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想!大夫说了,头三个月,不可以!”
蓝尽欢手臂被她绕在身前,整个人固定在怀里,挣扎了一下,失败。
放弃了。
行吧,抱着吧。
沈赋俯低身子,用唇拱她耳畔。
“上次在山洞里我也这么说,你还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你没兴趣了,就又祭出头三个月……?”
“那不一样……”蓝尽欢还想给自己强行解释一下。
“怎么不一样?”
“我没你那么……”
“我怎么?”他嗓音低低。
“额……,威……武……”蓝尽欢被逼迫地没办法,从牙缝里挤出这俩字。
沈赋终于满意笑了。
他在她耳畔用唇到处找着,不知是贪恋她的气息,还是皮肤的触感。
寻着寻着,便想用嘴拱开衣领。
蓝尽欢知道,他今晚其实是非常不高兴的。
明太妃干的那些事儿,不但没一样顺他的心,甚至还犯了大忌讳。
他表面上嬉皮笑脸应付过去了,但是明映凤到底为什么忽然失踪了,想都不用想。
他今日杀过人,不好好哄哄,必然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惑儿,惑儿……”她若是再不想点办法,就要整个人都被他吃掉了。
“干什么……!”他呼吸已经乱了。
“你刚才在广华殿什么都没吃。”
“不吃了,有你,还吃什么?”
蓝尽欢衣裳已经乱了,他的手在她腰后摸摸索索,要解衣带。
“惑儿!惑儿!我……我煮面给你吃啊!”她灵机一动,急中生智。
沈赋的手,果然停住了。
“什么面?”他微躬着身子,将下颌搭在她肩头。
真的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她做的饭了啊……
“南燕的红丝面!”蓝尽欢求生欲极强,脱口未出。
沈赋忽然间,真的觉得饿了。
这个可以有。
“好……!”
他放开她,亲手替她重新将衣裳整理整齐,拉着的手,像是刚刚得了姑娘芳心的少年。
“我们走,去厨房。”
南燕的红丝面,重点不在面,而在红。
一碗手擀面,煮熟后会泛着淡淡的红色,只因和面时,在面粉中加入了大量的虾肉泥。
煮好的面,口感滑嫩,再配上虾泥和鸡肉绒熬制的鲜汤,沈赋能吃三大碗!!!
夜深,厨房的灯火跳动。
两个人并肩坐在厨房木凳上,不紧不慢地剥虾。
蓝尽欢剥活虾,挑去泥沙线再剥壳,手法利落,如抽筋剥皮,莫名带着股狠劲儿。
沈赋恍惚有种自己被扒龙鳞的错觉,不适地晃了晃脖子,十根修长手指,学着她的样子操作,略显笨拙。
“这样?”他虚心好学。
“笨!”欢欢嫌弃他。
沈赋也不生气。
他从前只知道红丝面好吃,却不知吃到嘴,她要在厨房里做这么多事。
如果当初,他肯放下身段,多去厨房看看她,或许,他们之间,就不会越来越糟糕了……
“欢欢,你可想念春忘归?”
蓝尽欢的手一顿,上辈子,外公在秋猎之后,大朝会之前,忽然病逝了,她当时未能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常常夜里哭醒。
“父帅这边的事告一段落后,我要回一趟南燕。”
“嗯……”沈赋没多做回应,不置可否。
蓝尽欢眸子里有些失落。
看来,他是不会放她走的。
咣!
她将一大碗剥好的虾,放在他面前,“剁成泥。”
沈赋知她又生气了,也不解释,“好,什么都听欢欢的。”
他开始优雅挽袖子,拿了两把厨房的粗铁菜刀,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开始!
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
把肉剁成泥,他在行啊!
沈赋双刀飞舞,眼里冒着杀人狂般亢奋的光。
蓝尽欢:……
等到开始揉面。
被剁得稀烂的虾泥,和在面中。
沈赋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道:“我来。”
蓝尽欢:“你会揉面?”
沈赋的目光,落在她被束缚地几乎平平的胸口,“会。”
于是,蓝尽欢就眼睁睁看着他将那一盆,分成两份。
两个面团,在掌中揉啊揉啊揉啊……
捏啊捏啊捏啊……
手法极为熟练风骚……
蓝尽欢:……
红丝面出锅。
沈赋亲手揉的面,特别兴奋,像个大孩子一样揣手等着开饭。
两人在厨房的木桌上坐下。
他那么大一碗。
她一小碗。
“一碗面而已。”
蓝尽欢嫌弃地看沈赋吃得狼吞虎咽。
他即便还保有着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优雅,但是,爱不爱吃,馋不馋,急不急,已经毫不掩饰。
沈赋腾不出嘴,抬头看她,弯弯一双桃花眼笑笑,继续吃。
他贪恋的,不是这一碗面。
宫中金尊玉贵长大的人,什么珍馐美味没吃过?
他贪恋的,是对这煮面之人的感情。
爱也好,恨也好,嫌弃也好。
只要是她对他付出的任何情绪,他都照单全收,哪怕卑微地像个乞丐,跪在地上捡拾微不足道的碎片,也在所不惜。
有情,总好过无情。
他第一次帮她砸死了太学院的杂役,回宫后在母后的牌位下跪了三天三夜,就尝到了其中的滋味。
原来,对一个人有情绪,是这样的。
从那以后,他就上瘾了。
毒药也好,良药也罢。
总好过母妃宫中的森严、苛刻和无尽冷漠……
“欢欢啊,我头疼。”
沈赋想到明太妃,白日的头疼,又隐隐发作。
蓝尽欢嘴里叼着一根宽面,瞅他,事儿真多。
她含含糊糊道:“要我帮你压一压吗?”
“要哄……”
沈赋都不等她说完,已经凑过去,用筷子夹了她嘴里那根宽面的另一头,送进嘴里。
然后,一点点,一点点,将它吃进去。
一直,吃到她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