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爷子的胡子都快要自己吹飞了,他看着比自己还要优秀的孙子,“你小子怎么回事?这还摇头?”
他压根就没有推人,可当时没有监控,压根就解释不清楚,难道他还要为了这个而丧了老命?
“爷爷,如果你真的没做,那不用这么心虚。”薄景川分析道,“就算柳幻童说有看到,可她并没有足够的证据。”
法律是公正的,不可能说一个人的话全都相信。
薄老爷子吹胡子瞪眼,“那万一呢?”
薄景川纠结地皱眉,“爷爷,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
正躺在床上的薄老爷子,直起身体一脚踢了过去。
老人的动作太慢了,薄景川不过微一侧身就躲了过去,然后站定道:“爷爷,我和阿希商量一下。”
说完后,他转身就走了。
两人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他一点都不想要两人间再产生误会,有事有商有量才是最好的。
薄老爷子看着他的身影,气呼呼的,心里还有点委屈——
他养了孙子二十多年,竟然就这么不中用?
江时希在厨房里炖鸡汤,正拿着勺子小心地撇去浮沫。
薄景川走过去,很自然地拿过勺子,自己亲自操作,“现在有空吗?”
“当然。”江时希两手空空的,只能耸了耸肩膀。
薄景川于是把老爷子的事情说了出来,愧疚地说:“可能要委屈你了。”
他当然不可能置自己的爷爷于不顾,所以到时候要委屈自己的妻子。
江时希听得目瞪口呆,“那条河里淹死的人还和爷爷有关系?”
当年,因为浅河淹死人的事情,附近都闹得沸沸扬扬的,她当然记得这件事。
薄景川叹了口气,“当年真的有目击证人,事情很难办。”
“那你打算怎么办?”江时希眉头微微蹙起,“柳幻童竟然是这种人?”
身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她也知道柳幻童喜欢薄景川,但她性格比较羞涩,所以把喜欢都藏在了心底。
谁也没想到竟然还藏了这么一手。
薄景川微微摇头,“不知道,不熟悉。”
他对柳幻童最深的印象就是总是喜欢躲在人后面,垂着头不敢说话的模样。
江时希叹了口气,“你看着办吧,我都可以。”
虽然薄氏集团已经宣告破产,但薄景川毕竟姓薄,肯定还是会对新公司有很大影响。
另外,老爷子已经年纪很大了,万一真被送到牢里,可能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薄景川愧疚地把她抱住,“阿希,这段时间你委屈一下,我可能会做一场大戏。”
江时希深明大义地挑眉,“行,需要配合的时候你告诉我。”
“阿希,你太好了。”薄景川感叹地说道。
一般的女人遇到这种事,已经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怎么还会如此明事理呢?
江时希发出一声嗤笑,“你在想什么呢?如果你假戏真做,那我也不介意换一个。俗话都说,分手就分手,下一个会更好。”
她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女人要靠自己自立才能获得婚姻的主动权。
薄景川被噎住,无奈抚了抚额,“你真是……”
他忽然一颗心提了起来,是不是因为不够爱他,所以才会这么不在乎?
“好了,给老爷子商量一下怎么做吧,我回去和乐乐玩了。”江时希无情地说道,解下身上的围裙就走。
他们这次出去旅游,没有带上乐乐,那小妮子的意见可大得很。
薄景川慌忙把人拉住,想要在她额上亲一口。
江时希伸出手来,歪头笑着捏住他嘴巴,“不好意思,你都要对不起我了,还能让你占这种便宜?”
她大力把人推开,转身潇洒地离去。
剩下身后的薄景川,就像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可怜。
他在原地站了良久,才慢吞吞朝着老爷子房间走去。
第二天早上。
薄景川冷着一张脸,站在柳家门口。
当柳幻童得到消息走出来的时候,对上的是一张大黑脸,于是她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一些。
“我听爷爷说了,你想让我离婚。”
一句话,就把陷在欣喜里的柳幻童雷得外焦里嫩。
她一脸恼怒,昨天交谈的时候,她忘记要申明把自己摘出去了。
但事到如今,她只能收起羞涩,同样冷着一张脸道:“是我说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这样做,到底想要做什么?”薄景川不理解地看着她。
两人毕竟是童年玩伴,青梅竹马,关系可以称得上不错。
柳幻童轻笑了一声,里面斗志自得和讽刺,“做什么?那当然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最适合我的男人只有你啊。”
她一改以往的模样,气场全开。
几乎转瞬间的时间,她就从一个不起眼的丑小鸭,变成了让人不敢直视的女王。
薄景川微微眯起眼睛,对上她眼中的势在必得,“你把我当成了商业的筹码?”
“当然不是。”柳幻童勾起嘴角,“至少我也是喜欢你的。”
如今他爷爷的把柄握在自己手里,他就只能离婚,而最合适的人就是她。
薄景川嘲讽摇头,“你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你?”
这世界上的感情,永远都不可能是对等的。
在很恩爱的夫妻中,也总有一个付出得多,另一个相对付出较少。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只要我的身边站着的男人是你,就可以了。”柳幻童狞笑着,压根不在乎这个问题。
薄景川被堵得说不出来话,摆手道:“我可以如你所愿离婚,但你一辈子都别想我娶你。”
这个可怕的女人,留在身边的话还得防备什么时候就扎自己一刀。
他上了车,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柳幻童倚靠在门前,眼眸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手在轻轻把玩着新做的深紫色指甲,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真是天真,让他离婚只是自己计划的第一步而已。
到时候,她设下的陷阱会让他一步一步踩进来,最终成为她手中一只无法反抗的猎物。
到时候,一个无用的薄景川,就应该被无情丢弃了。