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警察？哎哟，我的红花出什么事了？要找警察？”张大娘坐在苏美琪旁边，听到杨小树的话，抓着苏美琪的手，颤声问道。
苏美琪刚睡完午觉起来，正要去院子里侍弄花草，就看见莫小凡在堂屋里打电话叫警察，一问才知道是亲家的二闺女失踪了。
这会儿听张大娘问起，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开口。
这说不好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人家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住。
见苏美琪不答话，张大娘急得不行：“哎哟，到底出啥事了？这是要急死我老太婆啊，英子，你哭啥？红花到底咋了？不行，我得去找志文问问去。”
说罢，便起身，往门口走去。
莫小凡赶紧拦住张大娘，挽着她的胳膊，哄道：“奶奶，您先别急，一会儿咱们再一起去。”
张大娘握着莫小凡的手，老人家做了一辈子农活，手又粗又干，就像是破败的枯木，莫小凡被抓的生疼，还能感受到轻微的颤抖。
“小凡呐，你告诉奶，你姑姑到底出什么事了？这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能不着急哇。”
莫小凡咬了咬唇，虽然还没有证实，但是她心里明白，莫红花十有八九出事了，还是先给老人家打个预防针比较好。
想到这里，她斟酌道：“姑姑她现在不在林家村。”
“这...这怎么能不在林家村呢？也没见红花回家啊，哎哟，我的红花，她去哪里了？”
莫小凡摇摇头，道：“奶，警察一会儿就来了，咱们叫警察去找姑姑，您先回去坐着。”
张大娘像是听不见似的，抓着莫小凡的手往院门走，一边走一边哭喊：“红花能去哪里呢？是不是去镇上找小东了？......”
莫铁山板着脸，眉头皱的死紧。
他还记着自家儿子说过，亲家身体不好，受不得吵闹。
抬头看了一眼林有生和苏美琪，浑浊地声音里充满了歉意：“亲家，别介意，老婆子就是这个性子。”
说完又对张大娘道：“孩子她娘，别嚎了。”
林有生摆摆手：“亲家别太拘束，这里就是自己的家。”
莫铁山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能和林有生攀上亲缘。
一开始他怎么都不同意这门亲事，自家几斤几两，哪能不清楚，哪里有这个本事能养得住林家的小闺女。
可小儿子跟头倔驴似的，非林英不娶。
自己不松口，就在家门口跪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逼得他没法子，才点头答应。
这么些年，眼见着小儿子的日子越过越好，林英也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娇小姐，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只是，在亲家面前，总还是不那么自在。
张大娘才不管莫铁山心里想什么，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闺女去哪了，说什么也不肯去院子里坐着，站在院门口，往外张望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莫小凡搀扶着张大娘，也跟她一起站在门口，正想说点什么转移一下老人家的注意力，就见着警车开进了村里。
来的警察正是前阵子在莫家村调查命案的那一批，莫小凡在报警的时候自报了家门，见警车往这边开过来，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林家门前有一个大坪，正好可以停车。
街坊邻居见到警车，家里的事也不干了，都围过来看热闹。
周文明最近很头疼，他刚升为队长，就接到了莫家村的报案。
莫家村突然出现了一具女尸，这是他升职后接下的第一件命案，自然想要好好表现。
可是他跑遍了周围的村子，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女尸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法医在检查的时候发现了大腿处有明显胎记，可这又有什么用？
没有失踪人口上报，难不成他挨家挨户去问？
周文明一筹莫展之时，就接到电话说林家村有妇女失踪，这不，立马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听到警车的声音，一家人都坐不住了，正要出去，就见莫小凡把周文明请进了家里。
实在是看热闹的人太多了，还留了几个警察在外头维持秩序。
杨小树赶紧给周文明倒了杯茶，“辛苦警察同志了。”
周文明接过水杯，顾不得喝，立马问道：“谁报的警？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报的，我姑姑莫红花失踪了，劳烦警察同志帮忙找找。”莫小凡站了出来。
闻声，周文明转头，这是领他进门的小姑娘。
刚才没仔细看，这会儿看到莫小凡竟一时呆住了，没想到这小山村里还能养出这样漂亮的闺女。
周文明今年三十岁，年纪轻轻就当了支队队长，算得上年轻有为。
不过这是有代价的，因着他沉迷于工作，一天到晚不归家，媳妇跟人跑了。
盯着莫小凡看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了两声，继续问道：“你姑姑什么时候失踪的？”
这个，莫小凡倒是不清楚，杨小树回道：“具体时间咱们也不清楚，这事儿也是我听来的，就在收完粮食前后，要不把林志文叫来吧。”
莫小凡点头，补充道：“对了，警察同志，我要举报林志文婚内搞破鞋，非法同居。”
周文明听得有点糊涂，不是说有人失踪？怎么又变成举报“搞破鞋”了？
见周文明一脸疑惑的样子，莫小凡又重新解释了一遍，小姑娘总结能力不错，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还没等周文明说话，张大娘就骂了起来：“林志文这个杀千刀的，他...他怎么敢？可怜我的红花哟，我的红花去哪里了哟？红花你回来吧，你要离婚，娘答应你，娘再也不骂你了，家里随你住，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张大娘拍着大腿哭天喊地，身子往地上滑，莫小凡使出吃奶的劲，也拽不起来。
莫小北和莫小西赶忙过来，一左一右地撑着张大娘，莫小凡松了手，眼眶发红。
林淋在屋子里做衣服，屋子隔音效果好，出来才发现院子里乱成一团，连警察都来了，拉着正在揉手臂的莫小凡问：“怎么了这是？”
“我姑姑失踪了。”
“不能吧，姑姑没回莫家村？我看着她拿着包袱回娘家的。”
听到林淋的声音，周文明转过身来，不得不感叹，这林家村的水土还真是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