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检查了一下桌上的纸，还有不同型号的毛笔跟颜料等等，摆的满满当当，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拿过来的。
“已经够了，谢谢你。”
小姑娘得到肯定的回复，笑着告辞了。
她调了颜料，把纸摊开就开始画起来。
等莫染尘从甜蜜中回过神来，看到她已经在全神贯注的画画了。
他的满腔喜悦无处发散，但也没敢打扰她，只能委屈巴巴的坐在一边看着。
过一会儿，他的眼睛就在对方脸上移不开了。
他们两个人一个人画画，另一个人看人。
画面倒也意外的和谐。
中午拒绝了赵主任的邀请，俩人用饭票在厂里的食堂吃了午饭。
下午一切继续。
赵主任带着烧制好的茶具回到展厅时，时间已经到了四点钟。
莫染尘一下就被他手上的茶具吸引，而对方的眼睛却在桌上的画上移不开了。
“我”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又同时停下，转头相视而笑。
赵主任把手上的茶具递给他，自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前。
“叶同志，这些画我能看看吗？”
“当然，这些本来就是给您画的，您随意。”
她话音一落，赵主任已经拿着画在看了。
“赵主任，他还赶着回去，今天谢谢您，那我们就告辞了。”
见对方点头，像是答应了。
她退开几步走到莫染尘边上，他左右手分别拿着一个茶盏，眼睛一会儿左一会儿右。
直到独特的暖香传来，他抬头看向她，脸上绽开会心的笑容。
“把东西收起来，我们走吧，再晚你今天回去要摸黑了。”
她说着拿过他手上的东西，一样样打包好。
他回头看了一眼桌子后的赵主任，对方还在来回的翻看那些画。
脸上似是在笑，不时还点点头。
“赵主任，今天麻烦你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对方随即点头。
莫染尘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一起往外走。
沿着回来的路，走到门卫室跟李叔打了声招呼，她接过东西让他取车。
他推着车出了厂门，左脚撑地等她上来。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急切地声音。
“叶同志，你们等等。”
两人齐齐转头，看到从厂里跑过来的赵主任。
叶卫夏眼睛转到对方的脸上，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
“你们怎么就这么走了。叶同志，这些是我申请的报酬，现在看来可能有些少，但你别嫌弃，这是我们一点小小心意。”
赵主任说完双手递过来一个信封。
她转头看了一眼莫染尘，只见他点头。
“赵主任，您来的正好，我正好给您把个脉。”
赵主任握着信封的手一顿：“叶同志还会医术？”
见叶卫夏点头，还没来的及开口，莫染尘就代她回答道。
“她是县医院的医生。”
合着这画画还只是人家的副业。赵主任知道莫染尘不是话多的人，对方也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骗他。
他解开袖口的扣子，把手递过去。
她沉吟片刻，脉象滑数，又让他伸出舌头，赵主任看她脸色清冷秀丽，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莫染尘也是如出一辙。
他收起羞耻之心，把舌头伸出来让她检查。
她点头示意可以了，赵主任马上把舌头收回去。
她上前几步走到门卫室前。
“李叔，笔可以借用一下吗？”
“别客气，你随便用。”李叔大方的把笔递给她。
她笑笑把手上的信封拆开，在上面写下一个方子。
把笔递回给李叔，她回头才看到身后站着两个人。
“赵主任，您这是痰热扰心引起的失眠，您按照上面的方法，用上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赵主任双手接过，看到第一味的黄莲，眉头就是一皱。
“这药必须吃吗？”他弱弱的问。
她没想到对方这么大个男人竟然怕苦。但为了维护对方的面子，叶卫夏淡淡的看了一眼对方稀疏的头发道。
“长期失眠其它的害处我也就不说了，关键它会让你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您自己看一下要不要吃药吧。”
话毕把信封连带着其中的钱一起递回去。
“这些票我收下，剩下的钱您收回去吧。”
本来还想着要花十块八块的，才能让人帮忙烧呢。结果莫染尘竟然跟人认识。
赵主任一开始也没想过要她画画，答应下来也很爽快。别人当莫染尘是朋友，那她也要帮他维系一下。
她的画其实也不值什么钱，只是胜在创意新。
拿这些票是她现在确实需要，钱现在对她来说还真的不缺。只是没票也花不出云。
“这个钱是你的报酬，本来我是申请五十块的，但流程太复杂，时间没这么快。你快收着吧。”
她看了一眼莫染尘，他把钱接过。上前一步塞进赵主任的口袋里。
“她让你拿着就拿着，别耽误我们时间。”
赵主任看着他的眼色，识相的没有再说什么，但摸了一把头上不多的秀发，他还是厚着脸皮问了一句。
“叶医生，您手上有没有生发的方子？”
“有是有，但您脱发的原因是失眠引起的，那些方子并不适用。您还是先把睡眠时间调整好。
头发会长起来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我这诊费多少？”
“你们都是朋友，诊费的事就算了，您自己去医院抓药吧。”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人，“我们走吧。”
莫染尘再一次跨上自行车，左脚撑地等她上来坐好，骑着就走。
刚才跟赵主任说话耽误了点时间，又在国营饭店买了几个包子。
到医院宿舍楼下，已经快五点了。
她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到山头，夕阳的余晖洒下来。最多一个多小时天就要黑了。
那时候他最多只能到公社，后面的近二十分钟就要摸黑。
“这么晚了，要不你去古校长那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没事，我这不是带了手电筒吗？我骑快点天黑前能到，明天早上还能多睡两个小时。”
“那你趁现在快走吧，这周五你的生日，我应该没办法赶上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这个礼物就先送给你吧。”
他看了看周围人来人往，想拉个手肯定是不能了。
“路上不平，我怕等一下打碎了，等下次再拿吧，那你快上楼去，我就先走了”
她点头答应，把包子塞进他的袋子，目送着他的背影。
很快就看不到人影了，她才转身上楼。
开门先是把茶具小心的放好，这才拿了桶去打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