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眼中盈蓄着一点微芒,不顾,径直俯吻上那片花瓣,深深吮起。
微凉的唇与柔软肌肤相碰,丝丝入扣,盛开的鸢尾,嫣红到愈发厉害。
“嘶……”
岳流萤深吸一口气,抵挡不住少年突如其来的袭击,只好抬手,打算悄悄覆上他的定身穴。
然而,顾千丞却似早有预料一般,抓着她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威胁般直接举过头顶,抵到了山石上。
“你!”
她瞠目结舌,此刻两人的姿态岂止是暧昧,简直可以用香艳来形容。
要有个画师在现场,这这简直都能画一幅那什么什么图了。
“不要!”岳流萤大感不妙,生生止住他游动的掌,义正言辞地拒绝。
“太子殿下,不要这样。”
他眸光在夜月下渐渐熄灭,渐渐褪去纷染的赤灼,几乎于瞬间归于平静。
顾千丞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为她合衣拢起,高翘的鼻头碾转擦过她的琼鼻,一手撩起她的发丝。
那夜的对谈略显狼狈,岳流萤只恍恍惚惚记得,他最后说:
“萤儿,孤此生还是第一次这般认真待一个女子。”
岳流萤抿了抿唇。没关系,来日你登基为帝,三宫六院皆在,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无穷尽也了。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自己,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这万千女子中的其中之一罢了。
还是最无趣的一个,毫无那些妖娆情致。
她略感苦恼的是,虽有心拒绝,怎奈何嘴上颇为不得理,问题就在于是自己先言的心悦。
而这太子……大概是因为没经历过何情事,似乎已经吃定了她的样子。
罢了,纠结这些毫无所谓,她来此只为他平安顺遂,早日回去报仇。至于其余的经历了什么,她并不在乎。
…
岳流萤回到璃阳殿中时,因着天晚,所有奴仆都在打瞌睡。
唯有沈晏之还抱着怀里的食盒,用身体维护着它的温度,眼皮已在打架,尤是在拼力睁着。
自从来到璃阳殿,他每天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既然得以陪伴公主身边,他一定好好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尤其是上次公主腹痛,令他十分自责,是而严控着内殿用冰,并记录好她的癸水日期,适时调节膳食。
这厢,直到那抹天水碧的身影,环佩叮当,来到他身前时,他还恍恍惚惚抱着食盒打瞌睡。
“娘娘您瞧他,上下眼皮都打架了,快去休息吧,小公公!”彩珠调侃道。
岳流萤满怀心事,此刻看到他磕头打盹的一幕,却也是忍俊不禁。
还没清醒呢。
于是,忍不住俯身,用袖帕上的流苏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前。
“小燕子,小燕子?”
沈晏之迷茫地嘟哝了一句:“你先睡吧,我不睡,我要在这里等公主回来……”说完把怀里的食盒裹得更紧了。
岳流萤心中微微一酸。他还是喜好用公主这个词称呼她。
纵使知道他念叨的是原主,可公主这个称呼原也是她前世的身份,是而,总是能触及心间柔软处。
“糊涂东西,你眼前的就是太子妃娘娘了,真是的。”彩珠笑了起来,上去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岳流萤皱眉,轻斥她:
“诶,莫要吓他,睡得沉的人经不得一惊一乍。”
熟悉的语气遁入少年的梦中,他迷蒙间抬起头,见到是岳流萤连忙起身。
“奴才参见公主……参见太子妃娘娘,不知娘娘归来,竟是浑睡着了。”
她抿唇轻笑,“无妨,快回去休息吧。”
沈晏之赶紧将怀中食盒拿出,打开食盒盖子,里面洁白的盅子仍泛着些许温热。
“张御医说了,您体寒,夏用玫瑰黄芪炖燕窝,温补脾胃,冬病夏治。”
岳流萤垂眸,敛去笑意,淡淡道:
“太晚了,本公主没有胃口,就不喝了。赏给你喝了罢。”
沈晏之微微一愣,咋舌起来:“给、给您炖的东西,奴才怎能喝。”
她眼神中带着命令的意味,见他迟疑了许久,端起碗来呼噜呼噜喝掉,方重新展露笑意。
一阵幽淡的衣香从眼前拂过,沈晏之两颊塞得鼓鼓囊囊,呆怔了半天,念及她适才的笑容,忽而落下泪来。
“公主……”他兀自嚼着燕窝羹,眼尾猩红。
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有一双眼睛悄然注视着这一切,在触及沈晏之身上果然未佩戴那物时,危险地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