他的心脏团团包裹,紧紧地攥住,疼痛且窒息。
傅君朝放心不下,他开到半路的车又选择折了回去。
他刚进门,在客厅没见到叶兮的身影,以为她去休息了,于是没多想,大步跨着上了楼。
他敲了敲紧闭的房门,发现没有人回应。
他慌乱感又一次席卷而来,他喊来佣人。
小满说:“小姐早上让我们谁也别打扰,她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画画。”
傅君朝听到这眉头紧蹙,脸色有些难看。
他记得他给她买的那些工具她一向是没有兴趣的,怎么今天有兴致了。
他让小满拿来了钥匙,开了门。
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傅君朝瞬间感觉魂魄仿佛都被抽空,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了,眼眶里都是充了血的红,大滴晶莹的泪蓄在眼中。
呼吸一窒,耳间一鸣。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叶兮头歪在一旁,手无力地垂在一侧,血滴答滴答淌着,在轮椅下都已经集聚了一块。
地上摔了一把刀,身上早已经被红染透。
他痛苦地吼了出来:“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