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姑醒了没有?”回到家的吴六奇来到了独孤燕的房间外,问着一直守候在这里的独孤王信。
“姑父,姑姑她......”独孤王信面露难色,没有说出来,但是很显然,独孤燕肯定是早已经醒过来了,让独孤王信在外面守着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拦着吴六奇。
“行,我知道了。”吴六奇笑着说道,“你在外面守着,我去和你姑姑说几句话。”
独孤王信顿时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这种行为。
吴六奇再也没有犹豫大跨步走了进来,一进房间就看到独孤燕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卫国已经火化了,已经入土为安了,你就不用再操心这件事情了。”吴六奇看着床上的独孤燕,自顾自地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想,就好好地过好每一天。”
独孤燕毫无反应,吴六奇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和信子已经说好了,明天早上你就和他一起回东广省,回到那里,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我在东广省距离你独孤家宅院不远的地方买了一栋小别墅,各种家具家电齐全,我还找了两个很靠谱的保姆,你回去东广省之后,想住在独孤家就在独孤家住下来,不想住了就回别墅去。”吴六奇依然是自顾自地说道。
“这张银行卡里面有500万,是这些年吴家产业属于我的那一份分红,你拿着它回东广,钱虽然不多,但是省着花也够你花一阵子了。”吴六奇说着掏出了一张建行的银行卡,放在了独孤燕的身边。
“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到东广之后,会有人找你,会把属于我的这份吴家的产业和股份给你,我都已经签好字了,所有的东西你能带走的就都带走,剩下的日子就待在东广永远不要再回燕京。”
吴六奇啰里啰嗦地说着这些琐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安排后事一样。
独孤燕依然是沉默不语,目光看着窗户外。
“一会儿我会去找老爷子,让他同意你和信子一起回东广,”吴六奇也不在意,同样看着窗外的风景,慢慢地说道。
吴六奇看着独孤燕,默默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然后自己给自己点上,开始缓缓地吞吐着烟雾,就这样,吴六奇一口气抽了三支烟,然后看着独孤燕的侧脸,终于说出了那一句话。
“我们离婚吧!”
直到这个时候,独孤燕才扭头看着吴六奇,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不要惊讶,早在十年前你就不止一次地想和我离婚,但是因为卫国的原因,我一直没有同意,现在我同意了。”吴六奇依然是斜视着窗外的风景,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净身出户,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拟好了,也找好了律师,老爷子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他一定会同意的,吴家和独孤家的合作你也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一天,这关系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说完这句话,吴六奇再也没有丝毫的留恋,转身向外面走去。
直到这个时候,独孤燕才眼睛通红地双手抱头,死死地用被子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能想到的,她想干的事情,不用她自己开口,吴六奇就主动提了出来,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是满心欢喜、偷偷自乐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她竟然高兴不起来了。
吴六奇的叮嘱与其说是丈夫对妻子的关怀,不如说是最后的遗言!
踏出这道门槛的吴六奇,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看着湛蓝的天空,舒服自在的伸了一个懒腰,此时的他心里面再也没有任何的牵挂。
为自己的妻子争得一线生机,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事情了。
“姑姑。”眼睁睁地看着吴六奇毫不留恋地走了出来,甚至连和他打个招呼都没有,独孤王信意识到事情真的已经是万分危急了。
“姑姑,机票我已经买好了,明天早上一大早就出发回东广,你今天晚上好好地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我叫你。”
面对独孤燕的灼灼目光,独孤王信不敢直视,急匆匆说完这些话,就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信子,你老实告诉姑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独孤燕看着自己的娘家侄子,问出了她的第一个问题,她本身也不是傻子,之前在殡仪馆搞得那么一出,她当时气急攻心,有些事情被忽略了,也没有往深处去想。
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头脑是前所未有的清醒,结合当时发生的情景,以及刚刚吴六奇的反应,独孤燕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的那个丈夫有事情瞒着自己。
两人磕磕绊绊半辈子,要真的是离婚,也不用等到现在了,早在几十年前两人就各奔东西了。
虽然嘴上她没说,但是毕竟和吴六奇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独孤燕自认为自己对这个枕边人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这是一个为了家族不惜牺牲一切的人。
不然的话,两人恐怕也早就离婚了,不会等到现在。
然而,就在刚刚,这个男人竟然主动提出了要和自己离婚,并且所有的资产、财产都留给了她独孤燕。
这压根就不是吴六奇的行事作风。
“姑姑,你就别问了,无论你有任何问题,咱们当务之急是离开燕京,然后平平安安的回到东广省,等平安到那里之后,姑姑您有什么问题我都会一一为你解答。”
独孤王信看着自己的姑姑,尽量显得不慌不忙,可是他那一双无处安放的手则是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内心是极其的不平静。
听到这话,独孤燕闭上了嘴巴,从自己的娘家侄子这里,她听到了别样的信息。
与此同时,吴六奇敲响了吴家老爷子的门。
“我只有一个要求,让燕子和她侄儿独孤王信平平安安地离开燕京。不知道父亲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亦或是将我这人一并处理掉。”吴六奇看着自己的父亲,毫无感情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