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一双诧异,一双怒火中烧。
凭借本能,她迅速恢复了冷静,于心中问:“那什么小东西,昨夜发生了何事?本公主怎么记得模糊了。”
九哩终于被重新开机,发出略显艰涩的机械音:
「宿主,你昨天应该是把太子给'***(少儿不宜系统屏蔽词)'了,所以他现在才这么生气。」
岳流萤仔细回想了一遍,望着眼前还被五花大绑、光裸结实的身上甚至泛着紫红勒痕、双眸蓄满恨意的男人。
贵为一国太子,平白遭此无妄之灾……
那我现在松绑放了他,他不会一怒之下把我杀了吧?
她淡定自若地掂起他白皙的下颌,心想事已至此,也无需再装下去的必要,思虑片刻,道:
“对你不住,但本公主会对你负责的,你放心。”
顾千丞冷笑一声,阴鸷的眼神死死盯向她那双近乎妖冶的美眸:
“你究竟是谁派来折磨我的,眼下可以挑明说了罢,真正的公主到底在哪儿?”
“哈?”
岳流萤挑眉,哭笑不得。她这如假包换的公主身份居然也受到了质疑,有些苦恼地支起太阳穴。
“本公主……确实已经恢复了心智,但这身份是万万错不得的,也无意折磨和杀你,要怪——”
她指了指桌上翻倒的酒壶,不紧不慢续道,“也是怪你殿中这酒,我是当真记不得了,不然也不可能强行欺辱良家少男。”
她敛眸淡漠,自认为已经说得极为真诚可信了,比真金还真。
她还没对哪个男人这么耐心过。
顾千丞见她不仅语气轻描淡写,还不知廉耻又次提及昨夜秽事,脸庞腾的又红了起来。
又怕被她看出来,别过头去,冷戾地“哼”了一声掩饰。
岳流萤有些厌烦了,顺手系好身上的淡青色丝绸肚兜带子,慵懒地起身,拂了拂散乱的云鬓。
“不就是睡了个太子么?早晚要成亲的,提前睡一睡也无甚所谓。”
她探了探他的筋脉,确认他还被结结实实封着穴道,舔了舔上唇道:
“重要的事情说第二遍,毁你清白对不住了,但看在你我本就联姻的份上,莫要再生事,你答应,我便即刻放了你。”
顾千丞一夜没睡,此刻的精神力和愤怒都已经逼他趋于崩溃边缘,念及今日早朝要迟到,于是咬牙道:
“好,孤答应你不再追究此事。”
岳流萤颔首,纤长素白的指尖,在他身上的几个穴位灵活点过,熟稔给他解了穴道。
“此穴道刚解封可能内力来不及恢复,你只需休息须臾便可——嗯?”
说时迟那时快,顾千丞已快速欺身而下,掐起她的脖颈将她抵在了床榻上。
不讲武德啊。
岳流萤倒也不恼,而是任他压住自己,懒洋洋地提醒:
“你胳膊肘压到本公主的胸了。”
顾千丞闻言,眼神觑及肘关节不小心陷入的柔软坑,顿时赧着脸移开,悬在半空的手臂重新掐上她的下颌。
他狭长的眸子危险地眯紧:
“你到底是谁?不承认也不要紧,孤有的是办法调查你。”
那手间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下颌骨捏碎。
岳流萤敛下修长的睫毛,丝毫不惧,好整以暇地睥睨他,唇角甚至泛起丝丝笑意。仿佛在说:我武功比你高强,是否想要再被捆一遍。
她既方才已经说过了是北齐二公主,同样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
这时,门口守了一夜的小厮突然在高唤道:“太子殿下,该上早朝了。”
顾千丞冷着脸呵道:“进来!替孤更衣。”
他回头极其厌恶地撇了一眼榻上半阖着眸的女子,抓起锦衾盖到了她的身上,遮掩住一身暧昧痕迹。
尚未成亲,就与准太子妃贪欢……此事绝不能叫外人知晓,尤其是朝中那些觊觎他太子之位的其他王党,必会拿此大做文章。
他步临长佩殿外时,无意间听到几个洒扫奴仆在墙角吃吃地偷笑:
“嘿嘿嘿,昨晚你们听见了吗,我可听见了,太子殿下宠幸公主的声音……也不知公主这弱不禁风的,能不能受得住。”
顾千丞冷笑,广袖下的手攥得骨节分明,狠狠嗔瞪了他们一眼,吓得那奴仆们脸色煞白。
“奴……奴才该死,参见太子殿下。”
“昨夜之事谁要敢说出去半个字,定叫他五马分尸,九族诛灭!”
“是,奴才(奴婢)记住了。”他们慌忙哆嗦着下跪。毕竟这位太子爷的暴脾气可是闻名遐迩,一向言出法随……
说完,顾千丞忿忿然拂袖离去,目中盈蓄着暴戾的猩红。
呵,不承认是罢。孤早晚也要查清楚身份,让你的真面目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