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前点名的时候孔队长对大家宣布:“遵照上级指示宣传队同志要去古田配合搞社会调查,明天就要出发。要求大家今天做好出发的准备。”停了一下又说:“咱家里留下几个创作组的同志,咱准备编排一些歌舞小歌剧新节目,等搞社调的同志回来好下基层。今晚改善伙食,就当是为社调的同志们践行吧。”
进了饭堂,见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大黄鱼、蛏子汤、狮子头,外加上几个小炒,发现这几乎都是我平时喜好的美味,特别是看到各班的桌面上还摆放着两瓶酒我顿时来了兴致。
酒至半酣,领导和大多人都已离去,这时我看到了四班女兵桌上的白酒还原封未动,在那桌上放着还无人问津就立马拿了过来,借着领导不在的机会,我们剩下的几个人就开怀痛饮了起来。不久,觉得自己浑身气血开始上涌,不断充斥着全身,觉得四肢比平时灵活了许多,平白徒增了不少活力,举手投足之间,又感到比平时长了不少力气,手指轻轻一勾吃饭的桌子就被抬了起来。在不断地推杯换盏中,听到有的说:“晚上礼堂放映“列宁在一九一八年”苏联影片,咱得去看看。”
喝到最后,我发现不知怎的只剩下了我自己。于是我端起碗来,把剩在碗里的酒来了个一饮而尽。这时忽然感到这酒里像加了糖似的,觉得甜甜的,已失去了原来的酒香。所以马上放下杯子跑向礼堂赶着去看那场电影。
在去电影的路上,初始还觉得头脑清醒,腿脚也轻便多了,就情不自禁地跑了起来。当跑到礼堂旁的斜坡长石阶楼梯时,腿脚轻便的使步子迈得越来越大了起来,这样三下五除二稀里糊涂地沿石阶楼梯跑了下去。
进了礼堂的二楼,正赶映幕上放映到在莫斯科大剧院天鹅湖王子与白天鹅那段独舞,看着看着,忽然感到有些头痛眼花,剧中的人物也有些模糊起来,就想起身回宿舍。宿舍楼前的小石阶,也不知是怎么跑上去的。进了屋,看着班里正在聊着社调和创作之事。此时我早已没了那份心思,倒在自己的床上就躺了下去,才一会儿的功夫,那恶心头痛一起涌了上来,这时我才想到这该不是喝醉了吧。
清晨起来,我还在寻思着昨晚喝酒的感觉,那真是有点太不可思议了。而这种感觉,至今再也未出现过。
社调的同志出发前,队长孔皿和丁国五十四两个分队长(我们习惯把挣五十四元分队长二人的姓氏合起来称呼)把我们创作组召集在一起,征求对歌剧谱曲的创作困难和要求。
副班长王庭文说:“小崔接受“银线泉”的歌剧谱曲任务后提出缺少畲乡的民族素材,需要一些畲族民歌参考素材,以便掌握畲族创作音乐基调。”
我担心自己的水平就对领导说:“我们都是生手,生怕写出来的曲子少了当地的畲族气息和风韵。再一点,有的唱段歌词韵律疑似戏曲而非歌词且易说不易歌。”感到谱曲的路子真不好走,对领导讲了自己的想法和顾虑。
哪知孔队长听后说道:“这现成的路子,谁也没有。路都是自己闯出来的,有困难不要紧,首先这路要先有人敢去蹚才行。当初我们创作“五十一号”兵站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路,心里也没底,经过同志们议论出主题的提纲后,就分头去构思内容和情节,最后由分散到集中,才形成电影的脚本。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关于民歌的资料宣传处都有,可随时调阅和使用,我已和处里打好了招呼。最后再和你们交待几句,等社调的同志回来,吃不上现成的猪肉,就是带毛的猪也得给我拿出来。”
丁国五十四给我们讲了拥军小歌剧“银线泉”原创作者周红兵。使我了解到周红兵原来也是河南兵,开始对写作也一窍不通,凭着自己的学习和毅力,几年下来,他的稿件终于得到解放军报社的认可,走上创作成功之路的,我想原来丁国二人是帮我们建立自信心的。
创作中,我们用宣传部找来的民歌大全查找了多省畲族民歌,和王庭文一起反复吟唱,找出畲族曲调的基本元素,根据此前掌握的一点儿音乐知识,最后终于找到形成歌剧曲子的旋律特点。创作开始我一上来了灵感,可惜记谱的速度跟不上,致使刚形成的旋律断了篇儿。所以,我们当时是多么需要一台录音机来改变我们当时的囧态啊。那时,一晚上揉成掉的纸团就有一堆啊!如果有一台大磁带录音机能减轻我们多大的压力呀!可是我们还没资格用那极奇稀罕的奢侈品。
经过月余的一段时间,我们终于完成了“带毛猪”的创作,赶在了社调的战友回来之前完成了任务。
在社调的战友回来后的排练间隙,每当他们讲起古田这个老红区的百姓在那样艰苦环境下对子弟兵的热情,都在脸上洋溢着自豪和幸福感。特别是在讲到刚去和回来时的招待宴中,他们那儿的风格和习惯是菜肴一个一个地上桌,以至后来端上来的菜,看着心里真想吃,可肚皮已吃得太饱撑得几乎吃不下了,那队里的傻大姐和平时里“大胃王”的吃货们,对后来上的菜因吃不下而追悔莫及呢!时而当着队里同志的面形容一下当时吃货们的可笑摸样。八壹中文網
听了他们的介绍,我心想,可惜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都没赶上呢?要是我在那儿的话,肯定是慢慢的品着小酒一个好菜也落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