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医生,你看这边忙完了,是不是让周科长也休息一下。”
院长其实也不想说,对方的行为他也很看不上。
可看着一众医生,还有对方妻子,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似乎把一边站着的人忘了。
他不开口不行,算起来对方还是管他们的人。
叶卫夏转头看着满头大汗的人,她记得只封了对方的穴,没有像对刘志远那样对他吧,怎么出那么多汗。
她心里疑惑,面上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位大叔刚才似乎有些怀疑,我也只是让他亲身感受一下,毕竟实践出真知嘛。”
说着,她把对身上的针拔掉,就着那根针随手刺了几下。
“你这是草菅人命,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医院的,我要去找你们上级好好聊聊。”
他得用词非常不客气,这话也是气势十足,当然如果能站起来说,应该会更有威慑力。
叶卫夏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病床边的女人先开了口。
“聊什么?聊人家医生正在救你儿子,而你却不知道感恩,只在旁边叫嚣打扰。
你到底有没有心,真要看着我们儿子死掉,你才甘心嘛?”
“阿柔,你怎么帮这个外人,你没看到她刚才是怎么对我的,只差一点我的命就没了。”
“听着你的声音,我就知道离没命还早的很,你不想来看儿子。
我也不勉强你,但你能让儿子安静一会吗?”
他还想说些什么,看着全身插满针,一身通红满是汗水儿子,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周科长上前几步,走到病床另一端坐下,想要伸手摸一下儿子,又把手缩了回来。
“那个女医生,忠明是你治的吧,过来跟我说一下情况。”
叶卫夏拿着手帕进了卫生间,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周科长一脸火气的转头,看着一边的院长。
“吴院长,你说她这什么态度,咱们就不说,我好歹是一科之长。我以一个病人家属的身份,还不能问问她情况嘛。”
“叶医生是我从别的地方,专门为成同志请来的外援,刚到这里就开始救人,足足站了有两个多小时。
肯定是累坏了,周课长想知道什么,要不我来告诉你吧。”
这也是侧面的告诉对方,人家不是这个医院的人。
你摆架子过了头,等一下别人甩手走了,到时候谁来救人。
反正他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周科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叶卫夏又从卫生间出来了。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又想到了想动不能动,想说开不了口的感觉。
看着人站起来,逃也似的远离病床,叶卫夏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
“叶医生,你别管他,现在是可以拔针了吗?”
成女士放下给儿子擦汗的手,看着自己丈夫,只觉得特别丢脸。
“再忍耐一会吧,还有十五分钟。”
见她坐下,李院长有些踌躇的开口。
“叶医生,其实我们院里也有很多中医,你这套手法,能不能也教一下他们。”
这时其中几个医生也靠了过来,看来他们就是其中之一。
“院长,这个针法不是我不教,而是没有学的条件。”
叶卫夏不得不把告诉周医生的话,又说了一次。
听她说完,大家也确实知道此法不可行。
“你这话说的,你都能学成,别人就学不了。你把针法图留下来,给个三五年,总能有那么几个人学出来。”
周科长在一边不屑的说道。
其他医生看向她,叶卫夏点头,像是附和对方的话。
“我觉得这位大叔说的有道理,虽然说要牺牲一些人,但我觉得为了千千万万的幸福,完全不值得一提。
竟然这位大叔有此觉悟,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只是要辛苦您以后每天都来,如果出了意外也别担心,我相信院长,一定会帮您申请个勋章,院长你说呢。”
院长还没来得及说话,周科长先跳了起来。
“开始什么,我可没说在我身上试。外面那些老的、病的人那么多,你看不见呀。
随便找几个人就行了,反正他们也活不长了。”
“院长,您看见了吧,所以这个针法,我不会外传。”
让那些有心人,知道了这种针法。
不管牺牲多少人,付出多少代价,他们都不会在乎。
反正死的不是自己就行了。
院长本来要劝的话,也卡在了喉咙,后果他也想到了。
“果然是自私,我们的中医传承,就是因为像你这样的人才会断。你就是历史的罪人。”
周科长这些年被人捧着,早就忘了以前在底层的生活,今天在这里碰了壁,他是万万不能接受。
坐在一旁的女人想要说两句,让他闭上嘴巴,不要再惹人家医生了。
叶卫夏却没有给人机会,她平静地转头,脸上的表情清冷的不像话。
对上她的视线,周课长哪怕躲在人后,也不由后背一凉。
“我猜你一再激怒我的原因,是因为另外一个亲儿子找到。这一个跟自己不是一姓的孩子,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如果能让他们母子一消失,你刚好可以名正言顺,霸占所有家产吗?”
站在周科长前面的人顿了一下,带着几分嫌弃退了一步。
周科长愣了一下,也顾不上怕了,他转头看到妻子的神情,知道她开始怀疑了。
“你血口喷人,什么亲儿子,你说的是凯旋对吧,那明明是我认的干儿子,只是继续我们周家香火,也算是对我父母有个交代。
阿柔,这个你也知道的,你可千万别听这个丫头胡说八道。”
“那就当我胡说吧,张艳梅你也肯定不认识。”
“你承认了就好,那个什么梅,我听都没听过。”
周科长强撑着说完,心里已经在打鼓。这个名字几十年都没人提过了。
这个人看着年纪也不大,她是从哪里知道的。
叶卫夏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头开始给病人拔针。
如果把证据直接拿出来,对方说不定还会想她的企图,倒不如果让有心人自己去查。
她只要种一颗种子下去就行,如果对方不是逼得太紧,她并不想在病房里提这些。
坐在另一头的成女士也没有说话,但却把张艳梅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跟这个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对方心虚的表情她再清楚不过。
这个人他一定认识,而且看样子关系还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