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孙的,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芸角看着纸条上的这句话,有点不明所以,转头过来,疑惑地看着顾清欢,问道:“清欢,你这是?”
“芸角。”
顾清欢眼睛一亮,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折了一下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就道:“接下来,我们兵分两路。”
“你去一趟太医院,问问林奕,有没有那种让人服下以后,容易做噩梦或者是精神不振的药物。”
“弄一点儿过来,我们或许可以装神弄鬼,吓唬吓唬孙司制!”
芸角吃惊不已,听到这里,已经是什么都明白了,就道:“清欢,你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
“我,我现在就去,你注意安全呀!”
顾清欢拍了拍芸角,就关上门出去,想要看看孙司制那里的情况了。
孙司制,为人十分狠毒。
她目的坚定,心肠坚硬,能够果断地在事后害了那个太监的性命,足以证明,她心思清楚。
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情,才是正确的。
现在不怕鬼神不要紧。
多吓唬吓唬几次,万一就怕了呢?
屋外,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一轮半月悬挂在天上,繁星点点,夜晚虽然有些凉,但还是让人觉得舒服。
远处,有夜来香的香味飘过来,心旷神怡。
顾清欢回了司制房里。
果然就瞧见,孙司制在亲手为刘太后制作一件衣裳。
啧,为了刘太后,果然是十分尽心尽力的。
顾清欢收敛心神,缓缓走了进去,对着孙司制就讥诮一笑,道:“孙司制果然辛勤。相比而言,我倒是懒惰了许多,真是令人汗颜。”
孙司制本来自己安安静静的在那儿做事,十分认真。
一听顾清欢的声音,她脸色就变了变,抬眸犀利地看了一眼顾清欢,放下了手上的活儿,也是冷冷一笑。
“作为司制,司制房的第一人,身上的担子自然是重一些的。这,也是我与你不同的地方。”
孙司制对自己的身份还是引以为傲的。
司制与掌制,看似一步之遥,可只要孙司制在一天,她就能够将顾清欢压在脚下!
“是么?”
顾清欢不置可否,缓缓走到孙司制面前,看着孙司制刺绣的手法,忍不住就惊讶道:“这是蜀绣的刺绣技艺呢。”
“孙司制的手真巧呀,可惜我擅长苏绣,这蜀绣是不会的了。不然,或许还可以为孙司制你分担一些呢!”
“说来也真是可惜了,巧巧不在了。她虽然刺绣水平一般,不过说到底也是会蜀绣的。她若在,想来也能帮得上孙司制的忙的吧?”
一提孙巧巧,孙司制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她几乎是瞪着顾清欢的。
一双眼睛,都快要从眼眶里头跳出来了,像是在隐隐压制着愤怒。
“巧巧的死,我不会忘!”
孙司制咬了咬牙,盯着顾清欢,就道:“她,是我的侄女!在我心里,和我的女儿是一样的。顾清欢,你明白吗?”
顾清欢眯了眯眼睛,笑吟吟地就道:“自然是明白的。那日孙司制那样伤心,我自然也是瞧见了的。”
“就是……那日好端端的,孙巧巧怎么就走到太液池边上失足落水了呢?还有阿莲也一起掉了下去!”
“孙司制,后来你有继续调查这件事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司制不想和顾清欢讨论这个!
她不信顾清欢不知道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她没办法问!
她心里有鬼,又怕顾清欢已经知道了什么信息!
“调查,自然是要查的。只是宫里的人在那附近看过了,脚印太多太杂乱了,她们或许是不小心掉下去的也说不准。”
孙司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顾清欢,就试探着问道:“怎么今晚,你对这件事似乎很感兴趣?”
“难不成,是知道什么内情吗?”
顾清欢摇了摇头,就道:“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是好奇罢了。”
“说来,这宫里呀,什么人都有。总不会是有人看巧巧不顺眼,故意推了巧巧下去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人也算是害了巧巧了。对了,说起来我想起一件事情,还是前几日芸角当鬼故事讲给我的呢。”
“说是她以前听她娘说……”
顾清欢把被害死的人,会变成厉鬼去找害她的人来报复的事儿,绘声绘色的就和孙司制讲了一遍。
末了,顾清欢叹息道:“要是这世上真有厉鬼就好了呢,能把害她的人也拖下地狱去。”
“这样一来,或许别人就不敢再轻易害人了吧?”
孙司制瞳孔一缩!
显然。
在顾清欢刻意的引导之下,她想起的不仅仅是孙巧巧“被害”的事情,还有她指使人,杀掉那个御花园的太监的事儿!
“无稽之谈!”
孙司制脑筋都在不停地跳了,好歹回过神来,才道:“你要是再在宫里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小心我回头回禀了皇后娘娘!”
“将你抓起来,送到慎刑司里头去!”
顾清欢不吭声了,看了一眼孙司制,过了好久,才嘀咕道:“我说这些,也都是从芸角那儿听来的鬼故事而已。”
“既然知道是鬼故事,又哪里会当真呢?”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孙司制,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
孙司制瞪了顾清欢一眼,已经十分不悦了。
顾清欢见孙司制这个样子,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轻飘飘地往后退了半步,就道:“时辰也不早了。”
“孙司制,你继续忙活着吧。就是天色晚了,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可得小心一些呢,路上太暗,仔细别踩着什么石头摔跤了。”
留下这话,顾清欢便转身离去了。
顾清欢回屋时,芸角已经回来了。
她动作很快,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瓷瓶,就塞给顾清欢,道:“清欢,林奕正好还有这东西,就是这药丸!”
“他给了我两粒!说是服下以后,会胸闷气短出虚汗,大约会维持量三个时辰的样子,之后药效就会慢慢褪去了。”
“如果是在睡梦中,或许也会做噩梦。只是,他也说了,做噩梦这回事儿他也不能操控。具体情形是什么样子的,也无法控制。”
顾清欢看着手里的瓷瓶,已经很高兴了,就对芸角道:“有了这个,就够了。”
“我现在要偷偷溜进孙司制的房间里去,将这个药丸,放进孙司制的那个香炉里面。”
“她夜里素来都有点了香再睡觉的习惯。这药丸被烧着,也能散发出香味,来影响她的!”
芸角点点头,拉着顾清欢的手,就道:“好,那我们现在一起出去!我,找个好地方,帮你望风!”
二人说定了以后,就又一齐出门了。
这次,顾清欢潜入了孙司制的房间里,到了她的香炉边上,就取出了一枚药丸来,放了进去。
剩下的一枚,放在哪儿呢?
顾清欢在屋子里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以后,看见了一只水壶。
有了!
孙司制夜里回来,不管喝不喝水,只要她半夜因为这个香炉里的药物而做噩梦或是出虚汗不舒服,那肯定就是要喝水的。
倒是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了,肯定也察觉不出来水有问题,届时药效全部重叠在一起,她的症状只会更加糟糕。
至于她的纸条?
顾清欢找了一处窗户边上的缝隙,将纸条就给塞了进去。
孙司制晚上是会开着窗户睡觉的,夜里只要有风,风吹进来,就能把缝隙里藏着的纸条吹到地上去。
这样一来,孙司制就能捡到这张纸条了。
也不知道,她看见纸条上的这些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顾清欢都有点儿期待了呢!
做这一切,并没有花费顾清欢多少的时间,她出来的时候,芸角还在远处的花园里面张望,小心翼翼的。
顾清欢悄悄地走了回去,躲到了芸角身后,拍了拍芸角的肩膀,就笑着说道:“好啦,成功了。”
!!!
芸角差点儿被吓到。
转头过来的时候,抚了抚心口,才道:“你真是,差点儿吓着我了。”
“好了,我这里没什么事情发生,我们现在先回去吧!”
“好。”顾清欢点头答应,没再说什么,就准备和芸角一起离开。
两个人要回去的时候,顾清欢送了芸角回司设房,本来是正要返回司制房时,顾清欢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赵司设。
赵司设有些疲惫,也不知道是不是忙了什么事情。
她看见顾清欢和芸角,显得有点儿意外,就问道:“你们这么晚了,还没去休息呀?”
“没呢。”
顾清欢摇摇头,就问道:“赵司设,你怎么才从外面回来呢?是主子们忽然有什么吩咐吗?”
顾清欢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有些主子们呀,是喜欢想一出是一出的,只管自己的喜好,也不管别人是不是有空。
总之她需要了,你就必须第一时间过来这种!
赵司设听见,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就道:“不是。我刚刚,去了一趟浣衣局,见了一个人。”
“说起来。芸角,这人还和你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