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卫炎麾下的半数人马到了离京城的不远处。
李衍此刻正焦急的站在城墙之上,几日来上报的折子无数,全是报西南边境被入侵的情况。
军需物资的调配始终跟不上,敌国的侵袭太过猛烈,此时的李衍比上一世更加被动,几个国家的围攻,他倒是不知道,这沸沸扬扬的谣言到底是从何而来了?
李衍迎着风,面色不显:“温怀瑜,你说说这次该如何解决这围攻的纷争?”
温怀瑜冷漠淡然:“待大军到了便好了。”
“皇姐没了,你觉得......卫炎他部下的人是否会愿意为朕而战呢?”
温怀瑜转过头,眼神带着笑意:“皇上多虑了,若不肯战,怎么会几日内赶回来呢?”
李衍倒也笑得开怀:“说的也是。”
“温爱卿,你觉得皇姐是不是真的死了呢?”
这一世的情况太多了,他的皇姐也不是前世的皇姐了,他不得不留一手。
李衍看向温怀瑜的眼神中,讳莫如深。
温怀瑜:“微臣见过尸体,面容身体与公主无差。”
李衍叹息:“世上不也有易容之法嘛?”
“许是传说罢了。”
“若她没死,朕需要温爱卿做筹码,你可愿意?”
李衍竟然也庆幸起来,还好温怀瑜并不是前世那个温怀瑜,至于皇姐,他自然要备一手。
如果皇姐没死,那便是内忧外患,他的胜算实在不算大。
“微臣定当尽心。”
“那你去将贺辞、顾如晦......这些人抓起来吧,带到宫里关着。”
李衍嘴角咧开,笑得瘆人。
温怀瑜皱眉,似乎是觉得不妥,便开口:“皇上,这些人可是犯了什么过错?”
“并无。”
温怀瑜犹豫:“那为何.......”
“他们都是皇姐的人。”
温怀瑜大惊失色,稍许不解:“怎么会?”
不待李衍回答,远处奔来一个小太监。
“皇上,不好了,西南失守.......”小太监喘气不止,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李衍暴戾的话打断。
“这些废物!!”李衍狠道:“连个城池都守不住!”
小太监心道,两国的军力,哪是他们大行一个州官就能抵挡的,不由得腹诽这皇上的.......
“.......”
“皇......皇上......还有一事——公主、公主她带着卫将军的军队回来了,已经到了京郊。”
李衍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太监甚至有点开心:“皇上,公主没死,这下咱们大行有救了。”
温怀瑜瞥了瞥跪着的小太监。
“.......”
小太监内心雀跃,怎知下一秒就被皇上一脚踹飞了。
“温怀瑜,现在马上将京中所有官员召进宫,那些人——给朕分开抓来。”
李衍气得喘息不已。
他皇姐真是给他来了一出好戏啊。
李衍咬牙切齿:“来人,将城墙围起来,死守,朕亲自上前。”
———
此刻城墙外。
“公主,城墙上好像是李衍。”
李之仪点点头,那明黄色如此亮眼,除了他还能有谁?
卫炎继续道:“公主,这城墙高厚,易守难攻,怕是得废一番功夫。”
李之仪淡道:“不必,待会那人会让我进去,之后让文一带着暗卫从他们后方攻入,内外夹击便可。”
卫炎道是。
原来公主早有主意了,难怪先前还有心思作画。
不出李之仪所料,李衍让一名百姓带着李之仪进宫,李之仪也不矫情,跟着那人便走了。
卫炎待城墙上的那抹黄色走后,便开始蓄力,准备大干一场了。
———
李之仪此刻站在御道上,站在踏道上面的是李衍,满朝文武站在两旁,而温怀瑜在踏道下方——李之仪的正前方。
她看见贺辞这些人被绑了起来,一个个脖子上架着刀。
只是他们脸上毫无波澜,丝毫没感觉到害怕。
“皇姐,你可是要篡位?”
“非也,本宫只是来拿回本宫的东西。”
站在两旁的官员叽叽喳喳,不解道:“公主,既然是回来拿东西,何必同皇上兵刃相见?”
李之仪一身劲装,头发梳成了高马尾,活脱脱一个女将军的样子。
“因为本宫拿的是皇位!”
“皇位?皇位?”
一名身穿青色官袍的男子大骂:“李之仪,这可是大逆不道,这就是谋朝篡位,我们不会认的。”
李之仪轻笑一声:“本宫何须你认?先皇圣旨在此,尔等跪下!”
一众人直接愣在原地,这又是什么情况?
李衍很满意众人的这种反应,圣旨在手又如何?谁认呢?
李衍轻笑一声:“皇姐,何必苦苦挣扎?让城外的人放下武器吧,朕当你一时糊涂。”
“温大人,你与本宫父皇最是熟悉,若是不信,大可来看看,这是否是父皇的遗旨。”
温怀瑜正要上前接过那道圣旨来看,李之仪冷眼如冰,冷道:“本宫说的是温骞温大人!”
温怀瑜移动的手顿在原地。
温骞对于李之仪差不多当自己孩子来看,尤其是这些年,公主在外乐善好施,为先皇先后积德,实在是先帝骄傲。
“皇上,臣请——”
李衍强势的反驳:“朕不准。”
温骞想了想,还是走下来,没有管李衍那铁青的脸。
李之仪递过圣旨,笑道:“温大人请看。”
温骞看着看着,流下了泪水:“这圣旨的确是先皇笔迹。”
李之仪背着手,来回踱步:“不若众爱卿,猜猜这圣旨说的是什么好了?”
“猜对的往后朕给你们加官进爵。”
李之仪说话又狂又傲,笑得肆意狂妄。
李衍听见李之仪这自称是朕的话,一时间气得拔剑冲向李之仪,大吼道:“乱臣贼子!”
李之仪笑了笑,剑还未到李之仪眼前,李衍便摔了一跤。
他抬头一看,发现李之仪后方站着的,正是挛堤渊。
“李之仪,你竟然勾结敌国?”
李之仪故作不解:“这可是朕母妃的母族,何来敌国一说?倒是你——朕亲爱的弟弟阿,你如今还没看清形式么?”
李衍大喊:“来人阿,护驾!”
一瞬间,李衍面前排了一排侍卫,手持剑戟和盾。
李之仪见他这大张旗鼓的样子,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怕什么,皇姐不杀你。”这恨还得等慢慢解。
“温大人,将圣旨念出来吧,一字一句,可得让朕的好弟弟听见。”
李衍被羞辱到这个份上,咬牙切齿道:“李之仪,你一介女子怎敢自称朕?”
温骞照着圣旨念,实在是他最近发现李衍,着实不适合当皇上,为君可以有野心,却也得有能力。
待到圣旨念完,李衍支支吾吾:“过去这么多年,皇姐先前不拿出来,如今拿出来,怕是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李之仪满不在意:“那又如何?”
她不屑的神情十分刺眼,李衍被激得大怒:“呵,皇姐,你且看看这些人,你今日若真要做这逆天的事情,朕也不怕,弓箭手!”
一瞬间,李之仪周围涌现出许多手拿弓箭的侍卫。
李之仪看了看这些人,明明像是困兽之斗,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文五六,出来。”
文五六从人群中走出来,跪在李之仪面前,大喊:“文五六参见公主。”
李衍瞠目欲裂:“伍柳?你——”
李之仪笑的越发肆意:“如你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