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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2:谈天说地(1 / 1)

北域的大地被冰雪覆盖着,象征着静止,代表着永恒。但是即使是自然,在时间的考验下终有一日也会面目全非。所谓永恒,不过是相对的时间长一点,以及生命体的、文明的浪漫罢了。    渺小的个体,拥有着具体的目标,拥有着比宏观更加仔细的精神。却无几个,能够被青史留名。    跟随着艾莎,他们来到了北方。逐渐见识到了,冰与雪的王国。    “我们还要走多久?”

佑菲不是没有过长路,只是北地的气候令他有些头疼。    “你应该向你的上帝先生请教一下,他防冻的秘诀。”

艾莎和灵峰在北地的冰雪中笔直前行,拥有冰魔法的人,看来很享受与低温的邂逅。    这对佑菲,则是不太友好:“嘿,我又不像你们两个人,能呼风唤雨,伸手造冰的。不是我娇气,我真的快被冻僵了。灵峰,你能不能控制那些雪花离我远点……”灵峰停住了脚步,忽然之间,风雪似乎小了许多。佑菲便朝他的视线望过去,北地人的营地已在眼前。    有些许地方长着耐寒的树木,但佑菲更在意的是树林之外的两根巨型石柱,那是之前元素设下的封印,现在是茫茫雪地里的耀眼标志。三人进入了营地。这里的人,将艾莎视为同伴,或者说比同伴更为尊重。    “呼。”

喝了热汤之后,佑菲身心俱爽,“谢谢。”

他朝北地人致谢,虽然彼此之间的口音有些差异,但影响不大。而此时灵峰被艾莎约到安静之地,单独聊天。    她一直期待着能和灵峰,好好聊聊。    “不去帐篷里面吗?”

灵峰跟随着艾莎,来到一颗被雪掩埋住的大树下,“那里很暖和。”

“你和我一样,还会怕冷吗?”

艾莎引出他们相同的魔法。    “正因为我们一样,我才知道你其实很怕冷。”

这是灵峰的结论。    “这么说,你怕冷?”

艾莎好奇的凝望着他,“拥有冰魔法,还是神。”

当她提及这些时,灵峰的表情陷入了低垂:“或许有一天……或许现在你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你不愿意接受而已。”

灵峰说他知晓着一种真理。    艾莎则目不转晴的盯着他。    “无论你拥有过多少,一旦热情燃尽,它们都变成了虚名。”

这话灵峰说的很深邃,它本身的确如此。但是眼前的艾莎一时间难以透彻的理解,或者如灵峰所言,她只是不愿意接受。    艾莎想要了解,自己可能拥有的真爱究竟是怎样的。所以她想要和他畅聊:“所以,你是说你失去过对生活的热情吗?”

曾经的艾莎经历过苦难与歧视,唯有热情不曾放弃,“那现在又是什么重新燃起了它?”

两人对视着,灵峰先是摇头,而后发出了属于自己的笑声:“没有燃起,因为我们正在经历的不是什么生活,而是执笔者们所编织故事。”

这就是神的认知。    “什么是执笔者?”

“希望你不会知道。”

灵峰没有继续那个话题,“你可以问我一点,更加具体的事情,那样我们的谈话会有趣的多。”

他给出建议。艾莎却对神有些不解:“你是说你还作为人的时候,才有的经历吗?”

灵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他笑了笑:“这种理解方式很具体。”

他表示可以这样理解,并朝着这个方向提问下去。    “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艾莎问他那是怎样的感觉。然而神的回答,与凡人稍有不同。    “有过,我和她在战争时代相识,相互扶持。在获得和平以后,我们又彼此一起渡过了一段快乐时光……那在那段时光的尽头,她的生命迎来了终点,而我则必须继续下去。”

那个时候,灵峰已经成为神,或者说他从来都是神,只是获得了力量的提升。灵峰那时的选择是尊重爱人:“我的爱人并不想要过长的生命,她说她对于自己的人生没有遗憾。我的家人兄弟们有的劝说,让她继续活下来,活在我所编织的永恒之中。”

“你并没有那么做。”

艾莎并不明白其中道理。但是,她似乎也认为屈就于人获得的永生也是一种囚禁。    灵峰的眼神肯定了,爱人逝去后他又经历了一些事情,但他不知道哪些才是理应被分享的:“之后我又存在了很久很久,慢慢的,开始思考一些有违客观的事情,我思考着我所重视的人生。我日夜操劳的集团,保护的弟兄,失去的爱人。那些事情,在冗长的时间里耗尽了我的热情。”

“……”成为一个神,理应是漫长而痛苦的,艾莎打断灵峰,“我不想听那些,我想知道和我有关的,你的事情。要切实发生在我眼前。你现在可以接受一个活在你眼前的生命吗?”

艾莎迫不及待的走近,“告诉我。”

“我曾经爱过另一个女人,并发誓在她逝去之后要继续思念她,虽然我不知道这份执着能持续多久。”

灵峰杵在原地,把话说得清楚。    “我不在意。”

艾莎紧跟着他的步伐语调。    “我认识她时已经成为了神,但是她却给予了我比力量更加重要且宝贵的东西。对我而言,任何时候我都不可能将她遗忘。”

这才是出自灵峰的话语,饱含诗意又似乎如水平淡。    “我也不在意。”

艾莎对于爱的理解看来要比灵峰更为直接,正因如此也更加片面。    灵峰望向她,她的眼睛的确纯洁如雪,仿佛在一片寒冷而孤寂的荒原中开出低温的花,无念无杂。灵峰并不讨厌这样的人:“那你到底在意什么?”

“我需要,继续下去!”

艾莎眼神坚定,“如果你真的是神,那么在力量恢复以后,一定能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一切都是为了继续下去。”

这好像是艾莎选择与灵峰同行的理由,模糊但暗中有理。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恰巧以前的灵峰属于不会隐藏自己内心想法的一类,以前的他也几乎不会试图去隐藏自己的想法:“你就当我明白你的意思吧,艾莎公主殿下。”

此时,艾莎突然记起与客观之主的交易来,这是森林中那个魔法师塔安也提醒过她的:要让灵峰认为自己是他以为的“艾莎公主”。因此,她不能表现得像一团坚冰。    艾莎突然提高声音:“我还在意一件事,你是否是我的真爱——你为我献的歌中,是否如你所说,不含杂念。”

冰雪公主的样子在淡然飞雪的北地中更显纯洁,除开那个特殊交易不谈,此前的境遇令她逃回这里,而发展到这一步,一路被命运所追赶裹挟的她,艾莎,也希望能迎来一段属于自己的纯正爱情。    灵峰对爱情的理解与眼前的这位公主背道而驰,同样他也带着自己的目的,为了获得可能存在的蹋点,于雪地中轻轻唱起来那首献给艾莎的公主之歌。    满座精灵仰望,桂冠盛装,请成为所有期许的模样,不需要太多的想象。    旋转间,踮脚尖,不得不收起翅膀。    一天天,一年年,是妥协还是成长。    ……    北地边缘,面朝大海,三个渺小的身影停滞逗留。突然一个急浪朝着平坦的沙滩拍来,差点冲走了艾莎。灵峰动作灵敏反应及时,将她一把搂住,海水像有意识似的,虽打湿了灵峰,却也退去,还他们一个平安。    看着连天的波涛此消彼长,佑菲打了退堂鼓:“要不然,我就在这边等你们,二位自己去见那条神秘的魔法河吧。”

艾莎不做回答,而灵峰似乎早料到他会有此等反应:“你可以先散会儿步,我们到了那边以后再想办法过来接你。”

灵峰将跨越大海的事情描述的极为简单,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佑菲和艾莎同时紧张了起来。    “等等,你有什么计划?”

艾莎突然之间就语调急促了起来。    “我们都是冰雪的好朋友,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艾莎公主殿下。”

不知道灵峰此时是不是在拿两人的性命做赌注。    “不,那行不通。”

因为在过去艾莎已经亲身体验过,冰冻海水的方法了。那一次她差点淹死,也是那一次她获得了水元素自然精灵的认可,“她会试图阻止我们,海面不会风平浪静的。”

艾莎的语气笃定,而这也引起了灵峰的套话:“她是谁?”“还能是谁,阿塔霍兰!”

“是吗。”

其实在灵峰眼中的艾莎藏着秘密,是一件明显的事,“别担心,我们会平安无事的,我是神。”

说话间灵峰带着艾莎冲向大海,两人牵着手,各自施展魔力冰冻出一条路来。  “我还是自求多福吧,也祝你们好运。”

佑菲的视野中渐渐的失去了两人,他开始在海边散步,等待神灵和落魄女王为他这个平民小偷带回一点惊喜,一点财富和地位的馈赠。  急浪不时翻涌而至,逐渐打消了佑菲沿海行走的信心:“哦,该死。我应该学着适应,适应这个离传说中的魔法圣地最近地区的气候。真是要命!”

他又走了一会,不敢走太远,也许他们就快回来了了呢。佑菲这样想。    不紧不慢的步伐,直勾勾的双眼,佑菲没能及时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位陌生人。对方的喊声把他从走神中惊醒:“嘿,你踩到我的贝壳了!”

佑菲连连后退,一边喊着抱歉,一边琢磨着陌生人的身份。至少从衣着上看,这位捡贝壳的先生和灵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加上这里靠近阿塔霍兰魔法之地,于是佑菲打算和这位先生聊聊。    他捡起一块完整的贝壳,礼貌的递给陌生男子:“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帮你收集。”

“不必了,你不识货。”

这句话就像是罗格童话里标椎的魔法师中介该说出的话,佑菲似乎更相信了这一点:“你是位魔法师?”

男子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继续捡自己的贝壳。佑菲见对方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避免冲突准备换个地方逛逛。    “你真的觉得你那两个同伴活的了?”

男子突然直击主题的说。一时间,佑菲判断不了对方是敌是友,而对方也不需要他判断,“冷灵峰告诉过你,他是什么神吗?”

佑菲两眼无措,已经说明了答案。当衣带宽松的男人捡完最后一个贝壳,他拖着结实的口袋准备返航。    “等等,先生!”佑菲想要知道真相,或者说自己此番同行的意义究竟在何处。    “呵——”男人喘了口气,看来他对“先生”这种称呼极不满意,“我叫做叶潇,嗯,说实话我的名字在老家挺普遍的。”

而在这里,就显得像珍惜动物一样。    “所以,你也是在收集塌点吗?”

这是佑菲的猜测,如果叶潇认识灵峰,那会不会他的情况也和灵峰类似。或者,他们就是同类。“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又对塌点了解多少?”

叶潇笑了笑,正视着面前的普通人:“其实你要的不是什么旅行的意义,你想要的不过是投机取巧的暴富而已,所以你才一直跟着冷灵峰,我说的对吗?”

对,准确到位。这就是佑菲一直渴望的,但是......    叶潇给他泼了冷水:“不过我觉得你多半是要失望了,就算冷灵峰恢复了力量。第一时间要做的也只有离开这里。他是一个热衷算计的神,不会在意多余的、毫无价值的事。更不会为此浪费精力。”

叶潇内心为自己和冷灵峰都补充了一句:因为我们本来就没剩多少精力了。    那个神,佑菲不了解,但是他自己,自己清楚:“那,如果跟着你,能发财吗?”

“......”叶潇表示意想不到,也没有立刻否定他,“你会做什么?”

“偷鸡摸狗算吗?”

“你......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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