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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3:塞壬(1 / 1)

浪花和海水一同打来,剧烈的拍打将微不足道的冰块吞没至海底。浪潮翻涌,水中的杂物忽上忽下,随着波流被迫驶向远方。在其中无名的一座岛,布满黑色礁石与细沙的浅海岸上,落下了一男一女。阿塔霍兰似乎没有将他们拒之门外,至于原因......    “醒醒,冷灵峰。”

艾莎的手心打在他脸上,他没有反应。艾莎用手心的温度为他加温,那只有一点点,而其余的环境里,只剩下海水海风的冰冷。“这样吗,你已经......”    “真温暖啊,虽然只有一点点。”

赖皮的灵峰睁开了眼睛,“别生气,我只是沉浸在你的温柔里了。”

“我们到阿塔霍兰了。”

艾莎好像变得严肃了起来,除了本该寻求的正事之外,没有多余的心思。相反本该严肃的灵峰,不知从何时起,变得如此吊儿郎当。    两人抱着各自的目的,共同走进了传说中蕴藏一切答案的魔法之地——阿塔霍兰。山体的内部是由巨大的冰柱支撑起的空洞,骨架源于天成,雕琢出自艾莎。没有了四元素精灵的引导,艾莎只能凭记忆去认路。在进一步深入之前,艾莎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确认:“你之前说的那种悠长婉转的歌声,还能听到吗?”

“能,她就在这里。”

灵峰双眼注视着面前唯一的人。    这时艾莎气愤的指责:“谈情说爱的习性也是从佑菲的性格里面沾染的吗?你能分清楚场合吗?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上帝先生!”

“没有,艾莎公主殿下。”

“别叫我那个称呼,我早就不是什么公主了!我讨厌这个娇气的称呼,更讨厌你那副痴汉一样的模样!”

大喊一通过后,灵峰的笑容有了些许收缩,并不是愠怒而是另外一种欣然:“可是,这一路上我称呼你为艾莎公主殿下时,你为什么一次也没有反驳?”

灵峰从来都是清醒的,“不是女王,也不是公主,那你到底是谁呢?”

“我,我就是......”    “错了,大错特错。”

颓唐,登场了,“她就是艾莎,是一位公主,自信充满热情、美丽而坚强,并且她是你的真爱,并会陪伴你幸福地生活下去,永远的。”

颓唐望着眼前的艾莎,“你觉得呢,我说的对吗,艾莎公主殿下。的确从身份上而言你已经不再是公主或者女王,但对于心爱的人,你依旧可以作为他所爱的公主。”

颓唐的剧本真是标准的美好式结局啊。  艾莎迟钝于此,她记得自己的约定,却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我,我是……”  “在那之前,不妨听听另外一个版本的解说吧。”

灵峰关键时刻也参与了进来:“客观之主有兴趣吗?”

“哦,你似乎另有见解。我倒是想听听看。”

颓唐想知道灵峰对于他所安排的“公主与灵峰的幸福生活”有何不满的。  “在阿塔霍兰的河流中,魔法孕育出了她的子女,如同童话中美人鱼的外貌一般。她整日在母亲的怀抱中游览、跳跃,日复一日。”

灵峰所讲的故事,仿佛自己亲身所感一般:“在漫长的岁月里,她偶尔会见到一些除了海洋生物以外的新奇玩意儿,人类的造物,人类的文明。长此以往,她在循环重复的日子里,产生了对母亲的厌恶,以及对于人的世界的向往。慢慢的,改变发生了。她十分渴望自己的生活能够做出改变,而不是困在名为母亲的囚笼之中。她一直寻找着,等待着,直到一年前的某天,一位和她一样寻求着答案的姑娘来到阿塔霍兰时,机会到来了……而那个人,则是真正的艾莎。”

灵峰望向面前的冒牌艾莎,她就是阿塔霍兰的女儿。    假冒的艾莎陷入沉默,而作为客观之主的颓唐,此番同时兼具了编剧和观众的角色。    颓唐不在乎冷灵峰是依靠积淀的经验,还是特别的敏感,来得知这些。事到如今,颓唐也只好稳稳地与这位旧里的神灵,亲自交流:“不愧是神,我的意思是,即使是作为人,你也足够聪明了。那么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的打算?”

灵峰对待颓唐,语气突然又变得原始起来。所谓的“原始”指的是,除去佑菲的性格,变得接近曾经的自己,“我缺失了许多东西,包括自己的认识......但,这副状态存在的唯一目的,不是为了满足你的过家家需求。”

灵峰还不知道他所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敌人。可是,唯有在与这个人对峙时,名字、意义,才显得不重要,灵峰的内心也没有了空洞感。灵峰说道:“要找花花公子,你应该去联系颜玉,不过,是年轻的颜玉。”

“哼哼哼,看来你不太喜欢这种方式,也对毕竟......”颓唐似乎想要翻什么旧账本。    灵峰率先打断了他:“我们都厌倦了,被人书写命运的感觉。执笔者,你,有何不同吗?”

“呵,我劝你注意一下与我讲话的态度。你似乎还没搞清楚自己身处的现状。”

客观之主的力量等同于现今神灵,而灵峰只不过处在半死不活的状态罢了。用不着别的攻击,颓唐吹一口气就能让灵峰灭亡。而一向理智的灵峰,此时居然失衡了:“你可以试试。”

颜玉的力量是因为在过去毁灭之前,他将自己的身体部分寄存到了新故事。杰天的存活,不过是因为有个爱管闲事的家伙没有死透。而灵峰嘛,恐怕就没那么的后招了。    颓唐的最大兴趣就是欣赏这些旧故事的人物,所以他不会破坏灵峰:“呵呵呵,好吧。我开玩笑的,只是想看看龙神面对别人的威胁时,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从颓唐大笑的表情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尴尬,那就是灵峰的反应让他很满意了。    接受完灵峰有限的回应之后,颓唐把注意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那么现在,虚假的公主。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记得,如果留住灵峰,我可以继续用这个身份。”

这是虚假艾莎和颓唐的约定。    “那么现在,你也失去了价值了。把你的身份还给它原来的主人吧,并且永远的呆在这里。”

颓唐不再需要的棋子,他喜欢归于原位。而冷灵峰也想看看,她的选择。    “样貌和身份我都会还给艾莎,但是我不想要再呆在这里了。我和冷灵峰一样,讨厌被人书写的命运。”

在魔法完全失效之前,假艾莎还会以这副姿态存在一段时间,“过去是我的母亲,这段时间是你。”

“我没问你想怎么样,我只是告诉你该怎么样。别忘了,你在人类的国度,之所以能有那些体验全都是靠我的力量维持。一旦我停止,就像四元素精灵那样,一切都将离你远去。”

这就是颓唐的自信之处。假艾莎没有过多地和他耍嘴皮子,而是做好了孤军奋战的准备:“不,虽然这一年里我的确依靠你的魔法才走到了今天。可是最初令我逃离这里的,是我自己的决心,还有艾莎的牺牲。我用自己的魔法变成她的样子,学习她的魔法。一直以来支撑我在人类国度生活的是我自己。在这之后,我也想要过自己的生活。就算要打倒你。”

“你可以试试,塞壬。”

一时间这句话再次上演了,对于颓唐而言,旧里的角色是主体,这些他借用而来的故事人物是陪衬。有些甚至是原著里根本不存在虚构,颓唐不在乎虚构本身,但是他在乎这些新型变量的归属地。    客观之主,就是唯一有资格决定“他们”归属地的神。    现在,轮到灵峰保持沉默了。    耍嘴皮的环节结束,塞壬确定了自己的意志,现在她唯一要做的是击垮客观之主;就像她当初用自己的力量逃离被她成为监狱的母亲的怀抱。冰霜瞬间变得强烈而坚硬,从塞壬的双手中迸发而出,径直飞向颓唐。颓唐以相同的魔法形式从食指弹出厚重的一缕,两方冲击,立见高下。塞壬被这一击打到了冰柱之下的一步台阶,损伤的躯体无力再支撑化形魔法,塞壬变回了原本的人鱼形态和外貌。    颓唐再次蓄力,准备最后一击,对于由他虚拟出来的新变量,他还是多少有些情感的:“再见,塞壬。”

“再见,新角色。”

由于不知道颓唐的名字,那家伙又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灵峰只好这么称呼他了。发言的灵峰,突然之间出现在颓唐的侧面。    “嗯?”

“冷骨破荒石!”

灵峰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量,这一击绝不是半死不活的状态,直拳冲在毫无戒备的颓唐脸上,当场把他的可视躯体进行了毁灭。冰雪附着着少量的灰烬缓缓飘零,构成了只有强大的客观之主受伤的世界。    然后,让我们暂时遗忘,一时间不会再出现的颓唐。    灵峰来到身负重伤的塞壬身边,还没等他说明自己行为的理由,塞壬抢先提出了请求:“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去这里的底层救出真正的艾莎吧。”

她左肩膀少量流血,但冰魔法真正的伤害,在人的内部。灵峰不会拒绝:“我可以先帮助你治疗。”

“不,我请求你先去解救艾莎,这是我唯一想向您许的愿望,伟大的龙之神。”

塞壬从颓唐仅此一遍话语中,记住了灵峰的名号。“那我救了她以后再回来,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

灵峰知道颓唐那种级别的生命体,自己刚刚糊弄人的一招,对其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一旦他再回来,塞壬必死无疑。    “我知道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塞壬回答道。    冷灵峰按照她的指路,从高台上移步,在充满冰雪的迷宫里找到了被冰封的真正的艾莎。周围的雪花是魔力的具象化体现,艾莎之所以作为冰雪元素的化身反被冰雪冻住的原因,是她在这里寻找答案时,深究太多了。不过,这对灵峰并无效果,因为他并不是为了什么答案而来,从一开始灵峰就知晓这个故事的大致答案。  他轻轻触碰艾莎的指尖,已被冰封的全身逐渐解除了禁锢。寒气从地面退去,冰雪的诅咒随之消融。艾莎被冰封了一年的光阴,如今恢复却并未显得虚弱憔悴,谢绝了灵峰的搀扶。  “艾莎公主……”灵峰还是不自觉的用这个戏中名称呼本尊人。  艾莎清浅地笑对:“你寻找的公主并不是我,灵峰阁下。至于是谁,我想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吧。”

灵峰愣住了,看来即使是被困住的艾莎,也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脆弱。在冰里,她似乎也获得了对外界的认知。“答案?”

灵峰自己问自己。  “同样的是塞壬的歌声引来了你我,不同的是我们不是为了寻求一个目的。”

艾莎没有埋怨塞壬对她的所作所为,对于她身份的冒充。甚至她好像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塞壬,以及她自己:“去做你现在想做的事吧,不必替我担心,稍后我会自己回到阿伦黛尔的。”

艾莎这样说道。  灵峰顺从了自己的心意以及艾莎的建议,他快速跳跃登上一处又一处冰柱。等到他回到与塞壬约定的那个地方,却不见人鱼的身影。灵峰顺着冰山洞穴,走向出口,茫茫大海吞没了飞鸟和鱼群,只剩下形单影只的灵峰。    “看样子,她骗了你。”

艾莎指的是塞壬所说的等待。灵峰没有反驳,也不在乎这种程度的欺骗:“算了,她应该也活不了多久。在此,就让她去追寻自己的自由吧。”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灵峰阁下。”

灵峰很讨厌被人看穿的感觉,但是他更加厌恶自以为是的世人:“你了解,或则说你应该了解吗?”

“只是一个建议,为什么不去找她把你想说的话说完。然后再离开这里,我是说如果塞壬并不是属于你的那位公主的话。”

艾莎在冰封的日子里,变得爱看热闹了,“你就算亲自看着她死去,也不会难过吧。”

这种话不像是艾莎会说出的,她这么做究竟有何用意,灵峰没有去想。现在灵峰有两个选择,直接离开;或者如艾莎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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