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术?巫术吗?”
姜芷欣从未听过这种术,可巫蛊之术自上次被裴靳下令后便就彻底从京中消失了,这个关口那人就算再位高权重也不可能顶风而行,给裴靳抓把柄啊。
“不是巫术,就是傀儡术,是南月国的禁术。”
“南月国不是……”
姜芷欣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与安知心里都明白。
南月国在一年前就已经因为萧姿亡国了。
当初萧姿和亲就是去南月国,说是和亲,实际上是为了内外联手,将南月国剿灭。
南月国是个小国,但却占据天险,而且那阵法邪性得很,无论是哪一国都是铩羽而归。
因为南月国占的是尹月国最为重要的关口,加上这个国家神秘异常,所以这根刺必须得拔,便送萧姿去使美人计。
不知萧姿用了什么办法,短短两年就将南月国王迷得团团转,将所有东西都告知她,导致尹月国的军队长驱直入,只花了一月的时间就灭了南月。
但怪的是,南月国的人却神奇的消失了,一个人都没有留下。
至始至终,南月国都是一个迷。
知晓其中的只有萧姿一人。
“南月国虽说亡国了,但那些人应该是四散了去,可能那人便就是南月国逃出来的。不过对此我也无法确定,只是看之前二姑娘的状态,加之身体内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
“我方才的状态是如何的?”姜芷欣知晓在那段时间里自己是一直在走,但具体如何,并不知晓。
“我来时姑娘已经走到这院中了,神色恍惚,木讷的盯着眼前带着黑色面具的人,一直走,我曾几次用石子轻打姑娘后背都没有反应,当时便就怀疑是傀儡术。
这傀儡术传言可利用图案,气味,声音,物品,言语让人失去意识,完全任由摆布,若是强行唤醒会让人疯癫或暴毙,加之那人在侧,我便不敢贸然行动。
直到见姑娘神色变化,那人慌乱了来才撒出药水一试,好在姑娘定力出色,加上这药水立马就脱离了出来。”
图案?
那面屏风上的画!
气味?
那屏风上的檀香!
声音?
那声奇怪的惊雷!
物品?
那只诡异的蝴蝶!
言语?
那黑影的诱导!
每一处都对应得上。
原来,原来之前的一切不过都是障眼法。
从姜雪送香囊,到梨花落,再到今日那另类的行酒令,都不过是幌子。
为的就是让她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忽略这些稀松平常的东西。
好生厉害的计谋啊。
若非她心里的恨和执念深得根本放不下去,这一次必然任由宰割,任何人想要帮她都无从下手。
当初那些锥心刺骨的痛苦,如今倒救了她,也是讽刺。
“邹姐姐!”突然,姜芷欣想起邹青青和连妈妈她们恐怕也中了这傀儡术了,连忙起身要去寻。
“二姑娘莫急,我来时已经在屋子不远处找到了她们,她们并非那面具人的目标,没有进一步的控制,就是在原地打转,我已将她们引入一间屋子内喂了药锁上了,再有一会应该能自行从其中脱离出来。”
“谢安知公子。”姜芷欣这才心安的再度坐下来,专心思考那人的目的。
她记得那面具人不断的告诉她让她放松,去做想做的事,去放纵,显然是要她去做某些事,某些不容与礼法,世俗的事。
可看看这院子,距离曲水流觞的大院可有一段距离,不会是要让她当众做什么,而是要隐晦的在某一处。
她一个人再不顾礼法教养,再枉顾世俗也不过没什么大用,除非……
想到之前那些举子编造的故事,姜芷欣立即询问安知:“大院里是不是已经传出去了我不见的事?如何说的?言逸云现下可还在大院里?”
“说二姑娘和邹姑娘到处都找不见,只发现了一根布条,和二姑娘你的衣衫是一样的料子,言小公子一听便奔出了大院。”说话间安知仔细的看了看姜芷欣的衣衫,并没有任何划破的地方。
果不其然,意在言逸云。
想要坐实之前编造的故事。
“还有药水吗?”
“还有一瓶。”安知从衣兜里拿出仅剩的一个小瓷瓶递给姜芷欣。
接过小瓷瓶收入袖袋里,姜芷欣起身仔细张望了一下这个院子,看着西边一处茂密的林子,想了想后便迈步快步往里去。
林子有些大,一路上发现不少安知说的布条,可见这是为了确保言逸云无论从哪一个地方走都能被引入其中。
顺着布条一路走出林子,是一处荒废的花园,杂草丛生,中间有一间四面无墙的花厅,摆放着座椅和一张凉塌。
一眼就能看到在里面徘徊的言逸云,但却不止他一人,还有不少小厮和杂役,都神色恍惚的来回游走。
数了下,加上言逸云正好十人。
这是打算把她毁个彻底啊。
正想着,突然间,那些小厮杂役就看向了他们这边。
一下子就好像被触发了开关一样,狗扑食一样的飞奔过来,一双眼都冒着绿光。
但还不等安知动手,花厅里的言逸云就飞快的冲到了姜芷欣面前,几拳就将这些人打倒在地,随后转身看着姜芷欣。
安知想要将她往后拉,但姜芷欣却抬手阻止了他。
她相信言逸云不会对她做任何不轨的事,哪怕是在完全被人控制的情况之下。
的确,言逸云只是看着她,慢慢的红透了一张脸,羞涩又憨厚道:“芷欣妹妹,我……我愿意长大后娶你为妻,从…从第一次见到你,我…我……我就愿意。”
这是言逸云从未对她说过的话。
当初小的时候,她追着言逸云问他愿不愿意长大后娶她,他一开始总说不,最后也是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
其实不过是他害羞罢了。
他最想做的事,也就不过于回到小时候,一开始就应下她。
是啊,也许一开始他应下来,上一世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也许。
现如今她也不能许他也许。
“云哥哥。”
姜芷欣轻唤一声,言逸云神色一动。
立即将小瓷瓶拿出,抬起手,将里面的药水喂进言逸云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