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延琪脸色微变。
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缓过来:“不管宗公子信不信,我们的确没有那个想法,若是有,其他部落也不干啊,我们这边可不是你们汉人。”
“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可是要接受其他部落的挑战,单靠我们的兵力,是做不到的,宗公子若是真的好奇这个,不如去问问宇文恒,他比我们清楚,毕竟他才是二殿下。”
即便不喜欢宇文恒,但忽延琪在某些方面还是佩服他。
比如用人之道和猜测人心,宇文恒真的做的不错,父亲也曾夸赞过宇文恒年少有为,是有机会继承大统的。
苏婉似笑非笑的道:“小公子,你这么说是否将你们本身摘得太干净了。”
“宗公子,你想我怎么说你才信?”忽延琪语调幽怨,似乎有点不被信任的委屈,“即便你不信,那我也是句句属实。”
听到这话,苏婉漫不经心的在忽延琪脸上扫了眼。
很寡淡的眼神,几乎是没有情绪。
也就是这么瞬间,忽延琪心中一动,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泛起了涟漪,他拧了拧眉头,又看了眼苏婉,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窜出了诡异的情绪。
忽延琪强行撇开眼神,压住心里的躁动:“罢了,不管宗公子信不信,我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有些东西本来就很复杂,你们不相信也很正常。”
苏婉单手支撑着下巴往外看。似笑非笑的道:“小公子说话还真是奇怪,不过,你说的确实对,你们胡厥宗室确实复杂。”
“复杂?”
忽延琪勾了下嘴角道:“哪个皇室不复杂,包括你们宋国怕也是复杂的很,宗继,我听说你以前是在普通人家长大的,你是怎么有这么高的认知。”
“而且,你是哪里来的胆子,只带了两个随从就敢来我们胡厥。”
“呵——”
苏婉挑了挑眉,知道忽延琪这是在套话,她微微眯起眼道:“人年轻,自然是要有这般认知的,小公子,你也该趁着年轻去外边多走动一下。”
“我守着我们胡厥不好?”忽延琪斜了眼苏婉,淡淡地道:“外边有什么好的,我在这里被人尊着宠着,谁都不敢大声同我说话不好么?”
“倒也是。”苏婉答应了声。
马车在这时也传来停下来的声音,苏婉闭了闭眼,站起身道:“小公子,我们到了,下次再见。”
“诶,宗继,我如果有事的话能来找你么?”
苏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与这个小公子并不熟悉,怎么还有事能找上他?
片刻,她便道:“若是小公子能瞧得上我,有什么忙自然可以找我,不过,若是你们皇室之间的事,就不要再来问我。”
“我对那些不好评价。”
“倘若是宇文淮的下落?”忽延琪试探的道:“是否可以和你说?”
“唔,若是小公子愿意的话,我也愿意洗耳恭听。”
忽延琪突然笑了,笑的有点不怀好意的道:“宇文淮喜欢的可是女子,宗公子,你莫不是对他别有用心吧,不然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帮他。”
苏婉眯起眼,总觉得忽延琪想歪了。
她沉声道:“我来这只是为了历练,至于宇文淮只是随手一帮的事,不过现在他下落不明,似乎也不用我去忙活了。”
忽延琪道:“怎么会下落不明?无非就是被宇文恒控制了,你想找宇文淮不如去找宇文恒问问,他肯定知道,只不过宇文恒会不会见你就不一定了,但——”
“若是你想的话,我可以为你引荐,因为我父亲的关系,宇文恒现在对我也算是毕恭毕敬的。”
苏婉已经下了马车。
听到这句话,她眉头拧了拧,又道:“小公子,做事不能做绝,否则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你可能就是跪地求饶的那个角色。”
忽延琪眯起眼:“宗公子,你怎么和我父亲说话一个样,我这样的身份做这样的事,难不成真的很张狂?”
“倒也不是。”苏婉垂下眸子,“只不过,每个人都会有低谷期,万一你们家落败了,那么之前被你瞧不上的人都会一拥而上。”
“人还是要考虑的长远点,免得……”
忽延琪耸了耸肩,无所谓的道:“怎么可能有那么一天,我父亲,和我都不是孬种,宗继,你考虑的太多了,我觉得人活在当下就应该享受当下。”
“一辈子可不能唯唯诺诺的。”
苏婉目光诧异,突然笑出声道:“是,你这也是一种活法。”
“弯弯,走了。”连衣在旁边提醒了声。
苏婉没有再犹豫,跟在连衣的身后直接离开,而忽延琪也轻声说道:“宗继,你是个有意思的人,难怪我父亲会夸你,就连我也喜欢上和你相处的感觉了。”
苏婉脚步顿了顿,没有吭声。
忽延琪的马车在这时也原路返回,云琅用胳膊肘戳了戳苏婉的胳膊,笑眯眯的道:“我总觉得这忽延琪对你似乎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有一种男人看女人的喜欢,他莫不是喜欢上你了?”云琅认真脸。
苏婉翻了个白眼道:“我觉得他对我只是好奇。”
云琅道:“罢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回了客栈,苏婉坐下来又点了饭菜,这才道:“现在就按照忽延琪说的,我们得想个办法去找宇文恒打听一下宇文淮的下落。”
“亦或者,我们混入皇庭自己慢慢找。”
云琅眯起眼道:“怎么进去,我们的身份可不明不白。”
确实,苏婉也沉思了会。
正巧,外边传来说话的声音,三人顺着窗户往巷子里看。
“殿下,你这又是要去哪?”有人说话,卑微无比的道:“那天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么,而且宗姑娘也没说什么,你这是要做什么?”
萧叶冷笑道:“我丢人丢大发了,你明知道我喝醉酒是什么德行你为什么不拦着我,我现在已经没脸在这待下去了,我要回去!”
“我现在就要给父皇写信,让他重新找个人过来,我不干了!”
属下哭笑不得的道:“哎呦,我的殿下啊,你就不要闹脾气了,宗姑娘真的没有说什么,你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一切都在可控制的范围里,更何况我们已经很及时的将你带去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