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问背头男,还有什么禁忌?
背头男一字一字认真道:“记住,千万不要烂好心,更不要尝试拯救任何人。”
“所有来到这里的,你都救不了,而且,所有来到这里的,也都不值得拯救,不只我们这些滥赌成性的赌狗不值得拯救,其他进入这里的,也全部不值得拯救。”
“包括工作人员和道具。”
“我们确实罪孽深重,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家人,简直不配生而为人,可是,在这场罪恶游戏中,我们是罪孽最轻的。”
“在你踏进这个地下室的那一刻起,你看到的所有人,就没有一个是应该活在世上的。”
“妄图拯救别人的圣母,只会让自己也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你真像自己说的那样,是莫名其妙加入这场游戏的,那么,你一定要守护好你自己,千万不要被任何人连累。”
“所有的罪恶都没有办法活着离开这里,想脱身,就不要携带一团罪恶。”
背头男的意思很明白,他说的是鲍九,而且,他说话的时候,也确实有意无意的看向鲍九。
鲍九怨毒地瞪着背头男,可当背头男也看向他的眼睛的时候,他又立马收敛眼神,露出一脸乞怜。
按照这里的规则,在游戏的空档,是可以杀人的,鲍九虽然已经成了挂在墙上的道具,可毕竟还有一口气在。为了保住这仅有的一口气,他不敢激怒任何人。
矮个子男孩儿突然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背头男,“你的意思是,游戏的死亡顺序,是按照罪恶大小?”
背头男又点了根烟,道:”难道你觉得不是?“
矮个子男孩儿冷笑,道:“照你这么说,那刚才死的那个老头儿,就是罪大恶极的呗!就他那个窝囊样,他能干出点什么来?”
“别人不知道他的底细,难道你觉得我也不知道?”
我立马来了兴趣,让矮个子男孩儿赶紧讲讲,那老头儿都干过些什么。不是我八卦,是多了解一下这些参与者的情况,也好早点研究明白这游戏到底怎么玩儿的,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哪知男孩儿见我问他,反而哼了一声,又把脑袋埋进胳膊里,开始睡觉了。
背头男也冷笑一声,道:“你也是蠢,这里这么多人,哪个知道的不比他多?他小屁孩儿一个,除了会通灵,也就剩吹牛逼了。”
“你问他那老头儿的底细,这不是让他下不来台吗?”
“你看,他说不上来,直接开始学鸵鸟了吧?”
背头男一边说,还一边朝我挑眉毛。
我自然明白,背头男这是在帮我,想用激将法,把矮个子男孩儿的话套出来。
矮个子男孩毕竟年岁小,心眼比不上这些老帮菜,立马就把头抬起来了,瞪着背头男,道:“你特么说谁小屁孩儿呢?老子混江湖的时候,你特么还在你妈肚子里呢。”
“我跟那老家伙一起喝过酒,吃过饭,知道的能不比你多?”
背头男没说话,只是一脸不屑地轻笑摇头,一副懒得跟毛孩子计较的架势。
这下是真惹恼了矮个子男孩儿,几步过来,直接就扯住了背头男的领子。只是背头男身材高大,保守说也有一米九五,男孩儿又个子矮,背头男如果不是坐着,他根本就够不着背头男的衣领。
即便现在扯住了背头男的衣领,也只是扯住了而已,想让背头男站起来都难。
再加上背头男气定神闲,还悠哉地偏头吐了个烟圈,矮个子男孩儿越是吹胡子瞪眼,越是显得自己没底气。
最后,矮个子男孩儿只能放开背头男,也拉了把椅子坐了,道:“告诉你们,那老头子叫剥皮不死,年轻的时候去过一趟西边的高地,被那里的唐卡给迷住了,身上带的钱,全都买了那玩意儿。”
“从西边回来之后,他就什么都不干了,每天就是待在家里,对着那些唐卡烧香、打坐、冥想。”
“在他眼里,我们的世界都是虚幻的,只有对唐卡的信奉才是真实的,还每天神神叨叨的,说冥想时得到了神明的提示,记录了好几个大本子。”
“后来,他又去了几趟西边的高地,弄回来更多的唐卡,那点家底差不多全砸那些东西上了。可他一点都不后悔,反正在他眼里,除了唐卡,其他一切都是虚幻的,钱自然也是虚幻的。”
“甚至,在他眼里,连唐卡上绘制着的神像也是虚幻的,他信奉的是唐卡本身,并不是画的内容。”
“他摒弃神佛,开始用自己的形象创作唐卡,他一次一次去西边的高地,去探寻古老的唐卡工艺,去搜寻制作唐卡的原材料。”
“终于,他知道自己的唐卡为什么没有至高的灵性了,因为材质太普通。”
“材料的灵性不够,就算他的工艺再高超,也复制不出古老唐卡的那种神秘感。”
“古人是有大智慧的,他们知道人是万物之灵,而年轻美好的女孩子,又是人类中最有灵性的,只有无疾而终的少女人皮,才有资格承载他的法像。”
“只有用精致的工艺,把自己的模样绘制在光洁无瑕的人皮上,这些唐卡才能为他引下至尊的灵性。”
“想明白这些,他如同找到了飞升的路径,一刻都没有耽误,立马开始物色女孩子。”
“他的条件很苛刻,要那种十七八岁,没有被男人碰过,皮肤如丝绸一般光滑白嫩,没有任何瑕疵的,哪怕有一颗痣,他都接受不了。”
“如果女孩儿聋哑,没有被世俗污染,那就更好不过了。”
“这样的女孩子确实难找,可当一个人把毕生的精力都用在这一件事上,那么,也就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了。”
“他用了十年时间,剥下七张完美人皮,亲手绘制上自己的法像。”
“为了让唐卡更加的有灵性,他并没有杀死那七名女子,不止剥皮的时候是活剥,剥完之后,他也没有让那几个女子死去,而是用特殊的药水养着,每个月用女子的血来保养唐卡。”
“这也是他剥皮不死名字的由来,只剥皮,不杀人。”
“这就是他做的那点恶事,就是制造了七张唐卡而已,手上连条人命都没有,就这样,你说他是咱们六个人里,罪孽最深重的,你蒙谁呢?”
“胡说八道,也得稍微有点依据吧?”
背头男淡定的看着矮个子男孩儿,道:“我只是说,死亡顺序按照罪孽多少,可我说,最早死的,是罪孽最多的了吗?”
男孩儿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背头男脸上却闪过一抹狞笑,扭头看向一旁哭泣的金发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