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快先起来,让我买你们为奴肯定是不行的。”白晓棠连忙上前搀扶二人,又叫李大叔和李婶帮忙,重新将李大哥弄到床上去。
荔枝儿二人见白晓棠话语间十分柔和,偏又不说买他们,心就跟踩在云彩上似的,飘飘忽忽,一直高高悬着。
李大叔和李婶也是被二人的话吓了一跳,虽不愿意儿子卖身为奴,但现在家里除了一间破屋子,啥也没有了。
他们还要养活二儿子和小闺女,这一大家子总不能出去讨饭!
可又听白晓棠说不买,也都紧张起来,一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好了,眨巴着眼睛看着白晓棠。
李婶自然是知道白晓棠的吃食铺子开的多红火,也相信白晓棠不是那坐视不理的孩子,直接开口问道:“晓棠,婶也不怕你笑话,这一大家子,是真没办法了。
你就给婶子指个明路吧。”
白晓棠知道他们着急,便长话短说,“这些年我家没少得您帮衬,如今您家出了事,我定不会坐视不理。
我帮着荔枝儿尽快脱身,至于需要的银钱,就算我借你们的。
虽然买人不必了,但等李大哥伤好了,得去我那上工,到时候我给他开工钱,等他攒够了钱,自然就可以从我这把荔枝儿娶走了。”
一番话说完,几人脸色都有了喜色,心里也踏实了,李婶看了李大叔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晓棠,我、我跟你叔......”
没等她问出口,白晓棠就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李婶放心,你们都可以来上工。”
荔枝儿也高兴了一阵,随即想到自己是跑出来的,又担心起来,扑通跪在地上,“白姑娘,您的恩德荔枝儿无以为报,可我是私自逃出来的,恐怕红妈妈不会轻易放了我。”
白晓棠将她拽了起来,“所以现在不是十两银子的事儿了,而是她会不会故意刁难,你且跟我走,咱们今儿就把这事解决了去。”
说完,又留下五百文钱,让李大哥好好养病,才带着荔枝儿出了李家,连铺子都没回,两人直接去找了林二狗,细细商讨了一番。
是夜,华灯初上,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百花楼前门热闹欢乐,后门却忽然来了四个大汉。
四人将门敲得震天响,最前头一个手里还拽着个姑娘,“小贱人,让你偷爷的东西,金窝银窝不够你享乐,还来打起爷的主意?”
姑娘批了件破麻布,隐约露出里面被撕扯成碎片的纱衣,若隐若现,格外引人遐想。
可怜的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甚至还有点点血迹,一看就是刚刚被凌虐过!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发嘈杂。
这时候,后门才吱呀慢慢打开。
门口出来一个洒扫的小厮,不耐烦地斥责开来,“滚开滚开,这也是你们闹事的地方吗?”
“哎呦,先睁开你那狗眼瞧瞧,你们百花楼养的好姑娘!偷东西偷到狗爷我身上了!”
说话之人正是林二狗,他将小姑娘往前推了推,露出一张俏脸来。
“荔枝儿!”小厮吃了一惊,红妈妈都找了她一天了!
没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荔枝儿,竟然沦落到这番地步,看这四个大汉的满足模样,啧啧,定是没少受苦。
后头也有看热闹的小厮小丫鬟凑了过来,见状赶紧去找红妈妈,又叫林二狗几人进来。
谁知道林二狗根本软硬不吃,铁了心要在这后门口等人,“我可不敢进你这百花楼,谁知道我进去之后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众人纷纷称不进去就对了,本就是她们楼里的姑娘心术不正,谁知道这几个可怜的小伙子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
红妈妈本就因为荔枝儿跑了着急,在前院接待着公子哥儿们也心不在焉的,听了禀报,心中又急又喜,对那锦衣公子哥倒了声歉,倒腾着小腿就跑了来。
那锦衣公子哥在她身后扬唇一笑,也跟着往后院跑,正是乔装打扮后的白晓棠!
“哎呦,没天理了,你平白睡了我家的姑娘,还反过来跟我们要钱!你们要不要脸?!”红妈妈一见着荔枝儿模样,心中就咯噔一下!
这姑娘破了身子,可就卖不出价了!
又听林二狗反跟她开口要一百两银子,更是气的直哆嗦,捏着帕子就开始哭嚎。
林二狗才不怕这一套,嬉皮笑脸说道:“不给银子就报官嘛,反正人证物证俱在,你家的姑娘出了事,你就得出钱!
而且谁说我们是平白睡了的,分明是你家姑娘故意勾引我们,将我们迷晕,趁机偷盗!”
另一个壮汉接口道:“就是,得亏我们机灵,不过我看这姑娘单纯,想不出这种恶毒的法子,定是你这个老妈妈教的!”
红妈妈气的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你们别满嘴喷粪,我、我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儿?”
林二狗哼了一声,“原以为你们百花楼是做的皮肉生意,没想到更见不得人,怕是你们楼里的姑娘都喜欢这么干吧?趁着客人熟睡的时候,偷那么一点半点......”
话没说完,门内就呼啦出来五六个护卫,冲着林二狗就冲了过去,“爷打死你个小瘪三!”
这话若是传出去,以后百花楼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林二狗立即拽着荔枝儿往人群里钻,边跑边嚷,“打死人啦!百花楼打死人了!”
众人早就信了林二狗的一番说辞,纷纷帮着他躲那些护卫,一时间尖叫声、呼救声乱成一团!
红妈妈深深吸了几口气,猛地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
一瞬间的寂静,林二狗趁机也大喊:“二百两银子!不然我就报官!”
“你!你!”红妈妈此时恨不得将荔枝儿千刀万剐,养了这么多年,钱没赚到,还给她弄了这么个烂摊子!
若不拿出二百两,恐怕今日事真没法善了,可若不拿,这百花楼就毁了!
忽然一只手轻轻抓住了她颤抖的指尖,“红妈妈,这荔枝儿可是预备在六月节的时候上台的那个荔枝儿?”
红妈妈转头一看,心中狂喜,这不是刚才那个人傻钱多的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