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猴身正气,悟能性单纯,沙僧守平衡,白龙踏万里,玄奘持本心,师徒共西行。这个故事的核心本应如此,所以即使天变,道变,人变,这个核心不会改变。这是属于这个故事的基底,也是某个执笔者的心愿。“师父,前面的路途尚远,让我前去打探。你们在此切勿走动。”
悟空为师父设下金光护法的圆圈,让师傅师弟们在圈中莫动。临行之前特意向悟净嘱咐:“沙师弟,俺老孙不在,这荒山野岭可别让师父乱跑。一路上妖怪的伎俩咱们也见了不少,可得留心啊。”
“师兄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悟净会收好一切的。”
既然做出约定,又是自家兄弟说话,悟净格外留心了些。见到悟空远去的身影,三藏轻叹:“这一路来,你们受累了,尤其是悟空……为师一介凡人,路上犯错的时候太多了。”
“师父,何必为此事烦心。”
悟净不懂人情世故,只知佛门之理,“身体力行,凡眼识妖,这是师父的修行。而保护师父,这是我们这些徒弟的修行。”
“是是是,反正西天取经是我们几个人的修行……我先睡会儿,师兄回来了叫我。”
猪悟能放了一声,便躺进那金光全内,一动不动,好似石头一般。悟净稍作休整,顺着悟能的话,讲到:“二师兄今日倒是说了一句实在话。呵呵,你也是啊,小白龙。”
白龙马停在众人身后,守护一方宁静。而后的序幕,便又回归了老生常谈。只是此次的颜玉,暂时无法露面:“我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局面了。”
颜玉在寻找蹋点,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他最好避免与孙悟空相见。见孙悟空一走,颜玉以为机会来了!正欲上前,却感受到了另一股他不该触碰的气息。那份气息则是:孔雀。颜玉已经开始有所怀疑了:孙悟空,孔雀……看来执笔者从这个故事里截取了不少灵感啊。而那些昔日的灵感,通通都成为了此时颜玉寻找蹋点的阻碍。他唯有再隐匿一段时间,见机行事。“悟净,这山间虽也是渺无人烟,但为师总感觉与之前途径许多地方有所不同。”
唐僧虽为凡人,却亦为佛家弟子,对于佛门独有的法门之气,有着敏感的察觉。沙僧道:“如此说来,之前的荒山,或寸草不生乱石遍地,或杂草丛生混乱无序。但此处却野芳幽香,佳木繁阴。青石铺路,规整有序。隐隐约约,藏着一股仙气。”
“得了吧,这荒山野外的没有妖怪就不错了,你还指望有神仙。”
悟能看来并未完全睡着,“哪个神仙愿意跑到这种地方来受罪呀,真是。”
“倒是和天界的神灵有些区别,似神非神……”悟净和师父都说不清楚,悟能便躺在一边不吭声了。话说那悟空到山野之间寻路打探,只见山树之下有一女子在采摘着蘑菇。悟空在半空中发现了她,心想:这种地方哪儿来的人?可是俺老孙火眼金睛,却也看不出她究竟是人是妖……“嘿,路过的和尚。”
悟空迟疑之际,那女子竟头也不回的在地上叫唤道:“要问路就问路,这样在背后议论人既不是什么光彩作为,也不是佛门人的作派吧。”
不由观察,悟空的来意和身份便被她摸清了大半。行者判断此女就算不是凡人,也绝非恶人。这便从半悬天上飞身而下,面见女子:“方才多有冒犯,小和尚眼力尚浅,不知是哪位神仙在此指路?”
悟空问的明白。“神仙?我哪里是什么神仙,孙大圣真是抬举了。我不过就是路途之中的过客而已,哪当的了什么神仙。”
女子面容看上去颇为年轻,但是谈吐却老成谨慎。“女菩萨若不愿讲明,俺老孙也不多问。既是知道此处是狮驼岭,可否为我师徒一行人指条明路啊?”
悟空以为女子是来帮助他们,殊不知女子给出的回答却是:“此处难行,你们换条路即可。”
换路?一路走来不知经历多少磨难,都不曾换路,但是悟空心想奇人自有她的道理,便想多问些:“女菩萨,为何要我们换路啊,这山上可是有什么妖怪?”
“一般妖怪对你孙悟空而言有何可惧。”
言语之间,另一金袍赤冠的男子步入眼帘,“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么回事啊,孔雀公主。”
“大鹏明王。”
只听那女子这样称呼他。而依照男子的话语,若非虚言,悟空眼前的女子也是孔雀一族的公主。这个大鹏和孔雀都并非指的是凡间兽类,可具体哪路神仙悟空也两眼一黑,一时忘了尊位。只觉得这两人既使不是一路人,也有些微妙的关系。“时方才听到女菩萨称你为大鹏明王,想必也并非凡间之人。”
悟空面向大鹏,声段刚正有力,“不知是哪路神仙,对取经人有何赐教?”
“猴子,别的不说,我就先告诉你一件事吧。此刻我的两个哥哥,青狮白象,正带着一万妖众往你师父唐僧那里去了。”
大鹏出言不逊,看架势不像友人。“什么一万妖众……”悟空心中画魂,生怕师父受到牵连,不由分说翻转身向,打算一个筋斗回到师父身旁。谁料到早在一旁的孔雀,对悟空使了定身术法叫这石猴纵有远行之术,也难以施展。悟空幡然醒悟:“俺老孙怎么,翻不了筋斗云……是你!”
悟空盯着一旁的孔雀,未曾想到她与大鹏竟是一伙!亮出了金箍棒:“俺老孙本想,是什么仙人指点,岂料是群妖怪下套!”
此时别的已劝不了悟空,高举兵器朝二人砸去。话说那大鹏倒也有自己的神兵,可这猴子来势猛急便无空使器,空手化爪与金箍棒针锋相对,悟空急忙之中有些慌乱,一棍竟不敌大鹏一爪。被戳了回来,败退半步。“哼嗯哼,如何。”
大鹏的骄傲挑衅,引得猴子更加生气。明知对方不是省油的灯,却气上心头,高喊到:“俺老孙倒要会会你!”
与此同时,正如大鹏所言,青狮白象领狮驼岭一万妖众追着悟空画的金光圈便去了。此圈在他日是庇护,可到了今日反倒成了妖怪的标记。这些妖怪们不知是施了什么法,专门寻着这金光而来,还离谱的专门有破解之法。人到一万彻地连天,妖也是一个道理。悟净等人提前看到妖风作怪,情形不对只好先做打算。待到青狮白象一众来到时,只见金光圈中,唯有沙僧悟净和两担行李、一根禅杖。一万妖兵近在眼前,嘶吼喊叫,悟净在嘈杂声中安然不动,静坐佛禅。青狮高举大刀一声吼叫众妖平息,只见青狮问道:“沙和尚,怎么!你师父师兄都跑了,就留你一个人在这儿送死?哈哈哈!”
众妖应和。唯独沙僧闭眼不语。久而观之,白象对青狮细言:“大哥,还是追唐僧要紧。猪悟能和白龙马都不在,想是见我们人多势众,护唐僧跑了。留沙和尚在此断后。”
“有道理,不能坏了三弟的大事。”
于是白象准备领一部分兵力前去追拿唐僧师徒。悟净拦不住这么多妖怪,但也知道一个道理。擒贼先擒王,无王兵必乱。于是禅杖听令,由悟净手中直叉叉飞往白象的脑袋。将其钉在石头上,白象见铁器飞来只得后退。禅杖缝隙之中并未伤其性命,即使如此,青狮仍旧大怒:“好你个沙和尚!不知死活!”
沙僧此时缓缓答应,渐渐起身:“让那个懒猪看着师父,也好找点儿事做。你们说我不知死活,真正认不清局势的人究竟是谁呢……”霎时间,悟净猛然睁眼,顷刻之间化静为动戾气横生!悟净也不多言,一个“杀”字之后从金光圈内跳出,禅杖闻声而回,直奔沙僧手中。气势之上压过众妖,行动之上,则更为恐怖。此禅杖在他之手,一力降十会,妖兵虽有一万之余,却难以碰到悟净一根汗毛。舞动虽快重如千斤,磕着就死,碰着就亡!吃人的妖怪在这和尚手里,反倒沦为了被屠的羔羊。血染周山,青草变色,一时间剩下的妖怪不敢上前,有些见到沙僧那副煞人模样如见阎王,腿软难立军心一下子涣散难安。“休要猖狂,吃我一刀!”
青狮冲着悟净挥刀而去。悟净见他朝自己冲来,突然静站身停。白象察觉了这和尚异样,连忙叫喊:“大哥,你不敌他!莫去!”
完了!一念之间,静动相转。面染鲜红的悟净,手起杖落将大刀连同青狮的头颅一同截下。顷刻之间,鸦雀无声。片刻之后,众妖逃窜。“阿弥陀佛。”
悟净手中坚守着禅杖,“大师兄,看来悟净,此番勉强遵守了信诺。”
话音未落,只听得半空当中一声惨叫,孙行者落败于金翅大鹏,摔下阵来。“大师兄!”
悟净连忙上前照应,此时的悟空衣破神慌,那大鹏虽不曾打破他的金刚之体,却损害了石猴元神灵魄,甚是邪门!“沙师弟,师父八戒呢?”
石猴一心护伴,未曾忘记。只见悟净在他耳边私语了几句,悟空便惊于这步险棋。不敢多言,怕被妖怪知道了底细。于是悟空指着大鹏:“若是从前,有筋斗云,俺老孙打不过倒也跑得,今日算是栽了……”“大师兄不必多言,在此休息。”
悟净说笑,“今日由师兄替我看一回行李,在悟净击退妖怪找回师父之前,你可不能把宝贝行李给弄丢了。”
悟净也与孙悟空定了回约定,末尾来了句,“齐天大圣!”
“叫我这齐天大圣,给你看行李……嘿嘿,你好大的面子啊……沙师弟,当心那妖怪不好对付……”悟空有气无力。大鹏见此混乱场面,一时也不知来龙,从白象那里得知了这是沙和尚的功劳。也不想浪费时间:“大哥是无能,但也没想到如此无能,连个沙和尚都搞不定,还丢了性命。”
劳烦大鹏亲自出马应付。面对沙僧,大鹏没什么好话:“手持禅杖,你该不会真要与我大鹏明王交手吧,看看你那齐天大圣孙悟空,他就是下场!”
“我没什么别称。”
反观悟净,两眼放空脸上并无喜怒哀乐,仅挂着疲惫与战意,“此生是个和尚,本质是个妖怪!”
化静为动,瞬息之间直奔大鹏而去。而大鹏在此也终于发觉了,这沙僧的异样:动静之法,是佛门最初的法门?而真正令大鹏震惊的是沙僧一出手便用了杀招!“法力如此纯粹,这和尚一直在蓄力,现在要到顶峰了!”
大鹏本以为他至少会像孙悟空那样,因为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佛门气息,先客套一番。没想到此次大意的却成了自己。“着!”
不由分说,悟净杀心自起全力一击,打在了大鹏身上。奔如洪流,气如泉涌,静可担千斤,动可行万里,悟净曰此招为:杖破流河!大鹏也不至于毙命,只是刚才一击着实惊艳。自己的神兵在手,被截成两段,金身也有所损坏,躯体疼痛万分:“好个沙悟净,好个杖破横流……”大鹏已无力反抗,同样沙僧也几乎到达了极限劳累。尽管如此,悟净仍不敢合眼躺平:还不能休息,还没结束!我要遵守约定,信守诺言……“这就是你所谓的阻行难吗?大鹏。”
因为还有一个孔雀明王,仍在这里!悟净内心知道这步险棋,那就是:其实师父悟能白龙,并没有逃走。而是就在此地。沙僧画了定隐符法将他们隐藏起来,原本只是想对付一万妖兵,和些许能人。为护师父周全,命悟能白龙皆不可现身。只是不曾想到,竟到了如此生死地步危难之际。“俺老猪忍不了了!你这该死的老沙,滚一边儿去歇着吧!”
“我也忍不了了!沙师兄!”
悟能,白龙相继冲出对妖怪也好,神佛也罢,实在忍无可忍。作罢,唐僧站在徒弟们中央,见四下里鲜血横流,此番他却不在多做什么生命慨叹:“师徒一心,生死与共!”
见到师徒共相搀扶,互勉互励,孔雀明王对暗处的某人支言:“如此时候,你是否也能会面一见了呢?”
复杂的局面之下,颜玉脚踏浸染鲜血的丛草,出现于师徒一众的面前:“阻行难着实有趣,只是现在我突然很好奇杖破流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