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司马延想的太多了,镇国公非但不见他,还把他派去的使者打了一顿。
使者在司马延面前哭哭啼啼,痛斥镇国公不顾旧情,吃里扒外。
司马延十分生气,骂骂咧咧的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镇国公不见孤就罢了,怎么还打来使。”
殷莹颖很沉默:“镇国公多恨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要不,我假扮他女儿死而复生,让他弃暗投明?我演技贼好,没问题!”
司马延立刻拒绝:“还是不要了。”
殷莹颖的演技,只有她自己觉得好,就比如在他,就每次都能看出端倪来。
镇国公人老成精,若是派殷莹颖去,必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殷莹颖对于司马延的不信任,十分光火:“你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司马延道:“司马信此人阴险狡诈,疑心病极重,只要孤派人传播镇国公是假意投诚,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取得司马信的信任,而使的苦肉计罢了,再使人贿赂司马信身边的亲信,将话传到司马信的耳朵里,凭司马信的为人,一定会对镇国公心生怀疑!”
殷莹颖闻言瞪大了眼睛:“你好卑鄙啊!既然如此,莫不如再使一招离间计。”
“先使司马信对镇国公起疑,再令镇国公交出十万黄家军的兵权,自证清白。如此不合理的要求,必定会惹怒镇国公,便是他答应,他手下的将领也不会答应,如此一来信王和镇国公必生嫌隙,蜀军不攻自破!”
司马延点头道:“果然不愧是孤的吉星,想的跟孤一模一样,此事就交给施风眠去办!”
陆恒愣愣的看着商量着使坏的两人,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暗暗的想:你们好卑鄙啊!
此计一出,司马信果然怀疑镇国公别有用心,不仅调换了镇国公的先锋部队,还想将黄家军化整为零,重新编入蜀军。
镇国公手下的军士纷纷抗议,在镇国公面前说司马信不是明君贤主,镇国公的目的是为女儿报仇,若是没了倚仗,靠什么报仇?一咬牙一跺脚,跟司马信分道扬镳,带兵抢占了数城,作壁上观了。
要不怎么说,玩兵法的心都脏,镇国公这一反水,司马信越发觉得镇国公跟司马延是一伙的,不敢贸然出兵攻打司马延,唯恐镇国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坐收渔利。
镇国公被司马信坑过一次,也不肯先出兵,持观望状态,如此一来,一场原本应该死伤无数的恶战诡异的保持了按不动的状态。
司马延此次出战,为了先声夺人,是粮草未动,兵马先行,这一番拖延下来,后续辎重部队也赶了上来,司马延突然袭击打了镇国公一个措手不及,损兵折将不说,还被兵困围城。
镇国公痛骂司马延卑鄙无耻。
司马延毫不在意的表示:“柿子要挑软的捏。”
镇国公不想为了一己私欲害死手下的将士,提出和谈。
被司马延严词拒绝:“不谈!”
殷莹颖看着脚下血流成河的战场,皱着眉劝司马延道:“和谈吧?得饶人处且饶人,镇国公是忠臣良将,之所以造反全是因为有心之人在背后挑唆。”
司马延道:“孤岂知镇国公是不是诈降?镇国公手上如今还有六七万兵马,粮草也未耗尽,完全有再战之力。”
“可是……”殷莹颖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司马延登上城楼负手而立:“颖颖,谈判是心理上的博弈,若是镇国公想谈就谈,那孤在他们心中还有什么威慑力?想要和谈可以,必须拿出诚意来,孤说谈才能谈!”八壹中文網
说着,司马延弯腰朝殷莹颖笑了笑:“你明白吗?”
殷莹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其实心中想的是,司马延智虑太过,难免自损。
从武功、政见、谋略方面,殷莹颖不觉得司马延有任何输给司马信的地方,至多差他一个男主光环,但司马延最终败给了司马信,追根究底,殷莹颖觉得是司马延做事太狠辣。
思及此,殷莹颖抓住司马延的手道:“万事不可做的太绝,你的目的不过是让镇国公投降罢了,达到目的即可,何必欺人太甚?举头三尺有神明,当心日后自食恶果。”
司马延闻言眸色微沉:“颖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殷莹颖一看,司马延起疑心了,立刻道:“我只是想为镇国公求情罢了,毕竟他曾经做过我爹爹,待我极好,国公夫人和老国公年纪都大了,没了女儿已经够伤心了,你能不能给他们个机会颐养天年?”
司马延叹了口气,握了握殷莹颖的肩膀,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孤答应你,只有镇国公弃暗投明,孤会保全他的性命,让他和夫人团聚颐养天年的!”
“真的?”殷莹颖期许的看着他,看到司马延点头之后,这才扑进了他怀里,抱紧了他的腰。
半月之后,镇国公粮草耗尽,司马延却拒不和谈,镇国公唯有铤而走险回头攻打西蜀。
黄家军兵弱马瘦,为了不饿死,拼着一股子狠劲儿拿下西蜀数个重要城池,却发现城中的粮草全都被转移了,正在绝望之际,司马延派人前来和谈,并且送上足够他们一日半饱的粮食。
镇国公看着眼前许久不见的米饭和菜肉,心情十分复杂。
手下的将士望向镇国公:“国公,我们已经胜了蜀军,真的要降吗?那司马延残暴不仁,背信弃义,阴险狡诈,万一我们投降,他们却出尔反尔怎么办?”
镇国公有气无力的端着饭碗道:“我不过是个带兵打仗的,玩心眼儿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平心而论,这兄弟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今之计,只能指望颖儿在司马延心中还有一点地位,用我一个人的命换你们数万将士的性命。”
说到着,镇国公有些哽咽的看着手上的断头饭,低头大口吃了起来,吃完将碗筷一丢:“去告诉司马延,老朽同意和谈了!”
手下的将士咬了咬牙,一脸的悲愤,最终还是按照镇国公的吩咐去传令了,但一个计划却在他心底暗暗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